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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別京城(上)

  • 寒玉追魂
  • NA往昔
  • 5340字
  • 2020-07-05 21:27:07

百里寒見“辰·九天劍吟”來勢兇猛,只能用天罡之氣護住身體,他本想用地靈珠遁入地下逃走,但他生怕劍辰將劍氣擴散到泥土中,何況白沐凌還在地面,百里寒不敢輕舉妄動。

“寒哥,我們……認輸吧……”白沐凌腦海中一直閃著一個念頭,她想,若是自己和百里寒逃離京城、不問塵世,縱然自己心愿滿足,那自己的父親家人該如何是好,自己的丫鬟姐妹該如何是好,所有人都要為了她一時的沖動而遭殃,未免太過于自私和無情。但百里寒不辭勞苦地一次次想要救她,自己又回憶起種種往事,心早已許給了他,隨即又想到自己已經和楊泉成親,早已不再是之前天真爛漫的白沐凌……

春去秋來,年華易逝,依稀記得桃花下和百里寒一起賞花吟詩,那時,天下尚未動亂,所有的一切尚未發生,歲月的長河奔騰不息,任由再大的本領,也不能讓時光倒回,阻止這一切發生。白沐凌從未想過,初春在桃花樹下吟誦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再次在桃花樹下,居然是解開自己已失的記憶的重要鑰匙。在她回想起記憶的那一刻,太多的話要說,太多的事情要做,但又因為處境和這世道,不能隨心所欲,也不能任性而為。所以,她思考再三,決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給百里寒一個保護,保護他能夠在亂世中全身而退。

她想和百里寒一起離開,又不想和百里寒一起離開。白沐凌的心里矛盾至極,卻只能道出來放棄。

“不,我要帶你離開!”百里寒雖然和劍辰目前仍未分勝負,但他還有祭奠狂熱沒有用,何況目前對手只有劍辰一人,如果不拼一下運氣,不知道下次這樣的機會還有多少。

“百里寒,你自討苦吃,怨不得我!”劍辰揮動追魂劍,“辰·九天劍吟”一出,一道道狂風和劍氣向他席卷而來。

百里寒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他沒有躲避,也沒有認輸,而是一式“千里冰封”,企圖打開一個缺口。但狂風一直撕裂著他的周圍,百里寒想用冷氣和寒玉劍的鋒利打開局面,無奈劍辰手中握著追魂劍,追魂、寒玉都是神器,一個嗜血、戾氣重,一個酷寒、性如玉,雙方一時也奈何對方不得。

百里寒此時被劍辰的“辰·九天劍吟”所包圍,正在全神貫注地對敵,但忽然一個黑影不知從何處奔來,掠走了白沐凌,隨即消失在遠方。

“凌兒!”百里寒心急如焚,胸口剛剛取血的傷口迸裂,許多鮮血噴涌而出,隨即腦袋迷迷糊糊地單膝跪倒在地,身體顫顫巍巍就要倒下。

劍辰收招,對茍延殘喘的百里寒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藏劍谷從來殺人不眨眼,今日就殺了你小子,以絕后患?!彼殖肿坊陝?,便要向百里寒刺去。

“哥哥,不要!”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少年從樹梢躍下,擋在百里寒身前,這少年面容潔白光滑,生的水靈,正是歸云山莊的云心了。

“云心兄,你不要管我,你快走!”百里寒迷糊中看到云心擋在自己身前,心中一暖,又怕他功力低微,反倒搭上性命。

劍辰忽然聽到云心聲音,心中頓了一下,他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冥思了片刻,道:“你剛才叫我什么?難道你……便是我妹妹,劍心?不可能,她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一定是在騙我!”

“若問人生有幾何,劍道至尊藏劍谷。一劍驚鴻何人問,便是無量辰與心?!痹菩木従徱髡b道,“若是小妹沒記錯,哥哥應該今年剛好十八歲,再過一個月便是哥哥的生日罷?!?

