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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囚徒2019
  • 小樓秋水
  • 5666字
  • 2020-03-18 21:34:09

天氣冷暖無常,溫暖的氣候如果突遇寒流,人就容易生病感冒,這是環境的突變。三周來的心理壓力讓青瑋睡眠飲食全部紊亂,精神的高度緊張霎時放松下來后,青瑋立即感覺到身體的疲憊,雖然精神仍處于亢奮狀態,但不知為什么,第二天青瑋就開始感冒發燒。又正好是回鹽城的日子,不能讓寶寶傳染到青瑋的感冒,青瑋就決定戴了口罩回家。

“老婆,我今天要回來了,不過我感冒了,身體一下子垮下來了,唉,我戴口罩抱寶寶沒事吧?”

“你這個人身體怎么這么差的,睡覺么老是不規律。總歸有危險的,那你感冒了也沒辦法呀,誰能不讓你抱寶寶呢,呵呵…”佳茜也透出輕松開朗的心情,青瑋趁佳茜心情好問道:“老婆,家里知道我做成了大單嗎?你說了沒有?”

“早就說過了,禮拜二的時候你爸就和我說店里資金困難,我就和你爸說股票上現在套牢了沒辦法,你有個大單子如果完成了可以先還家里5萬,不過今天還沒有說過你已經做成了。“

“哦,錢估計要下個月才能拿了,估計要繳好多稅呢。“

“反正賺到了,不急了,你什么時候回來?”佳茜身邊傳來寶寶的叫聲,青瑋說,“我今天不去報到了,難得放松一下,下午提前回來吃晚飯。”青瑋又絮叨問了些寶寶的情況就掛了電話。

看室外陽光燦爛,鼻子吸入的空氣清新,即使是生病的青瑋也感到眼前一片美好和明媚,未來似乎滿滿的希望。人是應該得意的,得意的人走路都仿佛帶風,說話都特別津彩,充分享受被認可的滿足感,是心理變化的原因吧,同樣的天空,為什么現在才感到特別清澈和通透?

開車對于心情好的人來說是件愜意的事,聽著音樂吹著風享受一個人的悠閑,距離對心情好的人來說是成反比的,心情越好距離就越短。青瑋只覺得廣播里的新聞播了沒幾條就到家了,到了家門口青瑋仍特意不用鑰匙開門而是敲門,咚咚咚,咚咚咚,直到聽見里面佳茜的聲音,“宥宥,爸爸回來了,宥宥給爸爸開門。”由于門把手很低,宥宥吊著能拉下把手,所以宥宥就把門打開了。宥宥跌跌沖沖地開了門,一邊閃著自己的腳不卡住門,一邊看著青瑋叫爸爸,青瑋開心地蹲下抱起宥宥先親一親,然后站起身來抱著兒子左右搖擺上下抖動,宥宥柔順地把頭靠在青瑋肩膀,兒子的這個動作直接在青瑋心底注入一股股的暖流,突然之間感到生命的意義就在于此:作為父親能夠有能力賺錢養家,能夠讓妻兒過上好日子是多么幸福的事,只是自己離目標還很遙遠。

抱著宥宥走進客廳才看到姐姐和她的小姐妹在談論裝修的方案,青瑋姐姐看到青瑋來了說:“小弟,你回來了,快來幫忙看看這個設計怎么樣?”青瑋拿起那幾張裝修公司打印出來的裝修效果圖仔細看了一下說,“蠻好的,就是色調有點暗的感覺。”

“泰國餐館要有泰國特色,就是要這樣深咖啡的色調。”姐姐這樣解釋。

“哦,那就行了,挺好的。”

“小弟,我們地方已經定好了,是百尺南路的花園廣場,就叫恒泰餐廳,就讓爸認識的那家恒豐裝修公司裝修,不過價格還沒有談好,估計中秋節前可以裝修好,9月份可以開業的。”姐姐躊躇滿志地說。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由于參與度不高,青瑋遠遠沒有姐姐亢奮,淡淡地說:“裝修差價很大的,要好好殺殺價,可以省很多錢。”

“放心吧,爸的老朋友了,到時候一起殺價。”

“老朋友最難殺價,你讓爸少參與,真的,我覺得有他參與的事情沒一件做得好的。”青瑋一邊說一邊看看家里,轉頭問佳茜,“我爸不在家吧?”

