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肯認錯啦！”

“她從知道自己病得嚴重了開始，就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見你呢！她以為咱們兩個人的關系還很好，所以托我給你帶話……她讓我跟你說，說什么她知道自己錯了，說她當初應該站在你這邊的，說她不應該讓你嫁給殷墨邪。”

“她沒想到你會那樣執拗，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那樣的地步，她覺得是自己毀了你的人生，她后悔沒有聽你的哀求，沒有盡力去和皇帝和殷墨邪商討這件事——”

“她說他錯了，她說想見你，她說她太想你了。”

“哈哈哈，景絡兒，你開心嗎？”

“你等了那么久，就是為了等她低這個頭吧？你終于等到了呢！是不是特別開心？你贏啦！恭喜你哦！那倔強的老太太可是一輩子都沒跟人認過錯呢，是頭一個~”

“對了，關于她讓我給你帶話的事，我可沒有拒絕她。我只是說啊……我只跟她說，你景絡兒明天就消氣啦！你明天就來啦！”

“她等了一個月呢！你沒看她那表情……嘖嘖，她眼里那個光啊，一天比一天暗淡，可卻舍不得死！”

“都已經難受得想自殺了，可還是拖著身子想見你一面，奧呦~嘖嘖嘖。”

“最后神志不清的那幾天，他自己一口水不能喝，一口飯不能吃，卻讓人做好多精致的糕點，說要等你來了給你吃~你不來，她也不讓別人收走，別人若是強收呢，她就把糕點藏起來。”

“你進她那房間的時候有聞到一股餿味嗎？都是給你留的糕點呀~放一床，都放餿啦~哎呦，那惡心的~”

“她死前最后一息，還是在念你景絡兒的名字。然而你不在，所以……可惜了，她死不瞑目。”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讓他這么早死。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讓她受那么多罪。如果沒有你，她也不會死不瞑目。”

“——所以，罪魁禍首，其實是你啊景絡兒！”

……

回憶里景子顏的話就像一把把刀子不斷割剮著她，尤其最后一句最為扎心。

“是啊。”她沒忍住，嗤笑一聲。

景子顏說的話也并非沒有道理。

罪魁禍首，是她。

如果不是她讓景子顏代她來陪伴太皇太后，可能一切都不會變成那樣。

“嗯？”景子顏聞言詫異，“……姐姐你說什么？”

景絡兒抬眸，把眼中的恨意和玩味藏好，彎眉一笑，“我說，是啊，你說的對。如果我換一種交流方式，可能皇祖母會體諒我的。”

盯著她的眼睛，景子顏錯愕。

……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怎么會是這種答案？！

別，別不是景絡兒真聽進去她的勸導了吧？！

她本意是添火的，可不是來做和事佬的呀！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景絡兒張著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臉錯愕，“你似乎，不太高興？”

“怎么會！”景子顏趕忙回話。

她干笑了兩聲坐到景絡兒旁邊，“我是開心！我開心還來不及，怎么能不高興呢！”

“姐姐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她撒嬌似的挽住景絡兒的胳膊。

景絡兒余光瞄向對方抱來的胳膊，眸光微斂，輕笑，“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