劍辰握緊拳頭,那首詩正是劍君在他們兄妹年少時教他們的,其中“辰”便是哥哥,“心”便是妹妹,但劍心在她十歲那年離家出走,在江湖落難,遇到歸云山莊的獨孤云,便改名為“云心”,而非“劍心”,那時劍心年紀尚小,在江湖中浪跡,打扮成一個乞丐小子模樣,而獨孤云又潛心修道,對劍心的身世和性別都不太在意。于是,劍心在歸云山莊,一住便是六年,好在大家也都不曾懷疑,就連百里寒最初也看不出來。在劍心消失的同時,劍君生氣又懊惱,卻又找不到劍心在何處。他脾氣高傲,不愿說自己尋不得劍心,只能稱她已經遇難,劍辰雖然悲痛傷感,卻只能接受失去妹妹的現實。

“妹妹……真的是你嗎?可你為何這些年都不曾回藏劍谷?怎么變成一個假小子模樣?”

“爹爹他,還在生我的氣嗎……”劍心恢復了之前的女聲,看著眼前闊別多年的劍辰,只覺得劍辰長高了許多,也強壯了許多,尚未完全褪去年少稚嫩的模樣,卻已經變得愈加玉樹臨風。而她自己習慣了多年裝成假小子模樣,忽然嗓音轉變,百里寒聽的有些奇奇怪怪。

二人互相訴說了相思和擔憂,劍辰端詳著劍心的眼睛,凌晨的微風吹著他修長的銀發,好似吹來了過去的年少和舊事。最初劍辰不敢相信,但后來后尤恐這是一場夢,夢醒后就要和失散的妹妹分開,他對著劍心凝視,越看越像之前朝夕相處的親妹妹,忽而走上前去抱住她,說道:“妹妹,這是夢嗎……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你,等哥哥辦完事情,我們就回藏劍谷好不好……”

劍心意識到百里寒還在身后不遠處,她緩緩推開劍辰,臉頰一紅,道:“哥哥,百里寒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能不能……放了他……”

劍辰已看出劍心的心思,對百里寒說道:“小子,你受傷不輕,我劍辰不殺有傷之人。”他投過去一瓶止血消痛金瘡藥,“今日便宜你了,但這寒玉和追魂我還是要帶走的?!?

百里寒點了點頭,將寒玉劍丟給劍辰,說道:“多謝云心兄和劍辰兄,可是……”他仍然叫劍心“云心”,又想到白沐凌被人擄走的事情不免有些擔心。

“剛剛擄走少夫人的是丞相的手下,你不用擔心,少夫人現在應該已經回府,她很安全。”劍辰瞥了一眼百里寒,隨即轉過頭看劍心。

“如此便好,可是……”百里寒見白沐凌剛恢復記憶,又被丞相府的人奪去,以后想要潛入丞相府救人怕是更難,不禁神色黯然。

“天涯何處無芳草,白沐凌姐姐已經成婚,若是和你私自離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不知道多少無辜的親友要遭殃呢。”劍心明白事理,她剛剛就聽到百里寒他們的談話,于是便勸誡百里寒不可沖動。

“不早了,我們先告辭,小子,多練練劍,改日再和你打個痛快!”劍辰爽朗地笑了幾聲。

“百里寒,你多保重……”劍心不舍得看著百里寒,又不得不和劍辰離開。

劍辰和劍心辭別百里寒,臨走時拋下寒玉劍。在劍辰心中,百里寒劍法奧妙,若不是仗著追魂劍和今日百里寒心頭有傷,實在難分高下,頓時有了英雄相惜之意,何況自己已經奪回追魂劍,寒玉劍遲早要拿回,而自己又見到了闊別多年的親妹妹,心中一塊大石落下。他不愿百里寒赤手空拳,也怕下次見面不能見識更精妙的劍招,于是特意拋下寒玉劍給他。

這時已經黎明,百里寒看著遠去的劍辰兄妹,心中感慨萬千,他戴上面具,回了客棧。

客棧中,百里寒一人獨坐在床頭,思緒萬千?!霸撍?,為什么那么多高手愿意為丞相效力,為什么總有人跟我過不去……不能等了,必須面見圣上!”百里寒雙手緊握成拳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新皇正是先皇在位時候的太子,叫做曦。曦之前曾經和百里寒是幼時的玩伴,只不過后來由于百里家事務繁忙,百里寒一直沒有時間再隨意進宮,他們的關系便一直沒有進展。直到先皇遇刺駕崩,曦繼位,但處處受丞相管控,再加之曦手上沒有兵權,便只能大小事務都由丞相說了算。漸漸地,曦也有些麻木,開始荒廢政務,索性沉迷酒色,不再參與政權紛爭。曦的皇權,名存實亡。

在客棧休整了一日,入夜,百里寒潛入皇宮。

宮中,新皇曦正和一個妃子飲酒。

“今日來新殿完工、秋糧豐收,孤甚是欣慰?!?

