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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因晞而錯惜,藏惆卻添愁

唐啟在A城的冬月,視野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禁增加了孤寂感。他望著操場上戴著鮮紅帽子和藍色帽子的人手拉著手嬉鬧,看著別的男生把女孩子藏進自己的大衣里,心里總不免激起一層淡淡的傷感。想著在遠方的一晞,說不定此刻也藏在別人的大衣里嬉笑呢,心里就有些火氣。現在,他會接受別的女生寫給他的情書,但從來都是看完就扔,仿佛這是一件很泄氣的事。

在這樣的冬天里,他對自己越來越想念一晞的情緒是不愿接受的。因為在他看來,在愛情的選擇里,主動權應該是自己的才對,追著他的女生都在等待著他的選擇,可他偏偏留戀一個不選擇他的人。自從和一晞斷絕聯系以來,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比原來還喜歡她,也比原來要痛苦。他那么傲慢的人,從來沒發現自己對待感情竟不做不到干脆利落。他決定要改變,要把一晞從他心里一點點抽離,他決定試著談一場戀愛,把這該死的情感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一天早上,他穿上了一件深藍色的長外套出了門,正在路上走著時,一位身著紅色棉襖的短發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女孩在距離他5米的地方一直站著,仿佛就是為了等他。唐啟看了她幾眼,不知道她欲意何為。等唐啟在走近時,女孩突然伸出手攔著他道:

“唐啟,我有話要說。”

唐啟看著她眼神中毫無躲閃,勇氣可嘉。便停下看著她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意外他會這樣問,便利落地說道:

“我叫左惜。”

“哪一個晞?”

“珍惜的惜。”

“嗯,我知道了。”

說完唐啟對著她微微笑了笑便要繼續往前走,女生見況直接說道:

“我喜歡你。”

唐啟聽后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歡不明不白的,你直接告訴我你接不接受。”

唐啟看了看眼前這個大大方方的女孩,說道:

“我說我接受你會怎么想?”

女孩一聽笑了笑說道:

“符合預想。”

唐啟聽后不禁一笑說道:

“你有什么把握我會答應你?”

“我都打聽過了,你要是不感興趣的話,是不會搭理的。但就我剛才觀察,你一共看了我七次,笑了兩次,所以我還是有點信心的。”

“呵呵,第一次見到這么數理化的表白。”

“我都知道,情書你看完就扔,所以就直接出馬了。”

“有點意思,那就先試試看吧。”

“從什么時候開始?”左惜問道。

“你想什么時候開始就什么時候開始。”

左惜笑了,說道: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可以問一下你現在要去干嘛嗎?”

“去操場散步。”

“那我和你一塊去。”

唐啟看了看她,點頭應允了。左惜主動伸手挽住唐啟的手臂,唐啟雖然有些驚詫,但沒有回絕,只是看了看遠方,眼神有些游離。

走著走著,唐啟突然問道:

“你們女生為什么喜歡選擇那些不熟悉的人呢?”

“你是問我為什么選擇你嗎?”

唐啟看了她一眼便轉移了視線應了一聲。左惜說道:

“你別太小看女生了,我可不是單純因為你長得好看才喜歡你的。”

“噢,是嗎?”唐啟應聲道。

“女生在決定喜歡一個人之前,肯定通過很多渠道去了解他的。比如他日常的舉止言談,愛好習性,內涵才華,曾經的感情經歷等等,不然誰會不明不白的就喜歡一個人呢。”

“哼,是嗎?那我不明不白的答應你,你覺得可靠嗎?”

“男人則不同了,男的多半是先看身材,容貌,最后才考慮內涵的。所以你剛才這么快答應我,一點也不奇怪。”

“呵呵,你很了解男人嗎?”

“我學的是心理學,一般正常人跳脫不了人的本性常規。”

“嚇,說得頭頭是道。”

“不信你試試我說得對不對。”

“試什么?”

