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漾舉著江拂的書信,“江太傅,你找我們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信上言詞可憐,句句是愛子護子,已經失子之痛。
如今還沒勉力去救,便讓人給兒子收尸,真是無情至極。
也不怪江夫人站也站不穩,滿面凄哀地看向江拂,然后劇烈哭聲止住,她竟從侍衛手中奪去一把長刀,嘶啞著聲音說:“你不救,我救。”
蘇世子已經被這混亂場面鬧得心煩,讓人去打探情況。回來的人卻說,元河岸邊,只有零散幾個漁民,并沒有什么匪盜。
衛漾一行人匆匆趕去,果然浩浩江面,一望無際,清波碧水,沙鷗翔集。幾個農夫撐著小船在江面撒網,網落下處,還有些許白色霧氣。
江拂的小兒子呢,就被拋在亭中的一個石桌下。撈出來,滿面血污,抖的厲害,站也站不穩。
這孩子幾乎是和她母親用時摔在了地上,江夫人是忽然失了力氣,那孩子是嚇的不成人樣。
江拂的小兒子,八九歲的樣子。怯怯的縮在母親懷中。
江拂沒有安慰,而是從眼中流露出一些嫌棄的神態。大約,他覺得給自己丟人了吧。
他丟下母子,獨自登車離去,連對蘇世子等人一句道謝也沒有。
蘇世子陰沉著臉一路,騎馬往原本的道路上走去。
衛漾本著長公主的身份,對江夫人和那孩子勸了勸。
說是達官貴人,雖然容易被壞人惦記,但是很少有得手的,就算有被得手的,被抓一次,也不會有第二次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
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下人紛紛表示:公主您不要再勸了,你好像不是很會安慰人的樣子。
衛漾于是悻悻然地騎馬去追蘇世子,跟上去去后,發現蘇世子臉色還是那么難看。
她便又忍不住開口說:“江拂這太傅當的不成樣子,等我哪天給皇帝寫寫信,讓他吃點苦頭。”
蘇世子的馬跑的很快,衛漾只能勉強跟上,她聽見蘇世子說:“她們可能出事了。”
衛漾一怔,“誰,誰出事了?”
她們?
“冬子。”
衛漾腦袋空了空,是呢,距離她們趕到元河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可是冬子她們還不曾過來會和。
以及,那些捆綁江拂兒子卻突然消失的匪徒。
冬子,坐的是衛漾的婚車!
一切都聯系起來了,好一場聲東擊西,目的原來是衛漾。
廣闊的天地間,原本氣勢恢宏的車隊,凌亂的停滯在一塊沙地中。幾十個箱子全部搶劫一空,翻倒在地。而跟著著這些陪嫁首飾的二十來人,盡數倒在血泊中,全部氣絕。
這血腥場面忽然勾起衛漾在子期山的經歷,臉色雪白,差點嘔吐出來。
“帶世子妃去那邊。”
蘇世子朝身后的一片草地一指,自己翻身下馬,前去查看痕跡。
“少了三個人,應該全是你的貼身的人。”
這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冬子,至于另外兩個,衛漾也不清楚是誰。
她也不清楚,太后、皇帝給自己又偷偷塞了多少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