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千芷垂眸，眼中的欣賞一閃而過。

她也走過去坐下，緩緩抬眸，笑得別有意味，“說實話，我非常嫉妒你。”

“你有丞相府的庇佑，有長輩們傾心的疼愛，有王爺?shù)膶檺邸悴恍枰Γ陀辛宋覀窝b半生要去爭取的一切……你讓我怎么不嫉妒？！”

“…唔，讓我捋捋。”景絡(luò)兒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你似乎沒提到臉。”

“也就是說，你想毀我的臉不是因為嫉妒。”說著，她無聲一笑，神情驟然發(fā)寒，“——是這個意思吧？”

嵇千芷神情微頓，轉(zhuǎn)瞬又笑著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這個問題，角度的確刁鉆。”

“是，我不那么嫉妒你的臉。”她也學(xué)著景絡(luò)兒的樣子托腮，也學(xué)她笑著，“各花入各眼，太美麗的容貌也不一定是好事。”

“是，的確是我算計迎嬤嬤讓她去毀你容貌的。”

“但不是因為嫉妒。”嵇千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去虛撫了一下景絡(luò)兒的臉頰，“畢竟，在我眼里，你的容貌只是你手上的工具而已。”

“因為你有這個工具，所以王爺會寵愛你，會去討好你……不過如果，它消失了呢？”

“我很好奇會是什么結(jié)果。”

她把手伸回去，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兒一般驟然笑出聲，“別誤會，我沒有和你搶男人的意思。”

“我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情，也對所有男人沒想法。”

“我只是…對你的位置有興趣。”

她目光中充滿了興味和侵略性，那種明目張膽的挑釁毫不遮掩。估計如果面對她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嚇得心頭發(fā)慌了！

……這哪還是那個與世無爭專心禮佛的側(cè)妃？！

不食人間煙火？

嘖。

人家的確是不食人間煙火，因為人家看上的是人間的榮華富貴！

景絡(luò)兒笑了，“把我拉下水你也不一定是王妃。”

“但是不把你拉下來我一定沒機會！”

嵇千芷輕嗤，“而且只要你失寵，殷墨邪即便不想立我做王妃，佘太后也一定會把我抬上那個位置。”

“然后你失敗了。”景絡(luò)兒打擊人的時候一點也沒留情。

“你不但沒把我拉下來，佘太后也對你沒以前那么信任。”說著，她的眼睛逐漸變得晶晶亮亮，好看又欠揍，“emmm，我以前沒好好聽老師授課，所以也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不是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聞言，嵇千芷長呼了一口氣，忍著把眼中的那股火光壓了下去。

她笑了笑，“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失敗了。”

“然而我不痛快你也未必好過，畢竟……聽說迎嬤嬤還是死了啊！”

“你心不痛嗎？”

景絡(luò)兒眸光一暗，笑容消失。

嵇千芷見此又道，“聽說你還被當(dāng)眾驗身了啊！”

“…你不屈辱么，嗯？”

說著，她更加得意，驀然又笑出了聲，“而且佘太后不過就是一個沒腦子的老太婆，隨便哄哄還不是會繼續(xù)對我言聽計從？說起來，我的損失怎么算都不比你大呢！”

景絡(luò)兒抬眸看她，“把你另一面嘴臉展現(xiàn)給我看，就是你所謂的開誠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