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李靖因為假期還沒結(jié)束，賦閑在家。他每天除了去看看李世民的病情外，也不用上朝聽值，倒是樂得清閑。

但是僅僅幾天時間，京城里的風風雨雨，便已經(jīng)讓他感到步步驚心。

太子和秦王之間的斗爭迫使朝臣們不得不有選擇性地站隊。每個人都生怕自己站錯隊，給自己將來的前途帶來麻煩。官員們每每做事，既要秉持陛下的旨意，還要小心地看看太子和秦王的臉色，生怕一步錯而抱憾終生。

在京城里的大小官員人人自危，個個膽顫。

李靖深深地為大唐剛剛開國之初便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而感到憂心忡忡。

這天早上，李靖吃罷早飯，正在后堂中與紅拂女閑談。李伯進來稟道：“老爺，左監(jiān)門大將軍來訪。”

自從李伯隨李靖回來后，張伯便主動地把自己的管家事務(wù)勻一部分給李伯。兩個人輪流當值，相互配合著管理家務(wù)。李靖和紅拂女見他們兩人合作的很好，心中也十分欣慰。今天正是李伯當值，所以他進來稟報。

“哦，是懋功兄來了，快快請到客廳奉茶，我隨后就到。”

現(xiàn)在李世勣被封為左監(jiān)門大將軍，所以李靖和紅拂女一聽，就知道是李世勣來了。李靖和紅拂女兩人也不敢怠慢，連忙更衣出迎。

“懋功兄光臨寒舍，在下未曾出迎，還望懋功兄見諒。”

李世勣正在客廳中與李伯說著話。自從那次李伯在剿滅劉武周班師回朝的路上帶著孩子與李靖相認后，李世勣與程咬金他們一路上老是過來逗孩子玩，是以與李伯也混得很熟。

李世勣見李靖和紅拂女從后堂出來，連忙過來拱手見禮。

“藥師兄，嫂夫人。在下來的冒昧，打擾了二位的雅靜，還請藥師兄和嫂夫人見諒。”

“誒，懋功兄客氣了。懋功兄能來舍下，真是令舍下蓬蓽生輝，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靖和紅拂女正要招呼李世勣坐下，卻沒想到李世勣說道：“藥師兄，嫂夫人，你我也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氣。在下有事在身，還不能在此久留。”

“有什么事這么著急，連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

“不是在下矯情，是事情真的緊急的很！”

李世勣說罷向李靖和紅拂女兩人拱了拱手，表達自己的歉意。然后他望向李靖，顯得有些著急地說道：“藥師兄，趕緊隨在下到秦王府去一趟。”

“怎么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靖聽了一驚，趕忙追問道。現(xiàn)在太子和秦王之間的矛盾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雖然昨天剛從天策府看過李世民回來，但在經(jīng)歷了上一次的中毒事件后，李靖真擔心會有什么更恐怖的事情會隨時發(fā)生。

“藥師兄不用緊張，這次不似上次那么嚴重。”

李世勣說完，又拱手對紅拂女道：“嫂夫人，在下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本來藥師兄不常在家，應(yīng)該讓藥師兄多陪陪嫂夫人。但是由于事情緊急，在下想請藥師兄和在下一同出去辦點事，不知嫂夫人能否應(yīng)允？”

紅拂女一聽，忙笑著道：“你們這些大男人就是這樣，天天都是什么家國大事，整天閑不下來。李將軍要吩咐我家老爺什么事情就只管吩咐，賤妾哪敢說半個不字”

“嫂夫人客氣了，在下哪敢在藥師兄面前談‘吩咐’二字。藥師兄難得假期，你們夫婦也難得團聚，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不過事情緊急，又確實耽擱不得，還請嫂夫人原諒。”

“將軍客氣了。”

“懋功兄，既然你來找在下是有急事，那我們就不要再耽擱了。我們趕緊去把急事辦了，再回來一起敘舊閑聊如何？”