“不在。”佳茜永遠沒有多余的話。

“小弟,你這段時間把車子借我開開,我們要跑杭州上海好多地方,沒有車子不方便,你開爸的小面包上班行嗎?”姐姐盯著青瑋的眼睛說。

“恩……要不你先開幾天,不過我開小面包拜訪客戶不行的,你要早點還我。”青瑋不情愿地答應了,心里卻知道父親的小面包是很不好開的,而且車身上都是床上用品的廣告貼,花花綠綠的開出去面子上很不好看,不如沒有強。

姐姐要回來開飯店,在家里是很大的事,青瑋的爸媽也很興奮,認為家里又遇到了幾十年難遇的翻身良機,都積極地參與到飯店的各項事務中去。裝修設計的修改啦,食材采購的考察啦,裝修價格的商討啦,以后飯店的招聘運營事項等等。青瑋參與不多,一方面自己的工作有了起色信心大增,一方面青瑋知道自己的姐姐要做的事情別人是很難參與進意見,姐姐和父親一樣,是很固執的人。這一點正是繼承了父親的優良傳統:自己想好的事別人怎么說都沒有用,虛心接受,死不悔改。但青瑋內心深處卻真心渴望姐姐能夠成功,如果姐姐成功,青瑋相信姐姐會幫助自己做餐飲,在寧城再開第二家店,這樣一來,青瑋的事業就找到了方向了,不用在證券公司苦苦過渡了,但前提是鹽城的店必須開得成功,餐飲做得好,是很賺錢的,目前來看按照設想,應該是不錯的。

投資開飯店的效應,使得青瑋的父母都把重心放到了女兒身上,因此青瑋也要聽父母的叮囑對姐姐提供所有可能的支持,哪怕影響青瑋的工作也在所不惜。周五青瑋照例又回家,想把車子換回來可姐姐堅持要用,青瑋的母親也再三絮叨,要青瑋分清輕重緩急處理事情,目前家里主要是支持好姐姐,青瑋周日晚上回寧城的時候壓著怨氣還是開著小面包上路。其實開小面包也不是對工作影響很大,主要就是麻煩,另外心理上覺得很別扭的是,開這樣的小面包廣告車,實在很不符合一個證券公司從業人員的身份,到營業部上班停車就已經夠難為情了,更別說是拜訪重要客戶的時候,這花花綠綠的小面包是不能讓客戶看到的,只能停得遠遠的。最讓青瑋不爽的一點是,父母一向主導家庭發展方向,自己做生意占據了所有的資金,為此青瑋的婚房都不幫忙優先解決。現在女兒回來做生意,青瑋又一次被父母徹底無視了,好似自己的工作發展自己的感受都變得毫無緊要,該給前途無量的姐姐讓路才對。

到禮拜二的時候青瑋實在忍不住了就和姐姐打電話。

“姐,我明天禮拜三回來,車子我要用了呀,開小面包這樣花花綠綠的不能見客戶的啊,我現在就靠這個工作養活自己,拜訪客戶需要開轎車裝門面的呀,你到外面跑要么打的好了呀,現在剛裝修,你不用跑太多的吧。”事實上青瑋懷疑享受慣了的姐姐根本不是工作需要才借青瑋的車,而是偷懶自己代步的需要。

“哎呀,小弟,我明天要去杭州啊,晚上不知道回不回來,明天晚上再看好嗎?”姐姐懇求青瑋。

“唉……”青瑋無語。

到第二天周三晚上的時候青瑋聯系姐姐,結果姐姐還在杭州,說很晚才回來,由于青瑋周四一大早要回寧城,只得又開父親的小面包,青瑋心里想,下次車子要回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借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和姐姐說好,這個禮拜回去一定要開自己的車了,已經影響到自己的工作了。姐姐不在電話里堅持,然而青瑋的母親又出來極力勸青瑋借車,還專門拉青瑋單獨說:“青瑋啊,姐姐現在開飯店,需要到處跑離不開車,你就開你爸的小面包么好了,反正都一樣。”

青瑋立時火冒三丈:“她的飯店就重要,我的工作就不重要?我現在和以后都靠這個工作養活的,現在跑客戶都跑不來,憑什么我要犧牲自己的事情?”青瑋母親見青瑋真發了脾氣才不敢再說,或許是帶了點偏心的心虛。青瑋卻清楚他們的心態,現在家里家紡店生意賺不了多少錢,被卷進去的資金卻年年在增加,只能隨著廠商的營銷節奏勉力維持,想要發家致富基本無望。現在家里最有希望的看來還是姐姐一個人了,因此要求青瑋為姐姐提供便利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但青瑋脾氣上來嚴詞拒絕,也就沒有辦法了。

