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入沐春
- 芩蔚清風
- 糖狐貍不甩
- 2305字
- 2020-03-31 20:29:27
月姬犯了大忌,被強行帶回后與那男子一同血祭,由風姬主持祭禮,清晨時風姬將二人尸體運回沐春閣。劉捕快離開時,雪姬發現尸體上的圖案竟然有一些不完整,于是便補了一刀,此事正巧被徐媽媽看到,雪威脅徐媽媽不得將此事說出,否則便殺了她。
而如今,瑟瑟發抖的徐媽媽與看上去一臉坦然但實際上暗暗心慌的雪姬正站在芙蓉居里,不安地看著坐著的柳敬。
柳敬看著二人忐忑的樣子,笑道:“二位為何要如此局促呢,本官查案,向來都是紀律嚴明,絕不會屈打成招或者說,你們是干了什么虧心事兒?”
聽了這話,徐媽媽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卻被雪姬一把扶起。
“大人你這話就說到有些些重了,我和媽媽都是本分之人,我與月姬也是出了名的姐妹情深,斷然不可能做出這么殘忍的事情啊,月姬姐姐如今的遭遇,我們也是十分痛心啊,還望大人明察秋毫,早日抓到真兇,為月姬姐姐報仇。不過,如今月姬姐姐這樣,也算是如了她想與那情哥哥死在一起的愿吧。”
“如愿?何以見得,這人都死了,還提什么如愿?”劉捕頭在一旁發問。
“這本是床第間的玩笑話,這位公子可是不止一次地說過,想要死在月姬姐姐的身體里呢,就可憐我月姬姐姐,竟然真的就這樣死了,愛美了一輩子,竟然會死得如此丑陋,凄慘。”雪姬邊說邊用帕子拭著眼角,儼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柳敬看著眼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青樓女子最善演戲,柳敬她說的話自是不信的,但她說到的如愿一事,竟會和胭脂鋪老板夫婦的有些許相像,這恐怕不是巧合。他上下打量著雪姬,目光驀地停在她腰間的玉牌上。
“我瞧著著雪姬姑娘腰間的玉牌十分別致,不知,可是這沐春閣的獨特配飾?不知出自哪位匠人之手,我回去給我那丫頭也做一塊。”柳敬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著,實則默默注意著二人的反應,在他說道玉牌時,雪姬的反應明顯太過緊張,而一旁的徐媽媽則自進門后就顯得十分緊張和不自然。
“大人,這玉牌在這沐春閣里就雪姬和月姬二位姑娘有,我......”徐媽媽聽完柳敬說的話,忙與雪姬撇清關系,可話還沒說完身后的衣襟便被狠狠一拽,徐媽媽一驚,沒有再說。
柳敬發現了雪姬的小動作,冷笑一聲說道:“雪姬姑娘,你似乎有話要說嗎?不妨事,本官在這里,你若有什么證據,大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努力抓住兇手,為月姬姑娘討回公道的。”
雪姬心下慌亂,臉上卻強裝鎮定,她唇角一牽,笑著對柳敬說道:“大人您這是什么話啊,奴家一介女流之輩,怎么懂得這破案的事情,這玉牌是我和月姬姐姐的姐妹信物,是當時來的一位客人送給我姐妹二人的,像我們做這種生意的,兩人一起招待一個客人也是常有的事兒。”
柳敬聽罷,沒有開腔。空氣突然沉默著,四周安靜的可怕。少頃,一陣腳步聲傳來,仵作和一捕頭出現在門外,仵作上前,附在柳敬耳旁說道:“大人,小的剛剛尸檢時,找到了那兩具女尸的鼻子......”
聽完仵作的話,饒是柳敬都覺得脊背發寒,他怎么也想不到,兇手竟會殘忍到將二人的鼻子割下后,塞進......
兇手定是個心思縝密且窮兇極惡的人,一日不除,必成大患。
柳敬命同仵作過來的捕快將徐媽媽與雪姬帶下樓后,與仵作來到床榻前,掀開床幔,讓尸體展現在三人面前,仵作率先上前,觀察道:“大人,這兩名死者皆被漁網所縛,勒出的皮肉被剖,雖說剖成了這不知名的形狀,但這手法讓小人覺得像極了前朝的酷刑之一—凌遲。
一百多年前的大雍朝,以強法統治國家,法律森嚴,律條更是事無巨細,小到隨地扔垃圾,大到投敵叛國,都附上了殘酷的刑罰。百姓們生活的戰戰兢兢,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而大雍朝的酷刑中,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那“九九酷刑”,是指每天一種酷刑,持續九天,這九種酷刑以“人扈”為最重,其次是凌遲,車裂,斷手足,腰斬,鐵面具,去骨,腸面,十字固。
這九種凌遲手法據說是位妖道獻計,民間傳聞,被以此種手法處死的人,肉體殘破,魂魄不全,不入輪回,靈魂將會在人世間飄蕩直至消散。
后來民眾不滿,以高祖皇帝衛狄為首發動了起義,成功推翻了大雍朝,建立了天璇國,廢除了大雍朝的酷刑和法律制度,漸漸的曾經的酷刑就鮮為人知了。
在傳說中,有一個神秘的種族擅長以靈魂為祭,以供養自己的神靈。祭祀之人也可以是自愿獻祭的外族人,和被族人滿足心愿的人。
想到這柳敬頓時明白了仵作的意思,結合血陣與這些死者的死狀,這件事很可能牽扯的是一個極其邪惡的組織,以生命為祭去達成他們所想要的目的。
柳敬想起那個奇怪的傷口,指著傷口問仵作:“你看看這個傷口,是不是有些奇怪。”
仵作上前仔細查看后,對柳敬說道:“大人的感覺是對的,劃這傷口的工具和其他傷口的都不一樣,而且這個傷口要比其他傷口新,間隔至少有半個時辰,而且割傷口的力度也明顯能看出不一樣。”
柳敬拿出玉牌對比傷口,他沒有發覺,在他拿出玉牌時,那仵作死盯著那枚玉牌出神。
在仔細比對過了兩個圖案后,柳敬心下暗暗生了出一個計劃。
離開沐春樓時,柳敬命人將雪姬帶回縣衙。回府后柳敬來到了芩安住處,向芩安詢問關于胭脂鋪老板兩個女兒的事,從芩安處得知她們時常因容貌起爭執后,柳敬心中想法更加堅定了。
入夜后,沐春閣不同往日喧囂,今日竟是一燈未掌。夜色中,一黑衣男子悄然出現在沐春閣后院,眼見他身形一晃,躍上了涼亭頂,從涼亭頂可以直接進入二樓的芙蓉居。來人正是柳敬,白日里查看時,他便察覺到芙蓉居留有暗門,很可能是那邪惡勢力的秘密通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柳敬便決定一人夜探沐春閣。
沐春閣芙蓉居內,床榻上的尸體早已被搬走,空蕩蕩的床鋪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四下彌漫著死寂的氣氛,柳敬走向床榻便,在床榻四周敲打,觸摸著。忽然,自床榻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柳敬的腳踝,柳敬心下一驚迅速做出反應,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將他從床下拉出,另一只手迅速握拳向那人砸去,就在柳敬的拳頭即將落在那人臉上時,那人輕聲喊道:“大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