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們現在去哪?”妘紜跳上塵圖背,塵圖背著娘子慢慢走,一會看見人多起來妘紜又蹦下來十指相扣被塵圖牽著。
去游山玩水,塵圖心里想。但嘴上說的是:“我們先去葫蘆寨。”因為那邊風景絕佳。
塵圖還是王爺時買下過百畝地契,動工建造了一處別院,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還有各色美食,塵圖喜歡這些,但是最喜歡的還是身邊的愛妻。
塵圖悄悄隱藏小心思不讓妘紜知道。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給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陪伴。
某人的嬌妻看著卷軸:“豹國葫蘆寨。相公,那邊臘肉超級好吃,還有牛肉全席,驢肉火燒。烤全羊、烤駱駝……”說來說去都是肉。小嘴突然用手捂上,“對不起,相公你不吃肉。”
“沒關系,你可以吃,為夫看著你吃就很開心。”塵圖向來寵妻。
“不要,相公吃素為妻也吃素,相公是為我吃素的,我吃獨食不仗義。”妘紜一雙無邪大眼睛眨呀眨伸出四根手指指天發誓:“以后我也不吃肉了。”
塵圖不想愛妻餓瘦,也不想她吃苦吃素。看著妘紜天真無邪的一臉呆萌,心都要融化了。
塵圖真心感覺到自己的好運氣,不論結局,我已經非常感謝能與你再次相遇。我想和你有一個一直牽著手,一路走到世界盡頭的未來。陪你走完一生,彼此依偎,彼此溫暖,不負此生。
塵圖租了一條船走水路,可以在船艙中歇息。
問妘紜怕水嗎?妘紜搖搖頭:“白天不怎么害怕,偶爾怕,偶爾是什么概率我也說不準。”
妘紜給塵圖沏上茶,倒進功夫杯里,第一遍茶水倒掉名為洗茶。又重新沏上,依次倒進功夫茶碗里。倒的過程中已經涼了,塵圖端起一杯珉一口,先苦后甜,回味無窮。船艙外青山蒼翠如在畫中行。
塵圖的心里有很多小算盤,路上已經飛鴿傳書宗示讓別院那邊準備著。他還欠妘紜一場盛大的婚禮。塵圖覺得總要有一場像樣的儀式之后兩個人才算名正言順。
妘紜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又快到十五了”,塵圖把毯子蓋上。
一摸毯子有些潮,水面濕氣重。塵圖把妘紜抱起來放到床上,摟在懷里用身體依偎。感覺到了溫度,妘紜往塵圖懷里拱拱睡得更香甜了。
“這次再也不要離開朕了。”塵圖看著這張夢里見過無數次的睡顏,真人比夢里還要好看。
突然船停了。塵圖沒在意,也許是會船讓路。過了一會塵圖聽到一聲慘叫,艄公的聲音。
不好,可能有事。掀開船艙布簾,外面竟然是白天,怪了,剛才還是入夜。難道是沒主動找妖怪,妖先找上門了?
塵圖回到船艙把妘紜抱緊一點靜觀其變。
少許,
“哥哥,小女子家住此山,可否請哥哥家中坐坐……”一個飄渺的女聲傳來,像人捏著嗓子說話,很尖很細。
“如果我不想去呢。”某人不耐煩。
“呵呵呵哥哥,人家可比船艙里的傻妞知情識趣多了。哥哥一定會喜歡的。”剮噪。傻妞也是你叫的嗎?
塵圖已然不高興了。
“哥哥,哥哥不來,人家可要來找你了”。
塵圖聽得一陣尷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話音剛落一個長發露肩女子掀開簾子飄進船艙。
五官張揚卻不耐看,膚白腿長,頭上別著一朵嬌艷的紅花。滿臉假笑。身上穿著黑色薄紗,酮體若隱若現,像是故意給人看的。
塵圖見到此情此景先想到的卻是不男不女的紅衣皇后,禁不住有些反胃。
“哥哥一路上對那傻妞有說有笑,怎么對人家如此冷淡,哥哥偏心。”女子趴在地上擺出一個很嫵媚的姿勢撩撥頭發。
“滾出去。”塵圖的耐心有限,怎么會有妖人如此不知廉恥。
“我偏不走,人家的好。哥哥還沒見識到。”說著扭曲的向塵圖妘紜方向匍匐爬過來像只沒骨頭的鰻魚。
塵圖輕放下妘紜,走過去一把抓住女子手臂拽起來扔出船艙,女人卻順勢撲通一聲跳進河里,水面上涌出一堆堆水花泡泡咕嚕咕嚕咕嚕。
“我哪里沒有那個傻妞好,哥哥竟如此對我。”水下冒上來的水泡越來越多。女妖聲音凄厲起來。
“她是人你是妖。”不是妖怎會黑夜瞬間變白天。
