程亦聽罷，嘴角勾笑，正當他準備說話的時候，眸光里似乎看到了誰，語氣一轉，笑瞇瞇的道：“那就謝謝小姐姐的聯系方式了，以后常聊天。”

司瑾：“？？？”

她沒忍住道：“什么聯系方式，你……”

司瑾的眼神逐漸變化，從一開始的疑惑，轉變成了惋惜，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到來。

她看著程亦，真誠道：“同學，腦子有點問題不是你的錯，我建議你還是不看看醫生吧，別得了妄想癥。”

年紀輕輕的，怎么那么喜歡幻想呢？一開始她還沒注意，后來當他說已經有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后。

程亦再次被司瑾的腦回路震驚到了，不知道是先反駁自己沒有毛病，還是先繼續自己的話。

而司瑾覺得這個人多多少少有點毛病，心里有點可憐他。

正當司瑾惋惜的時候，有人從后面輕輕摟住了她的脖子，一只修長的手指就搭在司瑾和程亦中間，似乎想阻擋住什么。

司瑾的注意力瞬間被手指吸引住，愣了一下，扭過頭看向自己的旁邊，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雙含著笑意的清澈眼眸。

林殊見司瑾看過來，輕笑：“聊什么呢？”

司瑾眨眨眼，注意力完全到了自己男朋友身上：“就隨便聊聊，比賽結束了？”

林殊垂眸看著笑得有點討好的女生，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沒有，不用我也可以，總不能一直讓你一個人在這里。”

他說著，抬頭看了程亦一眼，笑容微冷，“畢竟不能讓別的阿貓阿狗湊到你身邊。”

司瑾順勢靠在林殊的肩膀上，笑得美滋滋的，但是嘴上還是說道：“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用擔心我。”

林殊見女生靠過來，趕緊把手收回去，一邊收一邊皺眉：“我身上臟。”

說著，他揉了揉女生的頭發，果不其然發絲上沾著一點兒他的汗水。

林殊有點無奈，伸手把她頭發上汗水擦干：“無不無聊？”

司瑾被推開也不介意，笑瞇瞇的：“不無聊，我看著你打球一點也不無聊的。”

相反，還被林殊打球時的帥氣征服，她也逐漸認識到，原來自己，還是因為林殊的顏才決定在一起的。

唉，果然還是看臉的時代，誰都無可避免。

說起球賽，司瑾似乎想起來了什么，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聲音滿滿的夸贊：“不過你打球的時候真厲害，那個投籃，帥死了。”

林殊看著司瑾近乎是小孩子一樣的笑容，沒忍住也笑了：“你喜歡就行。”

不知道為什么，哪怕自己聽過很多次贊美，但是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如這次開心。

是那種特別實質性的開心，哪怕只有兩句話，甚至詞語都有點單調，但他就是開心。

很開心很開心的那種。

程亦：“……”

林殊是故意來發狗糧的吧？

哪怕知道他是故意的，程亦也只能擺出笑臉：“小姐姐，這位就是你男朋友？原來是林同學，真巧啊。”

林殊看向他，眸光從溫柔轉換為平靜，面對程亦，他似乎連笑都懶得笑：“嗯，的確挺巧的，中場休息同時聚到觀眾席。”

“這可能就是緣分吧，”程亦似乎沒有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依舊笑道，“我記得你剛剛在問我們聊什么對嗎？我們啊……”

程亦晃晃手里的手機，笑得溫和：“我和小姐姐一見如故，說以后常聊天。”

司瑾聽著他的胡編亂造，皺了一下眉頭，語氣明顯帶上了一點不悅：“我什么時候給過你聯系方式？”

雖然司瑾不知道程亦為什么這么說，但是隱隱的，她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似乎，她在不經意間，陷入了某個隱秘的陷阱里。

程亦似乎有點傷心，“小姐姐，咱們剛剛加上QQ你就忘了嗎？不過只是加個QQ而已，林同學應該不會介意吧？”

司瑾越聽越不對，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奇奇怪怪的，茶里茶氣。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在等著林殊確認他到底有沒有加自己。

林殊并沒有如預想中的發火，他輕笑，笑容里甚至帶上了一點嗤笑：“給了又不是不能刪掉。”

司瑾也不想再多說話，站起身，拉著林殊就想走：“不理他，滿嘴跑火車，咱們走吧。”

林殊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好。”

程亦也不介意，笑著看他們離開。

司瑾沒有拉著林殊走出多遠，而是帶著他在另一面的觀眾臺上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下面的比賽還在繼續，因為今天是周末，所以體育館里人不太多，也沒人注意他們這邊，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座位多真好。

司瑾選的位置偏左一點，靠近觀眾臺的外圍，沒有什么人，自然，也看不太清楚場內的比賽。

林殊被她牽著坐下，也不說話，沉默的看著場內，眸色沉沉的。

司瑾坐在他旁邊，明顯感覺到他有點不開心，她的手指糾纏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是林殊先開口了，他似乎有點猶豫的問：“程亦，跟你說了什么？”

司瑾看著他，小聲道：“他說你高中可壞可兇了，還打人。”

她握緊林殊的手，一臉堅定：“不過他的話我一句都不信，像他這種胡說八道的人，一句話都不能信，所以……”

林殊覺得女生有話要說，疑惑的看著她：“所以？”

司瑾有點委屈道：“所以，我根本沒有給他聯系方式，他瞎說的，你別信他。”

她現在覺得可委屈了，畢竟誰都是這樣，莫名其妙被人說了一些兒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

任誰遇上了能不生氣，平白無故的，這種人實在令人討厭。

林殊一愣，看著眼前女生一臉委屈，滿眼都是“他在放屁，你別信他，你信他我就要哭了”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又心疼。

她到底對他有多不自信，才覺得，自己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錯怪她。

“好了，”林殊摸了摸司瑾的頭，安慰女生，“不生氣，他就是傻帽，我不聽。”

司瑾第一次聽林殊罵人，雖然稀奇，但更多的是高興：“好。”

高興完，司瑾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湊到他耳邊：“在我心里，你特別好，特別溫柔。”

才不是他嘴里說的那樣。

司瑾說著，腦海里卻回憶起了那張林殊打人的照片。

林殊看著旁邊女生秀氣眉目里滿滿的信任，覺得有點心里軟軟的，就像被女生溫柔的笑意感染，整個心尖都是一片溫軟。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林殊低聲道，“我就是跟程亦說的一樣，特別兇，還打人，我曾經，因為一件事，把他打進了醫院。”

他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似乎就沒有一點情緒，絲毫沒有之前的溫柔繾綣，帶著一股冷冰冰的疏離。

就好像林殊之前所有的溫柔，都在這一瞬間冰封，不留一分一毫。

他似乎沉浸在了某一個時期，渾身戾氣，帶著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冷漠。

看著這樣的林殊，司瑾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從未了解過真正的林殊。

他的曾經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林殊盯著場內來往的人群，旁邊有歡呼聲，還是籃球砸到籃筐時的碰撞聲。

這些聲音，似乎帶他回到了過去，那個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