李靖知道李世勣做事向來謹慎小心，沒有什么重要的急事的話，他也不會這樣的焦急。所以他也不敢耽擱，催著李世勣出發(fā)。

李世勣聽李靖這么一說，這才斂住笑容，對紅拂女一拱手道：“嫂夫人，在下就此告辭，容后有機會再登門拜訪。”

紅拂女也趕忙擺手道：“將軍客氣了！你們辦正事要緊，不用客氣。以后有機會還請將軍常來寒舍坐坐。”

“一定，一定！”

李靖和李世勣兩人出得門來，此時李伯已把馬兒備好，在門外等候。

剛上得馬兒，李世勣的臉上復(fù)又現(xiàn)出焦慮的神色，看起來是心事重重。

“懋功兄，看你的臉色這么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也這么憂心？”

“秦王殿下又吐血了！”

“什么？殿下又……又吐血了？”

李靖的臉上一臉驚訝的神情。李世民上次中毒非常嚴重，到現(xiàn)在病體雖然還未完全痊愈。但經(jīng)過李靖和太醫(yī)的調(diào)理，已然好了很多。這……這怎么突然又吐血了？現(xiàn)在又吐血，對他的身體傷害肯定是非常大的。

李靖此時也突然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前兩天在下去看殿下的時候，殿下的身體還是好好的，氣色也越來越好。在下昨天還見秦王起身高高興興地指揮家人收拾行李，準備遷治洛陽。在下還與殿下約好，等他動身的時候，在下要去送他的。怎么……怎么今天又吐血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在朝堂上，陛下任命在下為河南道大總管。今天早上在下到秦王府向秦王辭行，沒想到秦王又臥病在床，而且身體非常虛弱。”

“哦，竟有這等事？怎么病情突然又有反復(fù)？殿下沒有延請?zhí)t(yī)診治？”

“上次太醫(yī)來給殿下治病后，陛下囑他一直留在王府內(nèi)沒走，所以一直還是太醫(yī)在診治。”

“難道是……”

“藥師兄你懷疑是太醫(yī)有問題？”

“太醫(yī)嘛，在下覺得不太可能！”

李世勣搖了搖頭，非常肯定地否定了李靖的猜測。

“自從上次殿下中毒之后，在下認為即使給太醫(y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動這個歪心思。在下覺得秦王這一次突然躺倒是因為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

“對！在下聽長孫王妃說，昨天晚上秦王進宮向陛下辭行，并請示何時遷治洛陽之事。陛下卻顧左右而言他，閉口不提殿下遷治洛陽之事。殿下反復(fù)請示，陛下卻只是打哈哈，不作任何的表態(tài)。殿下知道陛下親口答應(yīng)的事情又黃了，是以非常傷心，回來后就重又倒下了！”

“怎么有這樣的事？陛下又……又變卦了？”

李靖也絕沒有想到，陛下到這個時候又反悔。所以他瞪大了眼睛，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李世勣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李世勣、李靖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李淵剛剛答應(yīng)的事情，轉(zhuǎn)瞬間又發(fā)生了變化。

原來李建成聽了魏征的話后，便立即暗中找來裴寂、封德彝等一班老臣，讓他們聯(lián)絡(luò)好幾個大臣以密封的奏章上奏李淵，千方百計地勸說李淵不要放李世民前往洛陽。不僅如此，李建成還派人四處放風道：“秦王身邊的人們得知秦王要前往洛陽，無不歡欣雀躍。看秦王的意思，恐怕他再也不會回長安了。”

李建成還暗中賄賂李淵寵信的尹貴妃和張貴妃等人，指使她們以秦王去留的得失利弊來反復(fù)勸說李淵。這枕邊風一吹，再加上朝中重臣的勸諫，李淵便又猶豫不決起來。

李靖和李世勣兩人匆匆來到秦王府，只見秦王府里已經(jīng)沒有了前兩天的忙碌景象，府中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非常凝重。秦王聽報李靖和李世勣二人到來，忙命傳召，讓府中奴婢把李靖和李世勣二人直接領(lǐng)到后堂。

