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少年臉色陡然嚴肅起來，恨不得要瞪死誰一樣。

景絡兒無視他想殺人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又是一聲輕笑，“你看不上喜歡金錢的女人，又看不上裝模作樣的女人……可，誰需要你看上了？”

“你從大街上強搶民女，往大了說是犯法，小面上說是缺德。”

“小女子我好生生走在大街上，你忽然出現把我擄走，我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且我從沒說過自己是什么人，也從沒說過自己品德高尚不裝模作樣。”

“是你自己以為我是那樣的人，又自以為我是這樣的人——現在你自己覺得我惡心了，到底是因為你先前眼瘸呢，還是歸根結底你喜歡找屎、喜歡自己給自己找惡心呢？”

“不管你的行為有多荒誕，不管你的為人多么讓人作嘔。為了活命，我不敢掙扎；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心情，我不生氣。”

“記住，是為了活命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你。”景絡兒眼神定定，目光坦然而澄澈。

可里面的戲謔是實打實的。

再次無視對方紅眼的樣子，她唇角微微一勾，語氣依舊柔和，“就算如同你以為的，我是為了金錢而變得和你曾以為得的大不相同了。”

“又怎樣呢？”

“嗯？”

景絡兒語笑嫣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滑稽的垃圾，很厭惡又保持微笑的樣子，“那我也是為了金錢，而不是為了你。”

“我討厭人品不端的人，可更討厭的，是你這種明明品行不端卻自以為是，還毫不自知侃侃而談的人。”

“所以，我不會為你本人做什么轉變，因為你只是個笑話。”

“——你！！”少年氣急，胸腔跟卡了血一樣憋悶。

景絡兒目光不變，根本沒把他的脾氣當回事兒，“也所以——”

她嗤笑一聲，小虎牙晶晶亮亮，“你所謂什么視金錢如糞土……更著實有意思。”

“因為別人不會把你當回事，卻會為了金錢做出種種態度。足可見，在別人眼里，你連那糞土都不如。”

“你住口！”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咆哮出聲。

他豁然起身，指著景絡兒的鼻子，氣得差點話都說不利索。

“住口？”景絡兒歪頭，似乎懵著，疑惑道，“你憑什么讓我住口？”

“——憑你的錢？憑你父母給你的出身？憑你不要臉？”

她笑得別有意味，氣死人不償命似的，“你一邊將金錢當做自己高人一等的資本，一邊又堂而皇之地說自己視金錢如糞土。”

“且不論連糞土都不是你掙來的，就算是，哥哥你一邊把它當糞土，一邊把它當作給你籌碼的爹……那豈不是說等同于，你爹是屎？”

景絡兒學著他之前的語氣，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好看得不像樣子，也可愛得不像樣子。

更…氣人得不像樣子。

“再者，話又說回來……金錢是你高人一等的籌碼，你因它而驕傲，卻對外宣稱把他當糞土，這是其一。”

“你自己把金錢當驕傲的籌碼，卻不允許別人愛財，這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