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方自清又把小裙子重新換上，藏在又長又厚的羽絨服里。

照了照鏡子。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確實看不大出來領口處微微顯露出來一小片蕾絲花邊。

嗯，穩妥。

方宛站在一旁，腦子里已經開始勾勒出了羽絨服里面的畫面，用嫌棄的目光連著看了方自清好幾眼。

仿佛在說。

“噫，好好一個模樣還算清秀的小伙子，可惜是個變態。”

兩人抵達的商場，算是青市最繁華的核心商圈之一，平時常有一些穿著時尚的青年男女們來這逛街，或是來種草已久的網紅店鋪打卡。

但由于今天是工作日，商場里的人并不多。

考慮到自己的經濟條件，并不允許自己小資地去星巴克點上兩杯咖啡坐一天，于是，方自清帶著方宛找了一家雜牌奶茶店，進去點了兩杯最便宜的綠茶。

“您好，請問咱們店的wifi密碼是多少？”點好奶茶后，方自清問道。

“‘我帶你們打’的拼音，都是小寫字母。”女店員頭也沒抬。

點最便宜的茶，還要蹭wifi，你怎么不摳門死呢你？

“你們這有能插的電源嗎？”方自清接著問道。

女店員白了方自清一眼，正要罵，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是自己會錯了意，指著緊挨著奶茶店門口的座位道：“那邊靠墻的第一個座位。”

這樣的設計，主要就是為了針對那些點了杯奶茶之后，便長時間賴在店里不走的顧客。

如此一來，每當有一名新的顧客走進奶茶店時，隨著門的開關，夏天進熱風，冬天進冷風。

我看你頂不頂得住。

“好嘞，謝謝。”

按照店員的指示，方自清和方宛端著兩杯綠茶走到相應的座位，連接上wifi后，拿出手機充電器，接通電源，做好了在奶茶店里蹲一天的準備。

完全沒有覺得這個座位有絲毫不妥。

由于此前地球上的一些直播平臺公司，沒有一個總部是設立在青市的，這也就導致了青市政府暫時沒有現成的直播資源可用。

而恰巧，南山城又有一家規模極大的直播平臺，于是青市政府干脆直接就把直播開在了這個平臺上——

靈貓直播。

方自清昨天在網上了解過，靈貓是南山城的國寶，和地球上的家貓長相、體型極為相似，但生有一對短小的翅膀。

如果出現返祖現象，一對翅膀展開可達近兩米。

據說返祖后的斗貓戰斗力極強，可謂兇獸也不為過，但僅存于上古傳說當中，這讓方自清一下就聯想到了蚩尤座下的食鐵獸。

雖然不知道同為上古兇獸，靈貓與食鐵獸的戰斗力相比之下孰優孰劣，但時至今日，兩者的境遇倒是差不太多。

只剩下卡哇伊就對了。

打開直播網站。

網站的布局、功能幾乎都和地球上的無異，根據直播內容分成了游戲區、戶外區、顏值區等等一系列分區。

只不過游戲區并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分類，統一都是妖域游戲，并按照主播在游戲內所在的區域分成了新手區、進階區、開荒區、大妖區等等。

想學技術的或是想看熱鬧的，點進對應的分區就可以了。

“宛哥，你看人家這舞跳的，都上首頁了，你不去學學？”

方自清指著首頁正上方有個古裝小姐姐正在跳舞的直播，津津有味道。

還真別說，南山城這一套古風穿著，跳起舞來倒別有一番韻味。

“我一游戲主播學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干啥？”方宛不屑一顧道。

直播數年，她一直以來都是靠聲音吃飯，蘿莉音御姐音沙雕音隨時轉換，吸引了一大批粉絲。

雖然早期開過一陣子攝像頭，但沒像其他顏值主播一樣美顏拉滿，又是在大學宿舍里，覺得不太合適就又關了，導致現在很多黑粉都說她是“坦克”。

方宛倒是不在意。

在這個人人都能上網沖浪的年代，要是因為這點事就生氣，那還活得了么？

寧見過90斤的坦克？

老娘可比坦克厲害多了好吧？

“現在的女主播光玩游戲可火不了，你得學著整點活兒，什么開攝像頭連麥啊，PK啊，都整一遍，不然誰給你刷火箭？”

方自清授業解惑道，仿佛一個資深人士。

說著，從手機相冊里找出來一張喬奶奶的惡搞表情，放大后，擋在臉上。

“你要不想露臉，咱就整個jpg擋臉上，你瞧，是不是還多了一份神秘感！”

方宛一把就把方自清手里的手機抓過來，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你手機是不是不想要了？”

“別，大哥，錯了，錯了。”

“趕緊干正事！”

在宛哥和藹目光的注視下，方自清點進戶外專區，搜索“青市萬德商場”，很快，就找到了目前兩人所在區域對應的直播間。

直播間一共有兩個，其中一個從封面上可以看得出來是巡邏車的視角，應該就是青市政府的官方直播間，人氣8368，嗯，的確很官方。

而另一個，則是一個熟悉的面孔，人氣竟然達到了18萬。

方自清毫不猶豫地就點進了后者的直播間。

直播間內，是自拍桿視角，畫面里是主播和一名路人。

“請問這位先生，您是一個人出來逛街嗎？”

主播一手拿著自拍桿，一手拿出收音話筒，對準在街上隨機找來的年輕男子。

看來，是在做“隨機采訪”類的直播。

“有點餓，出來吃口飯，怎么了？”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主播，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顯然，他有些不明所以。

指了指主播自拍桿上的手機，“你這是在直播嗎？”

主播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繼續問道：“為什么沒和女朋友一起出來呢？是吵架了嗎？”

“？？？”

男子眉宇間瞬間寫滿了疑惑，“我沒有女朋友啊！”

“那怎么不找一個呢？”

“找不到啊！女朋友哪有那么好找！”

疑惑+1。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

要不是實力不允許，誰不想找個女朋友？

“我猜您是因為沒有錢找吧。”主播露出一個迷之微笑。

男子：“？？？”

疑惑+999。

感覺有被冒犯到。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男子推開話筒，直接離開。

看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開心。

……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飛了起來。

“嗯，主播還是內味兒，陰陽怪氣，一點都沒變！”

“哈哈哈哈，那男的也是夠倒霉的，遇上這么一尊神仙！”

“也不知道之前采訪的吳去老哥怎么樣了，怕是回家就吐血身亡了吧，也太可憐了！”

“吳去？那不是北邊戍區的一個負責人嗎？這個主播采訪過他？有點厲害啊！”

“主播再禍害，啊不，再采訪一個吧！我給你刷飛機！”

“直播寶才，靈貓真是撿到鬼了！”

……

主持鬼才陸小瑜，風格依舊是那么的穩健。

不過，她怎么在做直播？

難道是因為上次的采訪搞砸了，然后被開除了？為了生計，不得不做起了直播？

嗯，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自從上次看過陸小瑜對吳去的采訪后，方自清就對她有所好奇。

方自清在采訪播出的晚上就在網絡上搜索過陸小瑜的個人信息，得知其已經在青市電視臺工作了六年，也算是個資深的節目主持人了。

按理來說，如此資深的節目主持人，怎么會在訪談節目中問出如此啼笑皆非的問題？

這絕對不正常！

方自清的直覺告訴他——這人一定是個覺醒者，而她的這種談話方式，也絕對是故意的！

看陸小瑜身后的背景，應該就在離自己二人不遠的萬象街上。

方自清決定過去看看她的人物屬性。

也算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