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小沫，沒事，有哥在，一切都會好的。”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是……”

顏沫想起她不是應該在山上撿柴火的嗎？怎么就突然……

“小沫，以后不要做這種傻事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來改好不好？”

程瀟眼中夾雜著痛苦和迷茫，而且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層滄桑感，看來之前顏沫對他說的話讓他很受打擊。

“我沒有，我很好。”顏沫抽出被程瀟握著的手。

“啊，好，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我去買給你。”

雖然他笑著，可是從他的眼神中顏沫可以看出他慌亂的心，他的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顏沫笑著說，她盡量裝作平靜的樣子來。

“這次可能……”程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我這次是……”

她實在想不起來她到底是怎么才會成了這個樣子的。

“你……你不用多想了，反正我一定會照顧好你，不管什么事，我都會照顧好你。”

程瀟眼里的安慰和心疼簡直太明顯，顏沫一下子心就掉落了，難不成她這次真的要……

“佳凝呢？她在哪里？”

“她回學校去了，她說她晚上就過來看你。”

“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能站……”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顏沫和程瀟同時變了臉色，顯然這個結果誰也不想去面對。

“不會的，只是可能會……”程瀟猶豫著說，不過他還是盡量笑著安慰顏沫。

“只是會什么？”

“這個大夫也說不定，小沫，你……”

“告訴我！我以后到底會怎樣？”顏沫受不了程瀟的遮遮掩掩，大吼道。

“可能走路會有一些障礙。”

“障礙？”

“就是……可能要借助……”

“好了，我知道了。”

看來她以后要成為一個瘸子了，再也沒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不過這個結果顏沫也就難過了一下下，隨之代替的是一種平靜，心安。

因為正因為這樣，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地退出這偌大的城市，去那個小村莊，過一輩子了。

“先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可以嗎？”

“嗯，我知道。”

晚上佳凝到的時候，顏沫才知道了自己發生了什么，原來她從小路下坡的時候，不小心滑落，掉下了山坡，還好那塊已經接近山底，她也沒有受到大的意外，只是……只是撞到了石頭上，巨大的疼痛之下整個人暈了過去而已。

而且她受傷的地方還是之前就受過傷的地方，所以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聽完佳凝說這些，顏沫雙手抓住頭發，一度就要抓狂，怪不得……怪不得……程瀟會那副表情，如果她這輩子真的成了一個瘸子，恐怕心里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程瀟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愧疚就不能讓她一個人背負，為什么還要程瀟也……

“佳凝，你沒有告訴他那個地方吧？”

“沒有。”

“那就好。”

顏沫沒有想到，她都這個樣子了，生活還是不能如她想象的一樣平靜，早上邱非鎧剛通知了她下周考試，下午鐘鈴就來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哪里得到的消息。

程瀟不在，顏沫又不能起床趕她，她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她進來，走到她身邊。

“呦呦呦，這報應，你說怎么就這么快呢！”鐘鈴砸著嘴。

顏沫深呼一口氣，閉了眼睛，不理她。

“你放心，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我也就算放心了，畢竟誰會要一個瘸子啊，你說是不是？”

惡毒的心靈讓她的聲音也聽起來讓人惡心。

“滾！”

顏沫覺得和她已經沒有任何可說的了，完全可以撕破臉了。

“你放心，我當然會走，我今天來只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向銳現在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你如果還去給我勾引他，就不是之前的照片那么簡單了，我一定讓你這輩子都玩完。”

“滾！”

顏沫簡直被這聒噪的聲音氣的頭疼，她一個字也不想再聽她說。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好自為之。”

鐘鈴說完，伴隨著一陣討厭的高跟鞋聲，離開了。

顏沫閉著眼睛緩緩揉著太陽穴，深呼吸著。她盡力不去想剛才鐘鈴說的話，逼迫自己想著考試的事情。

下周就要考試了，她必須參加，如果她不去參加考試，那么勢必會留級，到時候爸爸媽媽一定會知道，肯定又會是一場麻煩。

顏沫撥通了小汐的電話。

“顏沫，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怎么，是不是要考試了，你舍得回來了啊？支教怎么樣？好不好玩，好玩你下次能不能帶我一起啊？”

顏沫還沒說話，小汐已經一連串問題。

“小汐，我回來了，但是出了一些事情，我現在在醫院，可能得讓你幫我送一下復習資料。”

