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暢一見了宋引，就緊緊將他拴在身邊，無論宋引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兒。

哪怕有人給宋引敬一杯酒，她也要纏著宋引鬧:“你不是答應我，不喝酒了么？”

宋引進退兩難，那些人也不能不識趣，便只好尷尬走了。宋引倒落了個妻管嚴的名號。

衛漾給自己打了好多遍預防針，不生氣不生氣，咱不跟她見識。

誰知道，胡小暢主動過來挑釁的時候，她差點氣爆炸了。

胡小暢挽著宋引，十分親密的過來打招呼，一開口就不是那綠茶味兒。

“公主殿下，啊不對，如今該是世子妃殿下了。”她還故意往宋引懷里躲了躲，似乎怕衛漾能動手打她。

衛漾確實想動手了，這么多年，還真沒有人能氣的自己想動手，胡小暢是第一個，挑戰自己底線的人。

宋引大概太喜歡喝茶了，下意識還將胡小暢護了護。

胡小暢更肆無忌憚，茶里茶氣道:“世子妃殿下真是胸襟寬廣，想當初您和引哥哥青梅竹馬，就要談婚論嫁了。他卻選擇了我，我真是好生愧疚，前不久便立即找你道歉了。公主雖然還怨我，卻肯馬上和世子殿下成婚，可見是放下了。”

衛漾:???

你還真敢說，這話惹火燒身啊。宋引這邊就不說了，蘇世子還以為我衛漾是在宋引那觸了霉頭，回來才嫁的了。果不其然，滿座嘩然，都盯向衛漾。

胡小暢真是太會說話了，衛漾都想問一句，你父母不是教樂器的，是說相聲的吧。

衛漾頂著周圍的一片眼神，包括宋引的愧疚，蘇世子的復雜，朝胡小暢道:“都尉夫人有心了。知道我來，便趕緊帶著孩子負荊請罪來了。就是不太實誠，話沒說兩句呢，就找來您的夫君，說我罰你。我好歹是長公主，這傳出去，別人還當我衛漾是個毒婦呢。小暢，宋引大人，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么？”

宋引臉色蒼白，拉住胡小暢，接口道:“公主自然不是這樣的人。”

“唔，在座都聽到了。說到這兒，我不免又要多說幾句，大家都知道，我和宋都尉，從小一起長大，我待他如何，他也心知肚明。那時候，我確實已經準備了和他的婚事，誰知道，我出去一趟再回來，他連孩子都有了。都尉夫人更是不得了，追著我喊姐姐，說自己錯了。她又何錯之有，我總不能逼著她把孩子打了吧。”

風頭一轉，眾人紛紛指責胡小暢，“太過分了，一定是用孩子威脅宋大人娶她的，還不知道用了其他什么手段呢。”

衛漾不緊不慢，微微揮手，丫鬟捧來一些包裝完好的糖果，紙影戲人物，還有一些玩具。

“大人的事，孩子總是無辜。今日備了些薄禮，還望都尉和夫人笑納。”

宋引一看到那些東西便僵住了，不敢立即去接，往事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那年，宮中中元節，長公主從宴會上偷跑出來，拉著他的袖子，祈求他，“引哥哥，你帶衛漾出去玩吧。衛漾好久沒出過宮了。”

那大約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了，可是他當時聽了母親的教誨，不敢帶她出去。何況，私自放公主出去，也是大罪。

他拒絕了，只記得她眼中黯然，卻還是笑了笑，從身后捧出一盞荷花燈:“我是想讓你過個中元夜，畢竟你已經守著這皇宮很多年了。你還從沒有出去看過衛國的中元夜有多熱鬧呢。”

“也罷，就留著這盞河燈，讓它替我陪著你過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