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恬你給我出來！既然你把事情鬧大了我也不怕再丟人！你給我出來，咱們好好把事情講清楚！”曲清越掙脫開宋可可，跑到林芬恬單獨的辦公室敲門。

林芬恬一臉不情愿地開了門。

曲清越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她指著林芬恬的鼻子：“是不是你，說你爸，林老板那天晚上給你安排了相親？我，曲清越，頂替你去見了江東海。可你呢？你明明拒絕了他們的邀稿，還要我去他家里談生意！”

好事的、看熱鬧的人聚集在兩人身邊，越來越多。

林芬恬慵懶地揚了下手機：“證據我都發出去了，你現在辯解有什么用呢？”

胃部的絞痛讓曲清越眼前發黑，她蹲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清越你怎么了？”“沒事吧？”鄭助理扶著曲清越的手臂，宋可可正叉著腰跟林芬恬對罵。

“都散開！”

向垣推開人群，把曲清越拉起來，直接扶進她的辦公室，宋可可和鄭助理跟在后面。

“行了行了，一看熱鬧就有你們，怎么來工作時不像現在這么積極呢。人越越都已經澄清了，你們都別瞎傳謠。”宋可可不耐煩地哄走人群。

向垣最近有很多事務要忙，已經夠他頭疼的了，結果聽到辦公室外一陣陣騷動，他本來不想管的，但依稀聽到了曲清越的名字，還有什么朋友圈的。

他打開手機這看見林芬恬發的那條扭曲黑白的朋友圈。

推開門就看見曲清越遠遠的身影，和她拼命敲門的樣子。

還有她蹲在地上因為胃痛而痛苦無助的眼神。

向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稍稍緩過來的曲清越從躺椅上坐起來，宋可可把一杯溫水遞到她嘴邊。

向垣指指站在曲清越旁邊的兩個女人：“你們倆，以后可別帶著她喝酒。”

“遵命領導。”宋可可朝鄭助理遞了個眼色，向垣這是不知道這姐妹三個每周的小聚會，要是知道了，估計這例行慣例就得被強制取消了。

“那個我去找林芬恬勒令她把朋友圈刪除，今天這件事我們都是支持越越的，領導您放心，公道我們一定得討回來。”宋可可拉拉鄭助理的手臂，兩人推搡著退出了辦公室的門，給她們的領導和越越妹子一個獨立的空間。

“江家那事發生多久了？”向垣輕聲問她。

“沒有多久，你回來的兩周前吧。”曲清越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她不是一個易怒的人，也很少發脾氣，除非這件事真的狠狠戳痛了她的心，才會奮力起身回咬一口。

今天這個局面她根本不想發生，可一回想起那個黑暗的晚上，她就難受、胸悶，痛苦到窒息。

整整一周的夜里，她總是會從噩夢中驚醒，拭去冷汗望著夜景里的淡漠荒涼，心里想著爺爺、養父母和弟弟，逼著自己不能倒下。

在曲清越工作前，家里的經濟來源全靠養父和養母的按摩店。曲越來剛出生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養父借了一大筆錢，甚至花光了家里的積蓄去給曲越來治病，曲越來病好后，父母怕要債的找上門來，只能讓曲清越抱著曲越來坐了5小時的大巴車到鄉下的爺爺家。

爺爺問曲清越怎么抱著弟弟回來了，曲清越甜甜一笑說：“爸爸媽媽最近太忙啦，所以讓我帶著來來回來住。爺爺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越越。”爺爺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她帶著曲越來在爺爺家躲了兩年，沒辦法回學校，就去村里的學校旁聽，只要是家里能看的書，她都看一遍。養父母回來過一次，意思大概是想讓曲清越輟學，之后的錢一部分用來還債，一部分繼續供曲越來讀書。

那是曲清越第一次看到爺爺發火。

“怎么？兒子是心肝寶貝，女兒就不是了嗎！要來也得分個先來后到，你們不供越越丫頭讀書，老爺子我自己出錢供，供她一直念大學！”

養父母并沒真的讓爺爺出錢，紅著眼眶把姐弟倆接走，艱難地讓兩人都上了學。

學校里的同學都覺得曲清越是個小瘋子，學習起來不要命，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什么。每次學得太累想偷個懶時，腦海里就會浮現出爺爺的臉。

瘦瘦高高的身軀，舉起拐杖指著養父的鼻子說“老爺子我供丫頭讀到大學……”的爺爺，是曲清越最最最愛的人。

向垣不好多問，只是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江家或是林芬恬要是再敢找你麻煩，我一定讓他們消失在B城。”

曲清越被他這一番正經的話逗笑：“向總，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愛的樣子是什么時候？”

“嗯？”向垣不明白她想說什么。

“就是你放狠話的時候哈哈……”

“曲清越你還有沒有良心。”向垣戳了下她的額頭。

一恍猶如學生時代的時候，曲清越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開著玩笑，他佯裝惱怒的樣子去戳她額頭。

“沒有沒有，總監您剛剛的樣子超級帥氣的，就像英雄救美電影里的小英雄。”

“哦。”向垣勾勾嘴角，“你是覺得你是英雄救美里面的美女？”

“……是英雄救美女里面的女。”

辦公室的窗開著，正值秋季，陽光雖然很充足但并不算熱辣，風吹來時十分清爽。曲清越一直都想來B城，因為養父說他當時就是在B城領養的曲清越。

或許……留在B城，有可能跟她的生父生母，見上一面吧。盡管這希望極其渺茫。這么多年過去，她對生父生母的恨意早就不剩多少了，畢竟剛出生不久她就被人遺棄，連自己親爹親媽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屋子里的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掛在墻上的石英鐘重復著機械而乏味的滴答聲，向垣坐在她身邊，就像大學時兩人挨著坐在一起，各忙各的。

但曲清越現在竟不覺得尷尬，也不會在面對著向垣時有想要逃跑的心情。

他還是一直幫助著自己，依舊如白月光般純凈美好。曲清越覺得反倒是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