“什么？醫院？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好，那我一會兒就給你送書過去，你把醫院地址告訴我一下。”

看著鐘表滴答滴答走到了五點，病房門開了，顏沫以為是小汐，結果進來的卻是程瀟。

“小沫，今天感覺怎么樣？”程瀟依舊笑著，好像不管發生什么事，只要是對著顏沫說話，他從來都是笑的溫和。

“挺好的，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顏沫別過頭去，不看程瀟。

“這個……大夫說先要好好休息，至于出院時間……”

“我下周要出院。”顏沫說的很堅決。

“小沫，聽話，不然如果留下……”

“不就是殘疾，做一個跛子嗎？我不在乎！”顏沫橫著脖子說到。

“小沫，你……”程瀟咬牙切齒，伸在半空中的手不住顫抖。

“你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你離我遠一點行不行？”顏沫說的都快要哭了。

“告訴我為什么？”程瀟也不管不顧地開始咆哮。

“因為……”

真的要說出實話？說出她喜歡他，她愛他嗎？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一直都討厭你，我討厭媽媽總是以你為標準來要求我，什么事情都是以你為標準，甚至……甚至我以后要喜歡的人，嫁的人也都是以你為標準，我很討厭，很討厭……從小到大，我都討厭你！”

“原來是這樣……”程瀟恍然大悟地呢喃到。

“我會找小姨談……”

“只要你離我遠一點，媽媽就不會再受你的影響。”顏沫盡量裝作很平靜的口吻。

“好，小沫，我答應你，以后……我會離你遠一點，不過這次聽我的，乖乖住院，好好配合大夫治療好不好。”

程瀟說完過來幫顏沫拉了拉被顏沫踢掉的被子，“吃點飯好不好，我剛給你買的。”

顏沫點了點頭，如果再出聲，她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那你先吃，我先出去問問大夫，看下周可不可以下床，不過你要乖乖吃飯，知道嗎？這樣才有營養，你才可以早日出院。”

顏沫再次點點頭。

程瀟出去了，腳步聲漸遠了，顏沫才終于放出聲來，哽咽，抽泣，然后徹底哭了出來。

她剛才說那樣傷人的人，可是他……他還是關心她，為她著想，就好像絲毫都不生氣一樣，但是顏沫知道，他心里的痛，她知道。

小汐來的時候，顏沫雖然雙眼通紅，但是她戴上眼鏡，還是看的不太明顯。

“顏沫，你現在還好吧，不會留下什么……”

“沒事的，”顏沫笑著，“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正好可以去考試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汐拍著胸脯，一副終于放下心的樣子。

“學校里最近怎么樣？”

其實顏沫是想問那些關于她的傳言，她已經離開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那些傳言……

“挺好的，只是……”小汐的臉色猶豫著，有些不自然，隨后又堅定起來，“顏沫，有件事你聽了不要難過好不好？”

“什么事？”顏沫挑起眉毛。

“就是……向銳和鐘鈴在一起了。”小汐說完咽了口唾沫。

原來是這樣，顏沫釋然一笑，她還以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還以為又是之前那些留言……

這個消息不說她已經知道了，就是她現在才剛知道，也并不會因此難過。

“那挺好啊！”

“可是這其中有內情的。”消息神秘兮兮地看著顏沫。

“什么內情？”顏沫一副吃瓜表情。

“就是那天……我無意聽到粒玟打電話，說什么曝光視頻，毀了她什么的，然后還說什么就不怕向銳不從，我想他們應該是手里握著向銳什么把柄，逼的向銳就范的，向銳也是可憐，招惹了這樣的人，不過她們說的那視頻到底是什么啊，不會是那種吧！我聽說他們男生在宿舍經常偷偷看那種視頻的。”

視頻？

難倒……那天鐘鈴錄了視頻嗎？她和……向銳？

顏沫一顆心猛地狂跳，對了，今天鐘鈴來示威時說的話，她說如果她還去給我勾引他，就不是之前的照片那么簡單了，一定讓她這輩子都玩完。

難倒她指的就是視頻嗎？

突如其來的怒火讓顏沫感覺腦袋都要炸掉了，卑鄙，卑鄙……

如果有一把刀，或一把槍，她一定不會讓這頭疼的怒火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