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次吃飯,之后的每次向垣都不由分說地要求洗碗。
搞得曲清越怪不好意思的。
她雖然行動不便,但也沒有那么嬌氣。
吃過晚飯后,兩人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天。
“今天上班時,宋可可和鄭助理兩人就在我辦公室門口來來回回地徘徊。結果直到下班,她們倆才問了我一句話。你猜是什么?”向垣嘴角含著淡淡笑意,看著曲清越的眼睛。
“嗯……她們是不是問你,我現在住在哪兒?”
向垣略微驚訝地揚了揚眉毛。
“你怎么知道的?”
“吃披薩那天,鄭助理看見我們了。這幾天她們一直在問我的情況,我只說自己扭傷了腳,結果轉天鄭助理就看見咱們兩個從同一輛車上下來。很顯然她開始亂想了。”曲清越如實說。
“嗯。在別人看來,好像都以為我們是一對兒。”向垣說。
曲清越愣了一下,尷尬笑笑。
心里難免有些多疑,向垣剛剛那句話不會是在暗示什么吧?看他平淡的表情完全分辨不出喜怒。
所以,他是覺得別人那樣的看法給他造成麻煩了,還是……還挺享受的?
“那我可就罪過了。”曲清越最后說。
“什么?”
“擋了你的桃花啊,從那時候就是。說實話,你會不會有的時候覺得我跟你太緊,有些不方便啊?”曲清越一臉從容,卻難以掩飾眼睛的誠實。
“你多心了。”
許久,向垣再次開口:“至少我不會這樣覺得。所以我也不希望我身邊的人那樣想。”
曲清越聳聳肩:“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為什么?擋了你的桃花嗎?”向垣反問道。
“反正你桃花多,我幫你擋擋就當是過濾了,但我不一樣啊,都沒什么人追我的,你要是再帶著光環往前面一站,估計就沒人了。”
向垣低頭抿了口咖啡,低聲說:“我看一直跟你關系不錯的夏經理條件還蠻好的。”
“哈?”曲清越瞪大眼睛,末了才反應過來,她忍不住笑道:“你說我師哥?”
“叫的還蠻親切的。”向垣看著她。
“不不不,”曲清越連忙擺手,“也就燦燦學姐吃他的菜,這倆人如膠似漆,可沒我什么事。”
“嗯?”
“我是說,夏仲時是燦燦學姐的男朋友,也是準未婚夫,我呀,充其量算半個媒人。”
向垣挑眉,再次把咖啡放到嘴邊:“這段故事我倒沒聽說過。”
“有酒的話就有故事。”曲清越頑皮一笑,歪著頭,杏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嘖,”向垣戳了下她額頭,“小酒鬼。”
“有那么多的傷心事要借酒澆愁嗎?”
曲清越笑著點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復雜,有快樂,似乎也有悲傷。
沉默許久,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她再次開口。
“我明天得回家一趟,計劃提前了。”她朝向垣擠出一個微笑,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憂郁。
“這么快?你腳傷還沒好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向垣眉毛一緊,擔憂全寫在了臉上。
“嗯……媽媽受傷了,爺爺沒人照顧,我有點擔心。”曲清越猶豫再三,還是沒把養父要把養病的爺爺送養老院的事告訴向垣,畢竟是個挺丟人的事。
曲清越都替他害臊。
說難聽點,曲寬厚就屬于典型的窩里橫,在外沒什么能耐還特別慫,惹了一肚子氣就回家撒,家人跟著難受。她都擔心曲越來在這對夫妻的耳濡目染下,也變成曲寬厚那樣的人,所以她一直對弟弟的事情特別上心。
“幾點的飛機?”向垣問。
“下午三點。”
“我下午沒班,剛好能送你去機場。”向垣特別平淡地說。
曲清越突然笑道:“天哪,我怎么感覺你這班上的跟我不太一樣呢,感覺都可以隨你心情變化,你說實話,這公司不會是你家開的吧?”
向垣淡淡一笑,抿了口咖啡:“我倒希望。”
“嗯?”
“沒事。你趕緊去收拾行李吧,什么時候回來?”
“呃……”曲清越愣了一下,“我還沒訂回家的機票,什么時候處理完什么時候回來吧,反正這幾天就從我養傷的時間里扣。”
她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箱,這是從家里帶到向垣家的,曲清越把一部分衣服拿出來掛到空著的那半邊衣柜里,只留下幾件羊毛衫和一件厚外套。
老家在J城北邊一點,跨了省市,自然要比這里冷些,帶點厚衣服總沒錯。
收拾完后,她拿了把剪刀,拄著拐到衛生間,對著鏡子開始剪劉海。
曲清越沒關門,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大腦門,手平時畫畫都不抖,怎么一舉起剪刀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曲清越感覺自己都快斜視了。
眼珠子直往上翻。
向垣拿著喝完的咖啡杯往廚房走,看門開著以為沒人,節儉的他順手關了燈。
“啊——”
結果黑乎乎的房間里傳來曲清越的慘叫。
向垣連忙把燈打開,走過去一個勁兒地道歉:“抱歉抱歉我看門開著以為是自己之前用完忘了關燈,我以為你一直都用臥室里的衛生間的……”
曲清越哭喪著臉說:“這里鏡子大,燈也亮。”
她一只手舉著剪刀,單腳站立,頭上頂著個狗啃劉海,看起來特別落魄狼狽。
向垣伸出胳膊張開五指,充滿防備地說:“姐姐,咱先把剪刀放下。”
“噢。”曲清越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拿著剪刀指著向垣。
“不是我說,怎么能這么剪劉海?”向垣一把奪過臺面上的剪刀據為己有,然后拖來一只凳子讓曲清越坐下,自己拿來小噴壺和梳子放在臺面上,俯下身子來。
“你……你要給我剪劉海?”曲清越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調都是帶著難以置信的上揚。
“別亂動。”
挨了一個腦瓜崩后,曲清越乖乖閉上了嘴。
這男人還有多少隱藏技能?
“……你家是開發廊的?”曲清越冒出一句話來。
向垣深情專注,剪刀握在他手里仿佛有了魔力一般,唰唰幾下,剛剛狗啃過的地方就被修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