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疼。”他那雙大眼睛晶瑩澄澈，一臉求安慰的模樣，委屈極了。

“娘親，涼兒頭疼…你不要走好不好……”

“這到底是……”景絡兒喃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這樣的場面。

瞅著對方那一派天真，她忽然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也不知道她問什么對方能回答出來。

末了就鬼使神差地說，“……你，今年幾歲了？”

蕭涼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嘟嘟，“娘親不記得了嗎，涼兒今年已經四歲啦！”

景絡兒：“……”

“是…是么……都，這么大了啊！”干笑兩聲，景絡兒扶額，心情微妙地把門關上，走了回去。

坐到凳子上，景絡兒和眼前的人面面相覷，兩兩無言。

她看過了，對方會變成這樣，和藥物無關。

至于到底是精神方面還是受過外傷，這一點她無從知曉。

抱著試試的態度，她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落在別人那里了？”

“娘親！”

表情如同小男孩的蕭涼要是撒嬌又似乎討好，趕忙說道，“對于涼兒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娘親啦！只要娘親不離開涼兒，涼兒就滿足了。”

壓力極大，景絡兒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換一種問法，“你還記不記得，雅笙閣？”

咚！

——這時蕭涼忽然面色深重拳頭緊攥，竟然一下子將床轟出一個窟窿！！

“你問這做什么？！”他聲音驟然深重，和剛才的天真判若兩人，甚是陰冷，恍若隨時都能凍結成冰。

景絡兒差點兒被嚇一跳。

一抬眼正瞅見他臉色又變成之前痛苦的樣子，眉頭重新擰在一起，目光陰沉死死的盯著她，極盡審視。

得。

又變回來了。

雖然變回來之后的他定然很難纏，也用不著她，但好歹比四歲的心智更安全。

到底也算是好的。

反正最終的結果她都知道，人是死不了，也沒有缺胳膊少腿。既然他心智已經回歸，那么她也該繼續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起身，景絡兒沒有爭吵的想法，也不想解釋，便要離開。

“等等。”

可在她抬腳之后，又聽到了這兩個字。

駐足，她轉身，還是打算聽聽他這次想說什么。

和預料之中的奚落不同，蕭涼臉上的痛苦之色雖然依舊很濃，卻沒那么冷了。

他似乎在掙扎、在猶豫，可最后還是緩緩開口。

“我能信任你嗎？”他說。

頗為意外，景絡兒暗暗松了一口氣，走過去對他莞爾一笑，“當然可以。”

“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我比你老爹都可靠。”

“嗤……”蕭涼撤去陰冷的目光，轉而笑得風華絕代，看她的眼神也變得十分柔和，“你知道我老爹是誰么，就敢這樣說。”

“我相信你。”他臉上的痛色依舊，卻沒那么外露了，反而隱忍得很好，竟然還能顯出幾分輕松的味道。

“我也只能相信你。”隨意倚在床榻邊，他半斂著謀子看她，“抱歉，剛才對你兇了些。只是略微試探一下，我才能心安。”

“不過我還是要解釋一下——對待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哥哥都是很溫柔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