李靖和李世勣二人徑直從前廳來到后堂，見前廳和后堂的地上到處都擺放著箱籠。看來秦王府東西都已收拾停當，就等著遷治。現(xiàn)在這些東西還沒來得及打散，仍然都整齊地碼放在那里。李世民此時正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憔悴。長孫王妃坐在榻旁，胭脂失色，隱有淚痕，顯是剛剛哭過。

長孫王妃見李靖和李世勣二人到來，連忙起身見禮。李靖和李世勣躬身還禮。李世民想要坐起來見禮，李靖忙上前扶住。

“殿下，屬下等人都是王府常客。您身體欠佳，不必拘于禮節(jié)。”

李世民有氣無力地說道：“今天我身體不好，不能起身，實在有些怠慢二位將軍了。”

李世民說罷便伸手示意他們二位坐下。

長孫王妃站起來對李靖說道：“李將軍，你來了正好。王爺自從昨晚從宮中回來后，就一下子倒下了，還吐了數(shù)口鮮血。現(xiàn)在他精神萎靡，意志消沉。賤妾正在著急呢！現(xiàn)在你和懋功將軍來了，正好可以好好勸說勸說他。”

李靖看著李世民憔悴的面龐，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也無比難受，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

李世民把自己的身子起了起，長孫王妃拿了個靠枕墊在他的身下，讓他可以半坐著說話。

只是李世民話還沒出口，眼睛卻先紅了。

“藥師兄，懋功兄，沒想到我這一次又被算計了！”

李世民咳了幾下，又緩緩地說道：“誰能想到這一次我差一點丟了性命，竟然仍是換不來一個有尊嚴的地位！”

李世民說到這里，神情非常悲傷。

“我……我只想有一處安靜的所在，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一個富家翁而已，沒想到又……”

李世民說到這，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仰頭長嘆一聲，“唉，這難道就是我李世民殫精竭慮，出生入死所換來的結(jié)果嗎？”

“殿下，您身體不好，千萬不要動怒，以免影響身體。”

李靖身體趨向李世民，輕聲勸道。

“身體？哈哈哈哈，身體算什么？誰又在乎我李世民的身體！”

說到這里，李世民情緒又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由于說話的情緒比較激動，他又開始劇烈地咳起來。

“咳咳……昨天晚上我拖著病體，去見陛下，求他放我去洛陽。陛下卻顧左右而言他，避……避咳咳而不談他曾經(jīng)親口對他這個親兒子所許過的諾言。陛下……陛下他何曾關(guān)心過我的身體，關(guān)心過我的感受呢！”

李世民雙手攥著拳頭，用力地捶著床榻。幾聲劇烈的咳嗽后，他的嘴角又浸出血來。長孫王妃見狀連忙用錦帕幫他擦了擦。

“殿下，身體要緊，千萬不要過于激動。”

“唉，還談什么身體呢！在他們的眼中，最不值錢的，可能就是我這條還沒有死去的生命了吧！”

很明顯，在這一次與太子李建成的較量中，李世民又是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不僅失敗了，他秦王府的手下，也正被太子李建成像抽絲剝繭一樣一點點地剝離。先是李靖、后是房玄齡、杜如晦，現(xiàn)在又是李世勣。毫無疑問，將來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他的實力正在被一點一點地削弱。

長此以往，在長安城內(nèi)，哪還有他李世民的立足之地？

“殿下，您千萬不能動怒，將養(yǎng)身體要緊！”

