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從前幾個月你都與我毫無交集，可見并不把我甚至我的位置放在心上……現在你忽然告訴我，你覬覦我的王妃之位，嗯？”

她最后一個尾音上揚的時候，笑容卻收了起來。配上她漆黑的雙眸，竟然讓人心里發涼。

嵇千芷瞳光微斂，眼光波動間也不由打量著她。

景絡兒緩緩起身，閑適地揉了揉自己發麻的小腿。

然后驟然一腳踩在她的咽喉處！

“咳……”嵇千芷痛苦地咳出了聲，卻不改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不信我能有什么辦法？！”

“要不然你告訴我一個答案，我照著你的說出來就是了，只有這樣興許你才會滿意！”

“我無所謂什么滿意與否。”景樂兒腳腕緩緩用力，“既然你說的都是實話，又沒有什么其他可交代的，那……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她彎腰，死死盯著嵇千芷的眼睛，“記不記得我剛才說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如果沒什么異議的話……”呢喃著說出這句話，她眉眼一彎，便要把匕首戳下去！

“……”

“——放野圍獵！！！”

嵇千芷只猶豫了半息的時間，便急忙把話甩了出來！

果然。

景絡兒停了手，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你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了？”嵇千芷胸膛起伏著，后怕地看著距離自己臉部只有一寸的刀尖，“我會在這個時機對你下手，就是為了開春時的放野圍獵。”

她又咳了兩聲，認真道，“皇家獵場，皇親國戚高官侯爵可帶一名家屬。我作為側妃本是不配去的，但若你這個王妃出了狀況，那必得是我前去。”

“……景絡兒，你太聰明了！”

“而你的長相又容易讓人忽視了這份聰明……低估你，是我這次最大的過失。”她說著，用力抬手想挪開景絡兒的腳，雖然未果，但她還是笑了出來，“不過也正是因為你夠聰明，所以才不能殺我。”

她勾唇說道，“我只告訴你‘放野圍獵’這四個字，你若想知道其他的，就得留著我的命、留著我的臉…哈哈哈哈……”

聞言，景絡兒輕笑一聲。

她斂了神色，彎唇把腳和匕首都收回來。

看著對方憤恨中帶著得意的神色，她驀然扶額，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有點期待，輕聲問道，“……你，體會過什么叫快樂么。”

嵇千芷不由神色一頓，“你什么意思？”

景絡兒但笑不語。

她轉身離開這里，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人前人后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想必你一會兒會懂。”

說完便沒有再回頭。

三息之后她駐足微笑——

因為她聽到了身后嵇千芷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慘叫聲。

……

景絡兒在湖邊待了很久。

她是從太皇太后的住所處來的……本來是想去請安，可真到了門口，她卻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連大門都沒走到，她自己就灰溜溜地折回了這里。

看著湖水中自己發苦的臉，她方知內疚和羞愧是怎么寫在臉上的。

“不知姑娘，因何煩憂？”

這時，他聽到了一個久違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