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度假旅游，向來是熱點。喧嘩如普吉島、奢華如巴厘島、高冷如馬代、靜美如仙本那，到近年火起來的宿霧薄荷，以及國內一向熱點三亞……數據顯示，去年中國公民出境旅游人數達到1.22億人次，旅游花費1098億美元。而在出境的目的地中，海島旅游占據40%……”吳銀坤翻動著幻燈片，空靈舟山項目團隊成員被屏幕吸引。

“舟山小鎮項目，是舟山群島旅游區專門劃分的一片區域，準備打造一個自然、人文、生活方式相融合的親水度假目的地。項目含有300個大小島嶼，陸域面積約280平方公里，內海海域面積3920平方公里。”

那相當大啊，底下有人議論。

“請大家看這組實景照片。”吳銀坤翻動幻燈片。

馬晶晶震撼于舟山群島的海濱美景之中，泛著薄霧的清晨、日出、日落、碧海藍天、礁石、小船……

“說說你們的感覺。”

“這壓根不比國外景點差啊！”

“太美了……”

“而且還有種東方特有的文化韻味。”

“我好想去……”

眾人道。

吳銀坤道，“沒錯。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很震撼。這里非常美，并且有著東方海域的獨有氣息。廣告片的創意制作，正是這次群雄逐鹿的關鍵點，也是今天在座各位的任務目標。”

“晶晶，你的編導經驗豐富。”吳銀坤轉向白齊天，“齊天可以說是當代剪輯師中前三甲了。”

“這次項目你們是第一次合作，希望多溝通磨合，拿出一個讓你們自己驕傲的作品。”

馬晶晶和白齊天互視一眼，白齊天友好點頭，馬晶晶回應。

“旅游區細節規劃保密資料現在發給大家，領取前請簽好保密協議。”周云夢道。

——————

用餐時，白齊天和馬晶晶坐在一張桌上。

馬晶晶道，“白齊天。”

“嗯？”

“白齊天，知名剪輯師，代表作品《紅塵茶舍》，三年前清明前在江蘇TV第一次上映，氣質清幽，影響非凡。最妙的是它的創意剪輯，將武俠與茶韻的動靜之美，張力體現到極致。到現在久看不膩，幾乎成了茶葉廣告商的抄襲對象，但卻無出其二。久仰，久仰！”

“馬小姐過獎。”白齊天道，“這些年火遍大江南北的網劇《滾蛋吧！渣男！》系列，幽默犀利，臺詞幾乎都成了熱詞段子，俘獲一堆美女粉絲。羨慕，羨慕！”

馬晶晶道，“這個項目，希望合作成功。”

白齊天道，“競爭很激烈。但也很有趣。”

“對我，他可遠不止游戲，”馬晶晶轉移話題，“你為什么會呆在空靈？”

“前幾年，我離開上海，成了坤哥的合伙人。”白齊天坦誠道。

馬晶晶了然，“難怪。”否則應該早被挖走了才對。

腦海中突然掠過白齊天和女友的一幕，馬晶晶一時無言。

而白齊天則想到最近業內的傳言，也保持了沉默。

似覺察到尷尬，二人幾乎同時，

“大李——”

“陳佳——”

“……”

“坐這里一起吃吧。”馬晶晶道。

大李是白齊天的御用攝影師。白齊天話不多，大李更是惜字如金的人物。

好在陳佳和周云夢加入后，氣氛慢慢正常起來。

“舟山那邊下周一會請競標企業主創團隊過去，審核團隊成員和企業硬件實力。正式通知應該明早晨會發布。”周云夢帶來消息。

“所以，所有競標團隊都會照面嘍？”陳佳夾了口菜。

“是啊。”周云夢目光掃視大家，“這次是真正的，巔峰對決！”

馬晶晶把筷子立握在手里如同握著一把匕首，“我很期待。”周云夢還想說的什么一個哆嗦縮在了喉嚨里。

周一，馬晶晶一身商務裝筆挺的站在樓下。周云夢招呼著司機將商務車開過來，不知怎么就多了分小心翼翼。

雖說空靈人才能力上算是佼佼，但硬件實力方面的確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馬晶晶心中反復權衡，閉目不語。

“晶晶，你還好嗎？暈車了嗎？”陳佳見狀關切道。

“沒有。只是我有點擔心。公司的硬件實力，和青橙唐人相比，還是有差距。”

“只要拿下項目，這些有我解決。”吳銀坤道。

馬晶晶點點頭。

“別太緊繃。”坐在身后的白齊天遞上一瓶水輕聲道。音調沉穩，馬晶晶深深呼了口氣。

大型公議室內，吳銀坤等人在引領下就坐。各公司陸續到達。上海青橙最后到達。白齊天感覺到身旁馬晶晶在看到青橙團隊時明顯背脊一僵。

“各位老總早上好。”馮明俊向幾家公司團隊打了個招呼，在空靈團隊對面坐下，“呵呵，這還有位老熟人？”

馬晶晶抿住嘴看著他。

馮明俊喝口茶，轉頭向服務人員道，“涼了，幫我換一杯。”一邊打開公文包拿出PAD，“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倒好，還有越混越往下線城市去的。呵呵。”