那妃子用嬌媚的女聲道:“陛下真龍天子,國泰民安都是您的功勞?!?

“只是那起義的叛軍一直不能剿滅,實在是孤的心頭禍患?!?

“陛下莫急,一切有丞相操勞,您坐享其成,豈不美哉?”

“說的有理,美人兒,你不僅人美,說的更美……”

百里寒躲在屋檐,聽著新皇曦和妃子之間的甜言蜜語,心中一冷,想道:為何這世上總有那么多有情人可以朝朝暮暮,而我卻不能和自己所愛長相廝守。隨即心中憤怒,天下百姓之苦,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又豈是你們這些人能夠體會的?曦兄,這么多年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年,而是變成一個行尸走肉的空架子了嗎……

百里寒想要直接躍下去討個說法,但又恐怕驚擾了宮中,他靈機一動,把寒玉劍藏在屋頂,自己在殿外點了一個送酒的太監穴道后,換上衣服,躡手躡腳地來到殿內。

“啟稟陛下,您要的酒來了?!卑倮锖室庾兞艘幌侣曇簦髦婢撸拖骂^,恭恭敬敬地把酒呈上。

“孤知道了,下去吧!”

百里寒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他挪了挪身子,卻又遲遲不退。

“怎么,還有事要稟告嗎?”曦臥在妃子旁邊,漫不經心地又飲了一杯酒,懶洋洋地說道,并不生氣和責怪。

“陛下整日飲酒作樂,可曾想過當時黃風嶺上,天神井旁,先皇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百里寒沉沉的說道。

曦把酒杯一丟,神色有些恍惚,站起來對著他道:“大膽!你們這些下人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對先皇不敬!”曦看著眼前戴面具的百里寒,忽然說道:“孤早就下令,朝廷上下,凡事議論此事者死,你是誰,居然敢如此言語?”

“曦兄,臣不敢對先皇有任何不敬,但先皇之死,臣必須找曦兄說個明白,為我百里家澄清!”百里寒抬起頭,揭下面具,用淺藍色的眼瞳看著曦。

“你是……百里寒?是你,沒錯,你的聲音孤認得,相貌孤也不會忘……你沒死,你還活著?”曦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百里寒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夾雜著一絲風霜和一絲凄涼。曦一人在宮中養尊處優,而百里寒卻一直漂泊在外,自是看著百里寒有種略微地憔悴,本來二人同年而生,但現在看來,好像百里寒好像大了曦幾歲。

“你就是那個叛賊……”旁邊的妃子看一眼百里寒,發出一聲尖叫,還沒等尖叫聲完,百里寒暗暗運功,一股股寒氣吹向那妃子,只凍得她牙齒發顫。

百里寒說道:“娘娘,臣并無加害之意,還請娘娘不要張揚,您若聲張出去,對大家都不好,若是您硬要插手,休怪臣用強了。今日臣深夜前來,本無惡意,若想謀害陛下,乃是易如反掌,但陛下和我交往多年,臣怎會無緣無故加害于他?”

曦和妃子脊背被寒氣的冰涼所侵,一直顫抖,但曦畢竟身為天子,他神色絲毫不畏懼,見寒氣稍少,他說道:“百里寒,你功力大增,真是可喜,但是你不是早就已經……”

“人人都以為我百里寒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我還活得好好的,不像有的人,雖然軀體還活著,卻猶如沒了魂魄一樣,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雄心,只能在高堂之上扮演一個羔羊,任人宰割!”

