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每天早上都早早堵在他家門口,提著自己給他做的愛心早餐。面對這樣的女孩不心動其實很難,特別是那一次她站在自己門口,眼眶里蓄著淚花,手上蹭破了點皮,血珠在白皙的手掌上醒目又刺眼。
那一刻,沈闕感受到了心疼,所以破例讓徐靜森進了自己家,并給她處理傷口。就這么一點小事,那丫頭高興地像是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所以沈闕更怕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答應了,兩人在一起后,他和徐靜森的愛也不對等,這樣受傷的就總會是她,這并不是沈闕想要看見的。
但是沈闕也沒有明明白白直接拒絕她,說和她不可能在一起,一點是怕看見被拒絕后哭鼻子的她,另外一點是他的私心。
在徐靜森追他的過程中,沈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動和愉悅。所以他自私地想把這份愉悅留下,享受著這個追逐的過程。害怕進一步,也擔心退一步。
然而今晚,徐靜森直接進屋就踮起腳尖勾他脖子,大有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沈闕一時沒有防備就被徐靜森得逞了。
徐靜森勾住沈闕脖子,迅速纏上沈闕健碩的腰身,動作麻利地像只猴子,一只有著嬰兒肥臉的猴子。
沈闕下意識的托住她,以防她掉落下去。
徐靜森笑得更加明媚耀眼,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看進沈闕的眸子里,笑問:“沈闕,你是不是開始喜歡我了?”
女孩身上淺淺的奶香一靠近就顯得格外有存在感,從徐靜森的身上吐息間像風一樣直往沈闕的呼吸里竄,誘人沉淪。
沈闕壓下心里的悸動,眉頭微蹙,低聲呵斥:“靜森,你先下去。”
“我不!”徐靜森一緊胳膊,將腦袋擱在沈闕肩膀上,賭氣一樣。
沈闕沉了沉臉色,語氣也嚴厲起來:“再說一遍,下去。”
徐靜森不理,手上的勁沒松懈一點。
沈闕無奈,只得自己動手將圈在脖子上的手一點一點地掰開。
掰得徐靜森手都紅了。
敵不過沈闕的力氣,徐靜森從他身上下來,又想撲過去抱住他。
沈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里也開始染上了幾分怒火,因為徐靜森的熱情執著,因為自己的歡愉膽怯。
“徐靜森,你能不能有點廉恥心!”
“不能!”徐靜森哭著吼了出來,臉上畫著的精致妝容一點點被淚水稀釋,“我就是喜歡你,我有什么錯!”
沈闕眼底閃過一瞬間的心疼和掙扎,放開她的手,轉身朝屋內走了一步。背對著她,聲音平靜:“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徐靜森向沈闕的方向跑了幾步,一把從身后抱住他,止住了沈闕繼續往前的步伐。
徐靜森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哀求:“沈闕,我喜歡你兩年了,你現在又沒有喜歡的人,你喜歡我一天好不好?”
徐靜森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進他的心里,疼得差點呼吸不過來。這股刺痛像個勝利者,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自己,嘲笑著自己的膽怯。這股嘲笑縈繞在沈闕周圍,一聲又一聲達到他腦海深處,讓他無地自容。
沈闕用力掰開徐靜森的手,有些慌亂,像個被發現了秘密的無助的孩子:“靜森,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誰?不要說是那些幾天一換的女人們。我不信的。”
沈闕沉默半晌,最后垂眸看著徐靜森的眼睛道:“是阿笙。”
仿佛一道驚雷在徐靜森的腦海里驟然炸開。
徐靜森不敢置信地松開手后退,杏眼里滿是不可思議,怎么會呢,怎么會喜歡易笙呢?
沈闕沒管她那驟然蒼白的臉色,繼續道:“從四年前認識阿笙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但是因為她一直把我當朋友,所以我就從來沒有告訴她。你應該也察覺到了的吧,不然不會看見阿笙后突然就開始追我......”
徐靜森眼淚就跟沒了水龍頭的水管一樣嘩啦啦地流,倉皇退至玄關處一不小心磕了一下鞋柜,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沈闕下意識地就去扶她,徐靜森一把甩開他的手,轉身毫不猶豫地跑開了。
等沈闕反應過來怕她出事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所以才著急地跟易笙打了電話,想著也許她會去質問易笙。
沈闕也知道自己這次過分了,現在只是擔心徐靜森的安全,所以面對易笙的指責他也沒有反駁半句,只是道:“她跟你打電話了吧,你能不能問問她在哪里,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不愿意回家,你能不能找到她后收留她一晚上?”
“我欠你們——”
“求你。”易笙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闕打斷。
這還是易笙第一次見沈闕求人,而且聽那聲音,應該是哭了的。
想想那快嘶啞的聲音,再看看平日里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樣,易笙真是無語地想罵人。
都這樣了還說自己不愛嗎?一個個真是會給她找事。
“行了,知道了,你放心吧。”
電話又切回到徐靜森這邊。
一接通徐靜森的哭聲就傳了過來,易笙扶額:“大小姐,你這還沒哭完呢?”
“你說,你剛剛是不是和顧老師打電話去了!把我一個剛失戀的人晾在一邊,自己跑去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哇——易笙你真的比我想象的還過分!”
“?”
明明是你自己想象得更過分。
易笙沒打算跟一個失戀的人計較,一邊收拾包包一邊問她:“大小姐你這會兒在哪呢?”
“嗝,我,我也不知道,周圍還挺,挺空曠的,有大樹,還有路燈。”
“......”
易笙感覺自己隱藏了25年的暴脾氣就要爆發出來了。
“把定位發過來,然后站在那待著別動。”
“哦,”聲音悶悶的,“你要來找我嗎?”
易笙冷笑一聲,沒打算跟她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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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森發定位的那個地方距離易笙家有一個小時車程,為了盡快接到她,易笙打了一個車,還不停催促師傅開快一點,結果就是少花了二十分鐘時間,把易笙暈的差點去世。
一下車看見徐靜森蹲在馬路上,然后沒管她,直接先跑到垃圾桶邊吐了個痛快。剛剛在車上就快吐了的,要不是怕師傅錘死她,也不至于生生忍受到現在。
易笙剛吐完,旁邊就伸出了一只白凈的小手,遞過來了一張餐巾紙。
易笙沒好氣地接過,擦了擦嘴,又從自己包里拿出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漱口。
徐靜森在旁邊低聲嘟囔了幾句:“聽沈闕說過你暈車,沒想到這么嚴重。”
呵,易笙冷笑。你家沈闕知道我暈車這么嚴重還這么著急地讓我出來接你,你們兩個真是地獄派來折磨我的惡鬼吧!
漱好口將礦泉水瓶一扔,轉身看向徐靜森就想要教育一番,結果剛一回頭看清徐靜森的臉就嚇得后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一句“臥、槽”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