周日晚上青瑋終于開自己的車回寧城,一路好開。而青瑋的姐姐沒有車開,終于受不得沒車的苦,于是亟不可待地開始到處詢價選車,并向父親催討以前欠她的40萬。青瑋父親沒有辦法之下把城西的房子抵押貸款,又向朋友借了才湊齊40萬還女兒,這個時候青瑋父親的外債已經接近80萬了,以前有40萬欠自己女兒的還不覺得怎樣,現在變成欠銀行和朋友了,才感覺到壓力的巨大。由于青瑋的股票處于套牢狀態,青瑋的父親這次并沒有催青瑋割股票還錢。沒過多久,姐姐就提到了她自己的車,奔馳C200,全部弄好38萬多。這個消息傳到青瑋耳朵里,青瑋既慶幸又感慨,終于不用再借車了,同時又有點氣餒,姐姐還是有錢啊,買車都買這么好的。

出了這個小插曲,青瑋和姐姐心里都各自有了小疙瘩,每次碰面也變得有些敷衍和冷淡。

其實青瑋和姐姐以前的關系,那是遠勝一般的姐弟關系的。大4歲的姐姐一直很關愛這個弟弟,從上大學開始一直到弟弟工作以后還很照顧弟弟,有什么好的東西都買給弟弟,手機照相機名牌鞋子衣服,但歷經磨難承受喪夫之痛以后,帶兒子回娘家的姐姐對青瑋總好像隔了什么,而青瑋的心境也逐漸在變化,自從有了自己的老婆和兒子,最親的人已經從姐姐父母變成了自己的妻兒,私心里想的首先都是自己的老婆兒子,這個意義上來說,成家之后青瑋和姐姐真的疏遠了很多。

自姐姐買車以后,青瑋往返于寧城鹽城忙著自己的證券業務工作,姐姐埋頭于飯店的裝修籌備之中,各干各的,相安無事。至于姐姐創業的成敗對他未來的生活有什么影響,青瑋沒有任何的深入思考,只是沉浸在帶給自己希望的工作中。

這一天,青瑋在寧城中信銀行大堂駐點處看大盤行情,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是蔣經理嗎?我上次加你QQ,你都不理我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性感的聲音。

“哦,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很忙可能疏忽了,請問你是哪位?我們見過面嗎?”青瑋詢問到。

“呵呵,我們見過面的,不過很久了,我來你們公司在樓梯碰到你,你很熱情給我裝手機證券,裝了半天,呵呵,你記得嗎?”

青瑋馬上想起來了,確實是有一段時間了,但自己就是清楚地記得,是一位性感的美女,年紀比自己小幾歲30歲左右,在公司里碰到的,當時那個女的到處找人安裝手機證券,青瑋熱心地幫她裝,弄了半天才解決問題。

“哦,是你啊,我記得的,給你裝了半天才裝好,對吧。哦,我給你的名片上有我的QQ對嗎?”

“呵呵,是的。”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鼻腔音的性感笑聲,一聽就不是安分守己的角色。青瑋禁不住浮想聯翩,該不是送上門的吧?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青瑋這才問對方的來意。

“哦,我想咨詢一下我的股票,我都不懂的,都套牢了。”

“這樣啊,你是哪幾個股票,這樣好吧,你再加我QQ,我加你好友。”青瑋熱情地回應。

電話掛了沒多久,那人馬上加青瑋QQ,青瑋毫不猶豫馬上同意加對方為好友,然后開始了首次QQ聊天。首先青瑋詢問對方的股票,然后點開炒股軟件一一分析妥當,提出建議又留有余地讓對方自己決定,職業化的解答讓自己毫無擔責的風險,之后才開始工作之外的閑聊。

原來對方叫周慧,賬戶里有十幾萬的股票,炒的情況不是很理想,虧了不少錢,還有一個股票居然持倉名單里都看不到了,估計是退市到三板市場了,因此比較擔心,青瑋答應了幫她查查這個消失的股票。后來青瑋主動問起對方是做什么的,周慧告訴青瑋是在皮革城北區開皮衣店的,已經離婚有一個女兒,聊到這個時候青瑋就已經預感到他注定和這個女人會有點什么。離異單身,租住在離青瑋小區不遠的一個小區里,這世上還有更理想的出軌對象嗎?沒有任何的障礙和壓力,除了,除了一絲對佳茜的內疚。

對異性的別樣遐想以光速彌漫開來,落在屏幕上變成了一串串熱絡的字符:“那以后有空找你玩?”