“你親我,看看會不會動心。”

“你一個女孩子,是怎么做到這么不羞不臊的。”唐啟扭過頭來看著她說道,眼神別有一番意味。

左惜看了看他說道:

“我很開放,也知道這是正當需求,合情合理,也名正言順。”

唐啟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沒興趣,也沒這個必要。”

左惜還想在說話時,唐啟先開口說道:

“說實話,你很符合我目前的需要。但我們不合適,這樣做沒意思,你走吧。”

左惜聽了后也沒生氣,語氣平和地說道:

“我的風格一向不容易讓人適應,但我不是你認為那樣不三不四的人。所以你可以好好想想,有時候,感情是從生理直覺開始萌發的。”

唐啟聽后并未理會,看著遠方飛過的小鳥,被雪壓低了姿態,不禁為它打了個寒顫。左惜見他這樣,也沒再糾纏,反而很有把握的走了。

左惜的確不是那種隨便的女生,唐啟也是她真心喜歡的對象。但在她眼里,愛情不需要那么多復雜的形式,直截了當最好。說穿了,談戀愛本就是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的結合,何必賦予那么多高尚的涵義。

唐啟在左惜走了之后不禁自己搖頭笑了笑,想來他怎么會做這么荒唐的事呢?在怎么不平衡,也不能這樣隨便。于是自己在小雪中散了會步,便去圖書館看書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中,唐啟在很多場合都容易發現左惜的身影。在眾人眼里,左惜除了看問題的角度比正常人特別一些外,卻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清麗佳人。她的眼睛很清澈,也是整張臉最突出的亮點。唐啟發現了她的存在后,也總時不時會想起她,當唐啟想起她的時候,一晞在他心上的印記也就淡了些,這對唐啟來說卻是是一個不錯的釋放出口。終于有一天,唐啟再次在操場上發現了她,同時她也發現了唐啟,于是兩人很有默契的走向對方。來到了面前,左惜先開口道:

“怎么樣,這幾天沒少想起我吧。”

唐啟看了看她,微微笑道:

“你故意的吧,這幾天總是讓我注意你。”

“不,這是你自己的發現。當你開始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你總容易看到他。”

聽到左惜這句話,耳邊同樣響起了高中時一晞對舒靜說這句話的聲音,那是在她喜歡王曦來的時候。唐啟晃神間,左惜說道:

“你想好了嗎?要不要重新開始。”

“我同意了的話,就是對你的不公平,你接受的了嗎?”

左惜聽后笑道:

“我會把你對我肉體的喜歡最終升華到靈魂的喜歡,我有這個信心。”

唐啟聽后隨意笑了笑說道:

“好,那我等著看。”

其實,左惜和唐啟都存在著對自己認知的偏差,左惜太慣于用自己的那一套理論,唐啟則一直想擺脫掉心里的羈絆,但正是這樣,兩人才有機會走到一起吧。

左惜是一個很開放的女孩,她很正視自己和唐啟的生理需求,也不回避一些私密的觸碰,兩人都在對方身上索取到自己想要的感覺。唐啟沒有把左惜視為精神伴侶,但左惜在生活中卻是緩解了唐啟常有的孤寂感。左惜也沒有把唐啟看作未來一定要有瓜葛的情人,而是尊重自己心里目前對唐啟愛慕的意愿。所以兩人很少有矛盾,常常是別人羨慕的一對情侶。

一晞和藍景在一起之后,其實也并未完全忘記過唐啟,但是,她對唐啟的感覺越來越縹緲,而藍景卻真正地走近了一晞的生活里。一晞喜歡保持自己單獨的精神生活。因為在一起久了,當一晞突然駐足觀望某一空間時,藍景多半能知道一晞眼中的風景是什么,一晞的笑是因為什么,所以兩人的默契度越來越高,對詩詞公園的暢想越來越能對接在一處,就仿佛藍景能看到一晞心中那個世界的模樣。

就這樣,一晞和藍景,唐啟和左惜,舒靜和何喬西,蘇芳和寧樘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度過了一個寒假,迎來了一個暑假,又告別了一個寒假。現在,他們都是大三的學生了,思想也更加成熟了。

一晞的弟弟郢成也進入了高二下學年,很快就要邁入高三的時光。郢晨依舊是一個善良而學習不上進的人,他讓人最擔心的就是沉迷于那些虛無的游戲中。在一次假期中一晞看著他每日的作息,不得不為他擔憂,好說歹說教育了,他卻似乎不放在心上,如果說急了,不但沒有效果,反而還傷害姐弟兩的感情。