曦握緊拳頭,“百里寒,大膽,你敢侮辱孤!你可知這是孤的寢宮!”

曦看著眼前的百里寒,雖然略顯滄桑,卻活得自由自在,他隨即嘆了口氣,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你以為孤愿意坐在這個位置嗎?你以為孤愿意看到現在的局面嗎?可是,就算你想建功立業,想成就千秋霸業,孤手上內部勢單力薄,朝野外部人心叵測,孤空有一腔豪情壯志,又能如何?”

“那陛下就應該早日鏟除奸臣,還臣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公道!現在天下紛爭,百姓民不聊生,必須要將卑鄙小人從朝野中徹底清除,方能再鑄盛世,可是,可是曦兄你有想過這些事嗎?你的行動在哪里,你的壯志又在哪里?”百里寒氣憤地說道。

“百里寒,本以為你此番前來是為了找孤飲酒敘舊,沒想到居然是說這些不著邊的話,真是可笑。”曦瞥了一眼百里寒,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只不過那酒杯中的酒剛剛收到寒氣侵蝕,杯子和里面的美酒格外冰涼,那股冰涼從曦的嘴唇開始流下,一直浸入他的心中。

“飲酒敘舊?”百里寒苦笑一聲,眼眶有些濕潤,“有什么好飲的,又有什么好敘的?我百里寒落得如此情景,莫名其妙成為了一個弒君謀反的罪人,成為了普天下唾罵的對象。我已無依無靠、家破人亡,還怎么樣找陛下飲酒敘舊?怕是陛下的左右殺我都來不及?!?

“即是如此,你今夜前來,究竟何居心,說吧,孤給你一個機會,并且不聲張便是?!?

百里寒強忍著淚水,仿佛許多委屈無人訴說,許多不公平的事情沒辦法討個說法,他咬緊嘴唇,望了一眼附近,隨即向新皇曦跪拜道:“臣百里寒無能,未曾早日查明兇手,望陛下恕罪。”

旁邊那妃子道:“百里寒,要你在這假惺惺討好,人人都知道是你們父子用追魂劍刺殺了先皇……”

“要你多嘴?!”百里寒本身心情不爽,他自知今日關系重大,生怕擾亂了計劃,他一個箭步沖過去,點了那妃子地穴道,那妃子立即暈去。

“陛下,你可知其中的緣由?”

“你盡管講便是,孤并非不講道義之人?!?

百里寒把自己調查天神井和密道的事情給曦說了,只聽得曦冷汗陣陣。

“陛下,事情就是這樣,刺殺先皇的乃是丞相手下,他們密謀陷害先皇,事先搶去了追魂劍,派人藏到地道中,之后又埋伏在井口,之后先皇遇刺,天下皆知。丞相仗著名高權貴,誣陷是我父子持劍刺殺先皇,臣全家上下竟然被這樣不明不白陷害,臣這些天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而真兇還在逍遙法外……”

曦神色猶豫,隨即說道:“一派胡言!百里寒,你休想用花言巧語來蒙騙孤。”他眉眼一橫,握緊拳頭砸了一下桌子。

“陛下,臣句句屬實,若有隱瞞,甘愿受任何責罰,陛下若不相信,可以即刻同臣一起去城郊的天神井一看?!卑倮锖莸乖诘?,語氣有些激動。

“哼,若是孤隨你前去,若是再遇不測,又該如何?你當孤沒有一點腦子嗎?”曦龍袖一揮,轉身不再看百里寒。

“可是陛下!”百里寒緊咬嘴唇,臉上汗珠連連,心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膽!看來是孤太仁慈,對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太放縱了!”曦大怒,“你現在給孤離開這里,不要讓孤在看到你,否則休怪孤翻臉不認人!孤現在一看見你便渾身不舒服,你出去!快滾!滾的越遠越好!”

“曦兄……”百里寒語氣有些顫抖。

“難道,你要讓孤喊人來請你嗎?”

百里寒用拳頭重重錘了一下地板,大理石的地板被震碎,碎石中夾雜著些血跡,他說道:“不必曦兄喊人,我自己會走,曦兄……你多保重,來日方長?!闭f完便跳到房頂,取走寒玉劍后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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