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坐了幾分鐘，陪著司瑾說了幾句話就上場了。
司瑾手里拿著他給自己的水，在座位上笑得傻乎乎的。
下面比賽開始了，司瑾的旁邊又過來了一個人，不過這次坐到她旁邊后就沒有說話。
司瑾一開始沒注意，畢竟她要專心看她的男朋友在場上所向披靡。
看了沒一會兒，司瑾突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被人看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忽視，所以她有點疑惑的看向了旁邊，視線的來源地。
她剛一轉頭，就跌進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里，這雙眼睛的主人道：“小姐姐，你男朋友呢？去廁所了嗎？”
司瑾：“......”
去你奶奶個腿的廁所。
由于這雙眼睛離的太近了，猛的一看還有點嚇人，畢竟是個人在好端端看著比賽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有個人的眼睛差點懟在臉上，誰能不害怕？
司瑾被這么措不及防的嚇了一跳，嘴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關你屁事。”
程亦：“……”
司瑾：“……”
要死了，怎么說出這種話來了，但是說都說了，再收回去就感覺有點故意了，所以她覺得不說話。
司瑾咳了一聲，低著頭看手機。
見司瑾不吭聲，男生似乎也不在意，低笑一聲也沒有主動搭腔，他們之間彌漫上一股尷尬的氣息。
過了不知道多久，司瑾看著場內的比賽，尋思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
沒想到她還沒動，旁邊的男生就先笑了出來：“你真有意思。”
司瑾：“......”
司瑾一頭問號，她發現這個男生一遇到她就在笑，指不定有點毛病，她還是走吧。
她微笑道：“同學你坐著，我......”
程亦慢悠悠的道：“顧琪琪。”
司瑾臉上的笑容消散，睜大眼睛，滿臉驚訝：“你，知道顧琪琪？”
程亦笑而不語，就這么看著司瑾，眼神晦澀不明。
司瑾也看著他，看了幾秒，突然想起了這個人為什么有點眼熟了。
這個人，不就是之前那個亦如往常給她發的那張照片里，被林殊壓著打的那個男生嗎？
司瑾深吸一口氣，警惕道：“你找我有事嗎？”
為什么要來找她？誰讓他來的？為什么他會知道自己是誰？
種種問題一下子涌了上來，讓司瑾隱隱覺察到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程亦微微一笑，靠在椅子上側臉看著她，笑的和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亦，高三跟林殊同班，他高中時候在學校學習說實話挺一般，人緣也不太好，挺孤僻的。”
他的手臂搭在座位上，明明是笑著，卻讓司瑾油然而生一股不悅，這個人，無論是笑容還是說話的語氣，她都不喜歡。
當發現他搭在椅子上的手臂時，司瑾心里那股不自在更加強烈了，她慢慢往旁邊的凳子上移了一個座位，和這個自稱程亦的男生保持安全距離。
見司瑾拉開距離，程亦也不在意，接著道：“他高考還作弊了你知道嗎？他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吧？也是，這種事就跟他打架一樣，肯定不能告訴你。”
司瑾保持微笑：“所以？”
程亦的身體湊到司瑾那邊，深邃的眉眼含著笑意，卻又讓人感覺冷冰冰的，就像被一只藏在暗夜里的毒蛇注視著，它把身形隱匿，沉浮在某處，等著把你吞噬掉。
他笑道：“我想說的是，他曾經把我打成重傷住進醫院，檢查報告我還留著，他可能存在輕微的暴|力傾向，情侶之間難免會吵架，萬一一不小心打傷你，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喂，殊，你在看什么呢？被搶球了也沒個反應，你到底在想啥呢？”許燁往后走，推了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林殊，示意他往后走。
林殊沒有說話，臉色陰沉。
許燁沒聽到回答，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司瑾，笑道：“原來是在看小七啊，我就說你這么發呆了......等會，擦，tm小七旁邊那個人不是程亦嗎？他怎么在那？還靠的這么近？”
許燁不說還好，一說林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盯著司瑾的方向，眸色沉沉的，渾身充斥著低氣壓。
離得近的顧嶺也發現了，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低聲道：“等這場結束再說，你冷靜一下林。”
林殊看著主動與程亦拉開距離的司瑾，眉頭總算松開了一些兒，他扯了扯領子，滿臉含著明顯的煩躁：“速戰速決。”
許燁邊站位邊悄悄的道：“難怪剛剛喊暫停，我還以為程亦那小子尿急要去廁所呢。”
林殊嘖了一聲：“專心比賽。”
許燁撇嘴：“行行行，我的錯。”
司瑾看著面前的程亦，再度拉開距離，打量了一下他，似乎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才道：“那個，冒昧的問一下，你有多大？”
程亦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司瑾心動了，畢竟他本身條件也不錯，加上看司瑾的模樣挺單純好騙的，所以覺得她應該是有考慮自己的建議的。
他道：“20，跟林殊同齡。”
司瑾眨巴眨巴眼，用手指把多余的頭發撥到腦后，指著自己道：“你知道我有多大嗎？”
程亦微微一愣，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他只聽楚皓明說林殊有個小女朋友，具體是多大，他還真不清楚。
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女，少女此時畫著妝，映襯著五官有點秀美，笑起來的模樣很好看，眉眼彎彎的，是很溫柔的那種月牙型。
但是再化妝，還是難掩青澀，習慣討好人的他，決定從小的年齡猜，畢竟女孩子都不喜歡被說的很老。
程亦深思熟慮：“最多十七。”
司瑾笑著：“我的確十七，準確來說是虛歲十七，我還沒有過生日呢，所以......”
女生笑瞇瞇的，說出了一句讓程亦愣了好一會兒的話：“你還是不要老牛吃嫩|草了。”
程亦：“......”
程亦腦子一片空白，純屬被她的話震驚到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老牛吃嫩|草，畢竟他的面相看上去就小，最多被人認為是十八九的。
但是比起面前十七，不十六周歲的司瑾，二十歲的他的確是有一點兒老了。
草|率了。
程亦回神，失笑道：“那林殊呢？”
司瑾依舊笑瞇瞇的：“他啊，他長的小，不算，你不行，你長的不小，想的也很美，那么，程同學，再見。”
她起身，轉身就想走，但是走出幾步又想起了什么，拿著包又坐了回去。
程亦還沉浸在被說老的認知中，整個人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心里想著這個女生怎么這么有意思，不過還沒等他出聲喊她，他發現司瑾又坐回來了。
他笑道：“怎么了？改變主意了？”
司瑾搖搖頭，神色嚴肅幾分，弄的程亦也收斂了幾分嬉皮笑臉。
她道：“你想聽聽我認識的林殊嗎？”
“他很溫柔，笑起來很好看，他有朋友，有玩的特別好的好友，很鐵的那種。”
“他從來不打我，也很會心疼人。”
“他特別好，我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僅此一生，非他不可，雖然想的有點遠。”
女生的聲音輕柔綿甜，就跟山間清泉一樣，特別好聽，程亦第一次聽得時候就覺得她的聲音很特別，是那種讓人很容易記得住的聲線。
此時的女生用這種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幸福語氣，跟他說著話。
“我不相信你嘴里說的一切，他的之前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就喜歡現在的他，哪怕就算他跟你說的一樣，但那又怎么樣，他永遠不會像對你那樣對我。”
司瑾堅定的說著，笑意盈盈，在程亦眼里，卻有點刺眼。
“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