郢晨最讓人矛盾的就是,他雖然不愛學習,但他真的是一個很貼心善良的人。一晞和他平常的交流中,郢晨總能記住她無意間說出來的心愿和喜好,然后總是給一晞一些無意間的小驚喜和小感動。郢晨待人很和善,經常樂于幫助別人,所以朋友也多。一晞一方面為他驕傲,一方面為他焦心。郢晨缺乏主動學習的能力,這在一晞看來,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后來事實證明,原來那些過多的擔心都是無用的,李白說的對,‘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的人生,能夠左右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所有的結局,早已在一個個的歲月中埋好了伏筆。

唐啟和左惜是最早分開的,因為到了岔口,一切都顯得自然而然。唐啟的付出得到了回報,他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他目前的閃耀。雖然他還沒有畢業,但他的名氣已經有了較為廣泛的影響力,他能夠接的戲越來越多,也有了自己選擇的余地,但是,他目前都拒絕了。他知道自己與一位真正優秀的演員還有很大的差距,過早的喧鬧其實并不利于成長,他需要回到孤寂中去尋找自己熱愛和堅持的意義,去挖掘更多自己的潛能,可以說,他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明確的航向和把控。這樣也注定了他在今后的人生中獲得更多選擇的權利。

一晞和藍景仍然執著于最初的理想規劃,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詩詞公園構想方案不斷地改變和創新,現在已經有一個基本可視的模型。在藍景的鼓動下,他的表哥李知愷也加入了他們的構想中,他的舅舅則作為總指導。一晞負責賦予詩詞公園內涵、功能和創新亮點,藍景負責整體公園的建筑設計,李知愷和其他伙伴則嘗試為公園打造網絡端口,使之能夠讓人們先以虛擬的形式進行一個初步的觀摩體驗。每天的進度很小很小,但真實感卻越來越強烈。現在,這不在只是一晞一個虛無的想象了。

舒靜除了學習護理,她還研讀了心理學,并打算考一個心理咨詢師的證書。她和何喬西一路分分合合,但就是在這樣的磨合下,兩人的相處更加融洽,感情的基礎更加牢固了。

吳隆憑借他的人格魅力,也找到了一位女朋友,剛在一起不久,但看勢頭似乎會長長久久。蘇芳和寧樘依然堅持著他們的異地戀長跑,彼此相知相惜,很難得的一對。

這時不禁要說起一晞另外幾位要好的朋友了。艾愛和田甜,康俊和李金,那是初中就結下的友誼,已經7年了,一晞對他們的感覺依然如初。之前對他們沒有多做敘述,不是因為他們不重要,而是對一晞來說,他們是那種放在心上的朋友,彼此相知的朋友,他們不需要事事都相互傾訴,但他們一定是在相逢時只需幾句就能喚起默契的朋友。一晞、田甜和艾愛有著不同但相似的成長背景,這使得她們之間更加珍惜這份相識相知的友誼,在彼此的身上,她們看到了面對不是那么美好的過去,人其實可以有很多選擇。

艾愛是一個品行十分優秀的女孩,她總是有著一股熱心腸,有著一顆赤誠之心,喜歡和她交朋友的人很多,事實證明她的確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田甜是一個活潑開朗外向的女孩,她總是懂許多生活小竅門,把自己和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十分出色。田甜說話一向直爽,不熟悉她的人會覺得她說話會有針對性,但熟悉她的人,總能在她的話語里更加認識自己,講真話的朋友很難得。有些朋友可能把你說的天花亂墜,但其實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在她不如意的時候,很有可能會重傷你一把。

李金是一位很有抱負的青年,在他的成長中,他總是向著越來越優秀的趨勢發展,他很有為人民服務的熱忱,很多事都勇于湊在前頭,在一次次的嘗試中,他變得也越來越自信。相信他未來會是一位出色的人。

康俊是一位很有個性的青年,寫得一手好字。交朋友很有一套,人很務實,處事低調,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他們幾人,每年都會小聚一兩次,相互說著各自的變化,說著各自的故事。朋友,在一輩子走完之前都不敢說會是一輩子的,但現在因為還在,便不覺得孤單。

有時候,一晞會想,人為什么要相遇?又為什么會離散?這就像一個故事的情節,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開端就出場,也不是都能走到結尾。世界上的人這么多,卻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場,故事走向沒有預設,有誰會留下來,這真的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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