“這位是代表上海青橙公司的馮明俊馮總，很久不見風采依舊。不過所謂下線城市我卻不敢茍同，畢竟和SH比起來，N、H都是下線城市，但這并不影響誕生優秀團隊和企業。用地域來劃分未免太過輕率。”馬晶晶道。

話音一落，一部分人看馮明俊的目光，多少帶上了點鄙薄。

“林主任到了。”馮明俊正欲反駁，身邊助理提醒道。

“這是我們這次項目的總司令，李局長。”林主任向各團隊介紹道。眾人紛紛站起歡迎。

“請坐，請坐，辛苦大家一早趕來。這次我們請到各位精英人士，是非常希望你們能幫我們提出一個好的舟山小鎮旅游區宣傳片方案。”李局語氣渾厚謙遜。“并且借此機會，認識一下大家，聽聽大家的想法和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

“舟山小鎮是我們非常重視的項目，她的自身資源在海濱風景區中也是首屈一指。”唐風負責人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公司把最好的資源團隊，都調到這個項目上，一定要讓她成為國內海濱旅游的典范。”靈悅老總道。

李局笑著點頭。

馮明俊嘴角輕挑，“一支好片子，從創意到拍攝、到制作，每一個環節的高端嚴謹，才能夠保障最終片子的完美呈現。在業內，有太多創意提案天花亂墜，結果交出來的成品卻相差萬里的事，這對客戶來說，浪費了成本不說，更重要是耗費了寶貴的時間。”

李局緊起眉頭，“嗯。的確是這樣。我們要堅決杜絕這種情況，所以千挑萬選出四家貴企，來為我們出謀劃策。”

馮明俊飄了一眼馬晶晶，“據我所知，對面的空靈傳媒，設錄一體機還是NEX-EA50CK的老型號，遇到大場景，大搖臂還得租。當然了，這些都可以租賃，但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硬件實力準備的不充足。”

聽到馮明俊說辭本來壓著火的靈悅老總，心虛的閉住了口。能夠入圍這次競標，一來是自己有些關系，二來自己是杭州本土企業也占了些優勢。平時用得少的設備，向來都是租賃更劃算。

“感謝馮總對我們公司的重視。”吳銀坤道，“一部好的片子，從創意到拍攝、再到制作，起到關鍵作用的不是冰冷的設備，而是人。大家都知道器械的迭代較快，在拍攝時，我們都會租賃畫面效果最好的器械，不會因為自己購入了，就一直使用。也不會把購入的昂貴費用，轉嫁到客戶身上。”

“不錯，不錯。對啊。”靈悅老總重重點頭。

馮明俊道，“吳總過獎。了解競爭對手，對我們來說是正常流程。不過光靠租，費用怕也不低吧。人才當然是關鍵，青橙在影視行業有十八年經驗，人才儲備豐富。比起靠幾個人的單打獨斗，團隊運作能力才是穩固的保障。”

馬晶晶道，“十八年經驗，在座的也只有唐風公司二十年老資歷可于媲美。如果單純按經驗時長，那我想唐風公司最為適當。”唐風負責人微笑與馬晶晶目光相觸，馬晶晶報以微笑，“只是今天大家可以來到這里，我想項目方會有更多考量。商業市場，大家看重經驗，能夠服務好項目更是根本，否則，市場上大可不必有新的公司嶄露頭角。馮總所在的青橙，公司實力有目同睹，馮總作為責任人對公司的自豪感，我們可以理解。但這個項目最終花落誰家，最終還是要李局和林主任，以我們的具體執行方案來定奪。”

李局道，“大家謙虛了，在座都是很有實力的公司。作品水準我們都是看過的。”

林主任笑道，“對對對。最后還是要用項目方案來說話，我們不會做，但做出來的片子好不好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馮明俊眉頭一皺，向助理遞個眼神。王助理道，“馬總監離開青橙口才依然還是這么好。”

果然，桌上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馮明俊笑道，“Jane，果然是一貫的有理有據啊。”

馬晶晶眉頭皺起。

馮明俊笑意更濃，向李局道，“您還不知道吧，這位馬晶晶小姐，正是被我們青橙辭退的原創意總監。”

氣氛驟然尷尬。驚訝、羞惱、憤怒、空白……快速壓榨過馬晶晶的大腦。

“都說揭人不揭短，大家只是來競標，這種事情還要當著李局提，也未免太那個了吧。”靈悅老總看馮明俊早已不悅，按捺不住直言。

“抱歉李局，因為平時也聯系不上，正好這個項目又遇到了一起，難免多說兩句。”李局了然笑笑，馮明俊向著馬晶晶道，“Jane，如果你不那么任性，承認錯誤再解釋一下，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其實如果這個項目我們一起合作，給李局這邊最好的作品方案，我會向青橙提出給你一個再回來的機會。”

馬晶晶的手在桌下緊緊的攥起，當時的黑暗和羞辱再一次傾倒入腦海。馮明俊掛著抱歉的笑容，期待著她在項目總辦方面前的再一次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