李世勣見李世民情緒波動很大，怕傷害身體，也趨前溫言勸道。

李世民見李世勣說話，便用手輕輕一指他，傷心地對李靖說道：“藥師兄你看，先是藥師兄你被外派出去，現(xiàn)在懋功兄又被外派出去了。我昔日的左膀右臂一個一個都被他們抽走了！等到你們這些人都外派出去了，我也就成了孤家寡人，成了他們可以任意宰割的羔羊了！”

李世民說完，躺在靠枕上大口地喘氣，又劇烈地咳了一陣子。他的胸脯不住地起伏，很明顯此時他的情緒非常激動。他閉著眼睛休息了一下，兩行清淚瞬間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傷心未必不英雄，只是未到心痛時！

這一連串的打擊、失落，使李世民心力交瘁！

“殿下，您千萬要保重千金貴體。現(xiàn)在大唐初建，內(nèi)憂外患依然存在，強敵環(huán)伺，他們?nèi)匀换⒁曧耥瘛Ｄ褪俏覀兇筇品€(wěn)定的堅強柱石，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李靖見李世民受到的打擊太大，心中也感到非常難受。但這畢竟是帝王家的家事，他既不能參言，也不能作出什么樣的評說。他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能是溫言寬慰他，一時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別的辦法來。

“是啊，王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同是陛下的嫡親兒子，手掌手背都是肉。您又為大唐江山作出那么大的貢獻，相信陛下將來肯定會體會到王爺?shù)呢暙I，會公允地對待王爺?shù)摹！?

長孫王妃看到李世民痛苦的神情，非常心疼。她也在一旁輕聲地安慰李世民道。

“身體？公允？”

李世民聽到長孫王妃這么說，苦笑了一下。他長嘆了一口氣，黯然說道，“唉，現(xiàn)在誰還在意我的身體？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他們還不忘在我心頭上再插上一刀！現(xiàn)在還妄談什么公允呢？他們可能在心里正巴不得我早點死呢！”

“殿下，我們都在意您的身體，大唐的所有軍民都在意您的健康！您一人系天下之安危！殿下，現(xiàn)在江淮地區(qū)的叛跡已現(xiàn)，而突厥更是蠢蠢欲動。在此危急時刻，殿下更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李世民傷心地望了望李靖，又長嘆了一口氣道：“突厥，輔公祏于我又有何干？遲來早來，這些事遲早會來的。太子他們有本事，讓他們?nèi)プ鼍褪橇耍∶看涡枰臅r候，都是我去沖鋒上陣！而不需要我的時候，就把我踢到一邊還恨不得再踩上一只腳！藥師兄，你說，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這些事情還有意義嗎？”

“殿下，有意義！”

李靖朝前靠了靠，繼續(xù)說道：“殿下，很多時候，一個人往往不是被別人打敗的，而是先敗于自己的絕望和放棄！作為一個英雄豪杰，怎么能因為遇到一點小小的挫折而垂頭喪氣呢？如果您自己先絕望的話，那別人便更能輕而易舉地戰(zhàn)勝您了！”

“是啊，殿下。藥師兄說的對。不能因為一點點小挫折，我們自己就絕望放棄了！”

李世勣接過李靖的話茬，也鼓勵李世民道。

李靖又接著說道：“殿下，您之所以在朝廷上下，軍民人等心中有極高的威望，就是因為殿下有一種不顧自身的安危，為大唐披肝瀝膽，浴血奮戰(zhàn)的精神。我們大唐軍民上下都愿意團結(jié)在這種精神周圍。正是有了您的率領(lǐng)，他們才義無反顧，不畏生死，勇往直前。如果殿下現(xiàn)在頹唐了，放棄了，則不僅正好遂了他們的愿，更是讓天下軍民寒心失望。殿下，所有臣民都希望殿下能振作起來，帶領(lǐng)大家整軍備戰(zhàn)，抗擊突厥，平定叛亂呢！殿下，您可千萬不能消沉！我們大唐現(xiàn)在還處在初創(chuàng)時期，外有強敵環(huán)伺，海內(nèi)還未波平，朝廷內(nèi)部更絕不能有內(nèi)亂。如果殿下您的身體垮了，四海必定紛爭又起，外敵也必然大舉入侵，則大唐之勢危矣！到那時，殿下以前的所有努力也都將會毀于一旦啊！”

