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喘息聲，沒有回答。

方綰清又往后退了兩步，問道：

“是有人在那里嗎？”

還是沒有回答，那喘息聲越來越近。

方綰清左手也抓了一把灑，隨時準備撒出去，往后爬。

為了給自個兒壯膽，方綰清醞釀了好些話，剛要開口，被右邊突然伸出來的一只手拽到右邊的土洞里。

接著就被用手蒙住了嘴。

方綰清身子抖得厲害，想要掙扎。

賀易堂小聲說道：

“別動，是我！”

方綰清聽到賀易堂的聲音，心中的恐懼解了不少，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賀易堂松開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

“不要回頭，一直往前爬，我就跟在你后面。”

方綰清小聲回了個“好！”

鉚足了勁兒，一直往前爬，賀易堂緊跟其后。

爬了一陣兒，遇到了等在岔口的楊副官。

楊副官見他們來了，領著他們順著左邊的土洞又爬了很遠很遠。

直到出現微弱的光，才說了句：

“快些，要到出口了。”

方綰清的腿上本來已經沒了力，見楊副官這么一說，立時有了勁兒，直往出口那兒爬。

楊副官第一個爬出去后，伸手把方綰清拉了出來，賀易堂也快速爬了出來。

這是一個石洞，沒有出口，從頭頂的縫隙打下來幾道光。

其他的人，一個不少都在這里等著。

大伙兒見賀易堂回來了，立馬搬起旁邊的大石頭，把土洞口緊緊堵住。

楊副官怕這力道不夠，又喊了個兵，和他一起抬了兩塊石頭，壓在上面。

方綰清揉了揉膝蓋，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賀易堂摸了摸四周的巖壁，沒有任何機關，和異常的地方。

打量了半天，只有頭頂上的縫隙，可能通向別處。

賀易堂朝著楊副官問道：

“咱們帶的東西還有多少？”

楊副官掃了一眼墻角的三個包，回道：

“只剩為數不多的炸藥和工具。”

賀易堂也跟著楊副官的視線，掃了一眼，道：

“有繩子和鑿子嗎？”

楊副官走過去，翻了一下，拿出一捆繩子，和兩把鑿子。

方綰清一眼就看出了賀易堂想干什么，問道：

“這么高怎么上去？”

賀易堂，掃了一眼他的兵，挑了個最高最壯碩的，讓他站在中間，站穩。

然后選了個較為清瘦的，幾個人幫忙扶著，站在了之前那個人的肩上，剛剛好能夠到石縫。

最上面的那個人，用錘子和鑿子，快速地鑿石頭，頭頂的縫隙越來越大，光也照的更明亮了。

這倆人累了，就再換了人頂上，以此類推，終于鑿出了一個可供單身通過的圓洞。

底下的人把繩子遞了上去，上面的人，鉚足勁兒往上一躍，爬了出去，待到把繩子拴在結實的地方，才把另一頭拋了下來。

賀易堂扯了扯繩子，確認牢靠后，讓楊副官先爬了上去。

然后把繩子，綁在方綰清身上，上頭的兩個人，就這樣，把方綰清拽了上去。

接著賀易堂也順著繩子爬了上去，其他人背上角落里的包，也相繼攀爬了上去。

大家都出來后，楊副官解開繩子，收回包里，又搬了塊原石，壓在他們出來的洞口。

方綰清想起之前聽到的聲音，瞧著賀易堂問道：

“我之前聽到的那是什么？”

賀易堂看了一眼遠處的石磚通道，搖了搖頭。

楊副官從要里掏出槍，上了膛，走在最前面說道：

“大家跟上！”

賀易堂也掏出槍，走到方綰清跟前，說了句：

“你跟在我身后。”

方綰清點了點頭。

剩下的人，還有槍的，就端著槍，沒有的，就掏出把小刀，大家謹慎地往前走。

走過石磚通道，左邊露出了幾階石梯。

楊副官率先走上石階，一步一步往下走。

石階蜿蜒如長時，一直向下，沒有盡頭。

好在，下石階的這條路上，右邊石壁上被鑿了幾個小孔，透進來幾束光，才不至于摸黑。

方綰清跟在賀易堂身后，一直上下走，一直向下走，走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小孔里沒有光透進來。

他們才坐在石階上歇歇了一會兒。

這時候，外頭已經入了黑夜，這一行人，幾乎有一天沒吃飯了。

方綰清又累又餓，靠在巖壁上捂著肚子，盡量讓它不要叫出聲來。

賀易堂側著身子，問道：

“你在嗎？”

方綰清伸手，剛好摸到賀易堂的臉，本來是想告訴賀易堂她在，沒想到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

捏完之后，立馬縮回手，干笑了兩聲，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在。”

賀易堂并沒有因為方綰清捏他的臉而說些什么，反而關心地問道：

“你撐得住嗎？”

方綰清下意識地點點頭，她不想成為累贅，想到賀易堂根本看不見，于是回道：

“撐得住。”

賀易堂沒再說什么。

楊副官，轉過頭，對身后的人大聲鼓了個勁兒。

然后帶著眾人，扶著墻，摸著黑，繼續小心地往下走。

走呀走呀！從天黑，走到天亮，身體像沒有軀殼的靈魂，只是憑著記憶，挪著步子。

小孔再次打進來的光，讓他們重新看清往下走的石階，往下走了幾百階后，終于到了盡頭。

一塊平地后，有一方水潭。

方綰清實在走不動了，累暈了過去。

楊副官解開背后的小水壺，去潭邊舀了水，喝了一口，沒問題之后，才拿過去，給方綰清喂了幾口。

其他人也陸續趴到潭邊，喝了水，解了渴。

楊副官把小水壺遞給賀易堂。

賀易堂擺了擺手，然后靠墻坐著，輕手輕腳地讓方綰清的頭枕在他腿上。

楊副官這一夜，既要探路，又要招呼大家不要掉隊，費心費力，也累的夠嗆。

坐在地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賀易堂強撐著精神，給所有人放哨，直到有人睡醒了，替代他放哨，他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方綰清同樣也睡了很久。

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子太沉，她實在睜不開。

她做了個夢，是個噩夢。

她夢到有個東西，一直追著她，她拼盡了全力想要逃跑，卻怎么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