“好的。”

“對了,你的電話多少我記一下,以后方便聯絡。”互相留了電話之后青瑋才收住了神。從和佳茜結婚到現在生好兒子已經有三年多快四年了,這是第一個交往的異性,雖然還沒有在現實中來往,但青瑋隱隱感覺到終究會發生什么,為什么腦海里佳茜的影子輕易就被躍躍欲試的沖動擊碎呢?是早就在期盼會出現這樣一個女人嗎?想著以后要和這個女人出來見面,心里竟有一種久違的興奮,像是十年前約了異性網友見面那樣,空氣中充滿了荷爾蒙的氣味。青瑋坐在電腦面前,心里已在考慮該不該和這個女人發生點什么超友誼的關系呢?對方在電話里的笑聲讓異性經驗豐富的青瑋感覺到,只要他愿意,這個女孩子就會毫不抗拒地投入他的懷抱。

不去想它了,順其自然吧,如果一定要發生什么,反正佳茜不在寧城,什么都不會知道。人總是這樣奇怪,一旦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哪怕遠未實施,就已經開始被假定的后果折磨,那種背叛哺乳期妻子的罪行像是已經坐實,壓抑得青瑋喘不過氣來,忽而又被欲望的火苗點燃想象著不顧一切撲到那個叫周慧的女人身上,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一口長氣,青瑋開始閉目養神。

青瑋心里清楚,此刻思想上的出軌只是因為肉體的吸引,感情上青瑋從來沒有對佳茜有過二心,愛和敬同時烙刻在心里。但近兩年因為佳茜懷孕和產后哺乳帶娃以及兩地分居等的原因,讓青瑋那方面的需求時刻處于極度的匱乏之中,周慧的出現,讓青瑋像一頭饑渴的野獸看到了獵物,猛的就要撲上去撕咬。

這段時間行情雖然一直陰跌,沒有像樣的反彈行情,但成功打開產品銷售局面的青瑋像是開了掛,工作上積極挖掘每一個有潛力的產品客戶,聯系銀行網點的主任,談好獎勵回饋的合作條件,在產品銷售上攻城拔寨收獲頗豐,不光是成了晨會上楊總掛在嘴邊的榜樣,在同事之間也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連和青瑋有嫌隙的調到投資顧問部的老領導金胖子和另外的一個主管陳敏也對青瑋客氣有加,這段時期,青瑋一時風光無二,充分享受了別人的羨慕嫉妒恨。

有這么一次,青瑋到公司簽到,無意聽到和自己鬧過矛盾的金胖子居然拉著自己的上司陳智偉說:“陸青瑋真是厲害哦,不得了,XX產品又賣了200萬,上次的債券基金也賣了300萬,真的不得了,我們投資顧問部的老員工都比不了。”當時青瑋從樓梯轉角上去,這個話被青瑋聽得真真切切,正好面對面碰到他們二人。他們立刻停止了交談,青瑋明白,在這個營業部里,他終于有了一席之地,穩定的工作帶來可以預期的未來,也許買房安家,不再是遙遠的事了。

工作走上了正軌,像是打開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以前想象中難以逾越的障礙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小小的波折而已,人,只要真正努力著的,成功一定是遲早的問題!

工作充實起來,節奏立即跟了上來,青瑋也暫時告別了不規律的生活,一洗以往懶散頹唐的氣質,每天都神采奕奕早早去到單位簽到并安排一天的工作日程。工作的順利也讓原本憂慮柴米的腦筋騰空出來,被某些胡思亂想取而代之,以前沒精力也沒興致去想的女人,因為周慧的出現,也時常具象化地浮現在腦海里。

如果一個男人成功了,富有了,是不是就必然會去追求那些男歡女愛?把同甘共苦的老婆扔一邊?青瑋這樣反問自己,自己思想里的那個念頭,是所有男人都無法逃避的終極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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