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立于長街上，原本歡喜的氛圍全無，身旁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白亦涵不敢面對齊鳴，偏過了臉。

繞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他，見到這一面也覺得步履沉重，不敢相信。

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說著要娶夏兒的男人，轉眼間娶了一個毒婦，他怎么也想不到。

“怎么回事兒啊？為什么突然不走了？”

后頭的花轎里的女人等了許久，有些不耐煩了，摘下了紅蓋頭對著外面發脾氣。

人人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她等不得。

齊鳴聽到聲音，將眼光放向了身著紅衣的女人身上，又回過頭看向白亦涵，冷笑，“我也很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白亦涵，你若當我是你大哥，就給我一個解釋。”

場面安靜，久久之后白亦涵長長的吐出一口混氣，這才下定決心正視他，道，“大哥，是夏兒與我退了婚約，之后，皇上下了圣旨，你才能看到今日的場面。”

這一切，他只能接受，無法反抗。

他又何嘗不難過呢？若非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他早已經淚千行。

心中至愛之人遠去，余生唯有不愛的女人相伴，他心中有苦難言。

“大哥，難得回來一趟，去看看夏兒吧，這聲大哥，我愿意叫你一輩子，只不過，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了。”

從前那聲大哥，是因為要娶了夏兒。

往后的這聲大哥，只是因為兄弟情分。

白亦涵難過地上了馬，重新趕路，齊春這才安心回了轎子里，不再爭辯。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長排的人馬駛過，卻無力阻攔。

耳邊回蕩的，一直都是他的那句話，是夏兒退了婚約。

做夢都不會夢到的事情，卻在此時發生了。

他的目光，倏地看向了歐陽鋒。

歐陽鋒玩味地笑著，道，“都尉大人，怎么了？還不走嗎？不是趕著去看你的妹妹嗎？”

齊鳴對著他的視線，走過去坐上了馬車。

“皇上，你為何給白亦涵下了這道圣旨？”

他從來都不會做對他沒有用的事情。

何況，自從前幾年被發配邊疆，皇上就該知道他們家中的事情。

突然讓齊春嫁給白亦涵，一定有他的目的。

歐陽鋒輕笑，目光放向了窗外，心里竟然想起了那個女人，不由自主地道，“朕想那個女人心里只有我一人…”

不知不覺，他的腦海里都是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

齊鳴錯愕，幾年沒見，歐陽鋒竟然有了心上的女人。

“皇上，那個女人是？”

他還沒想明白。

“你說呢？”

他驟然轉過頭，一雙桃花眼迷離。

似乎剛剛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都尉，你與那丞相府公子關系很好嗎？剛剛可是一口一個哥哥弟弟叫著。”

歐陽鋒立刻換了話題。

齊鳴點頭，“臣幼時去過丞相府，與白亦涵關系最好，又加之婚約，這些年便習慣了這么稱呼。平日里，他也經常會送些書信關心我。”

一說起從前，他就嘆了口氣。

那么好的弟弟，他多么想讓他做妹夫。

只可惜，從這一刻開始，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