“是啊，您一身系天下之安危，絕不可自曝自棄，為一點小小的挫折而頹廢啊！難道您愿意看著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這么毀于一旦嗎？”

“王爺，兩位將軍說的對，您可千萬不能消沉。只要不放棄，賤妾相信皇天絕不會辜負您的！”

長孫王妃也殷切地勸說著。她知道李世民這一次若是就這樣消沉下去，不僅是他所追求的事業(yè)從此就沒了，他的意志和身體也許就會從此消沉下去，成為一副毫無價值的軀殼。

“王爺，您可千萬不能這樣消沉下去！從前有那么多的困難和挫折，您不都是領(lǐng)著兩位將軍闖過來了嘛！這一次，賤妾相信，您也能闖過去的！”

眾人都殷切地望著李世民，希望他能趕快振作起來。

李世民微微閉上眼，兩行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李世民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只是這個時候，他的眼睛里開始慢慢地放射出光芒來。那種平日里一直有的，被無數(shù)將士們所尊崇的，只不過偶爾被灰塵遮蓋的光芒又慢慢地恢復(fù)過來。李世民慢慢地從靠枕上坐直身子，說話雖然虛弱，但卻有了一種堅定和不屈。

“是啊，我怎么能只顧自己的情緒，而忘了我身上所系的責任了呢？多虧藥師兄和懋功兄的當頭棒喝，使我猛然覺醒。藥師兄，懋功兄，你們兩人說的對！我一身所系的，又豈止是我一人的安危？那么多人跟著我出生入死，他們的前途命運都系在我的身上。一旦我倒了，他們也就都變成了無枝可棲的孤雁了！我……我又怎么能消沉呢，而且形勢也不容我消沉啊！”

李靖和李世勣他們看到李世民開始慢慢地振作精神，心中也非常高興。

“是啊，以前那么多艱難險阻都沒有打敗過您，難道還怕眼前這點小小的挫折？殿下絕不是那種一撅不振的人！”

李世民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只是這一苦笑，眼淚又流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藥師兄，懋功兄，你們的話讓我汗顏！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像你們一樣的人，也需要父母、兄弟的親情和關(guān)心。對我打擊最大的，是來自于自己的父親和家人的打擊！雖然陛下再一次改變了他對我的承諾，令我心中難受，我又豈能就此消沉？天下又哪有做兒子的抓住父親的錯誤不放的？兩位放心，我的心中還能盛得下這點委屈，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能曉得的。不管受多大的委屈，遭到怎樣的誤解，作為陛下的嫡子，大唐的天策上將，朝廷有事，我又豈會坐視不理？你們盡管放心，不管經(jīng)歷怎樣的挫折，我李世民也只會越挫越堅！當年在剿滅薛舉、劉武周、竇建德之流時遇到那么多的困難都沒有打敗我，我又豈會僅僅因為這一點點的挫折而沉淪不起呢！”

雖然面容有些憔悴，但那種凜然的豪氣又在李世民的眉宇間凝聚。他的神情更堅定，身體也坐得更直了。

李靖和李世勣等人聽了李世民這樣的一句話，也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其實，李靖和李世勣他們的擔心可能是有些多余了！

李世民是誰？

若是連這一點點挫折都扛不住的話，那他就真不是秦王李世民了！

歷史上的每一位偉大人物都會經(jīng)歷許多困難和挫折，但他們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

歷史上的秦皇、漢武，哪一個不是在經(jīng)歷了諸多的艱難困苦之后才走向自己人生的輝煌的。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在困難和挫折面前，偉大人物往往絕不會駐足太久。他們只會是越挫越堅，變得更加堅忍和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