“如果她也是妖呢?至少我比她美艷的多。哥哥你看看人家。人家從沒見過這么俊俏的哥哥禁不住對哥哥一見鐘情。”左一個哥哥又一個人家,塵圖現在只想如此惡心難纏的妖人徹底消失。
轉身找艄公,發現他仰面躺在船頭,試探一下還有氣,昏過去了。
“鐘情也要注意一下年紀吧。你可是比這位公子早生了好幾百年”。一個悅耳的男聲飄過來。
“誰?你說誰好幾百歲?有膽子出來!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我。”
水下突然冒泡劇烈,一個黑影竄了上來抱住塵圖的腳拖下水去。
只發生在一瞬間,塵圖還沒反應過來已然落水。
“說誰誰知道。而且你確實沒那位耿直姑娘漂亮。她比你活潑比你可愛,比你更敢直面自己的年紀。”一個白衣少年從虛空中像穿透一堵墻一樣來到甲板上。
塵圖已經在水下和黑衣放蕩女妖打成一團。
塵圖不打女人,女妖例外。塵圖勒住女妖脖頸一個必殺招打算直接擰斷。女人頭顱卻以一個不合理的姿勢原地轉了一圈變成面向塵圖,身子肩膀并沒有動,太詭異了。女人用手緊緊抱住塵圖:“哥哥你身子真好,太結實了,一定練過武功,人家最喜歡有安全感的男人了。”女子抱住塵圖往水下沉。越來越黑,塵圖看見了腐爛的森森白骨,一團接一團,綿延不絕成一座座水下尸山。
“哎,下面的兄臺,你還好嗎?”白衣公子在上面叫。
“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鯉魚精,別被糾纏太久。她不會溺水,兄臺你就不一定了”。
雖是好意塵圖還是覺得有點諷刺,塵圖自幼練閉氣功,在水下待一天都沒問題,用宗示的話說,鴨子會溺水他也不會。
女子扭曲的頭張開嘴咬住塵圖胸前衣服,叼著不撒口。“哥哥,別走。”
塵圖用力把她推開,衣服也被撕壞。
女妖又要纏上來,塵圖翻身一推飛出數米,箭一般的速度竄出水面。妘紜還在船艙里,上面還有外人,塵圖不能戀戰。
白衣人伸手抓住塵圖把他拽上來。塵圖感覺是溫熱的,他是人。
“多謝。”塵圖看這人有些面善。
“兄臺,可有受傷?”
“還好。”塵圖看著自己衣服,露出胸膛,沒有被咬傷,萬幸。妘紜還沒有醒,再過幾個時辰就是十五了,每到十五妘紜都不怎么正常。
快步沖進船艙,妘紜睡眼惺忪小手摟緊塵圖:“相公,我睡著了。”小臉貼到了塵圖裸露的胸口,睜開眼看到塵圖衣服撕壞一大片。“相公,出什么事了?”
“遇上了鯉魚精”。
“哦,我說剛才怎么夢見有人勾引我相公,只是太困了,試了幾次都沒能睜開眼睛。”
妘紜慵懶的慢慢坐起來柔弱無骨。比剛才的女妖多了幾番風情。
要起身又沒有力氣栽倒下去,被塵圖接住。妘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拽住塵圖袖子,咬咬牙使不上力氣。心有些急,額頭急出了汗水。
“相公,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你把斬妖劍拿去。”
“不用,你留著防身。”塵圖看著這樣的妘紜有些心疼。她曾經傷重還能勉強下廚,現在卻完全軟弱無力。讓塵圖擔心的是摸了妘紜筋骨,完全廢了武功。
她怎么會如此虛弱,難怪要用下作的軟筋散自保。
“相公,我沒有力氣,劍在我這也沒有用,相公拿去你我二人才能保命。”妘紜伸手從懷中拿出短劍交給塵圖,手提把幾兩重的短劍都是軟綿綿的。“相公不用管我,我有點累睡一會就好了。”妘紜兩眼皮打架再次昏睡過去。
船卻猛烈一顛向水下被吸進去。
結束天搖地晃后塵圖發現船艙外是一處山洞,白衣公子站在山洞口往里看。塵圖把妘紜橫抱出來。待在船里并沒有太安全。不如出來找魚妖做個了斷。
“你是?……”
“在下蘇小南,見過獅國主”。
“你認得朕?”
“未曾謀面,早有耳聞。在下認得這位姑娘,她是我朋友”。
塵圖知道他不是壞人,但自己的娘子被另一個男人盯著看塵圖還是禁不住醋意。
“朕的愛妃沒有跟朕提過。”塵圖抱著妘紜往山洞里走。白衣公子跟在后面。
“國主不問在下為何來此嗎?”
“沒興趣。”
“嗯,您和妘紜姑娘性格真不一樣,平日里是如何溝通的?”
塵圖不理,接著往前走。山洞寬敞,走到一間石室,有石床和石桌,桌上還有一盤蚯蚓,塵圖沒看錯,是活的蚯蚓。
白衣小哥一皺眉:“好惡心”。
突然身后一塊巨石落下,擋住了退路。蘇小南看著前面,“不好,甕中捉鱉。”妘紜還在昏睡。塵圖不敢把她隨便放在某地,怕再有巨石落下顧不到妘紜。
“蘇小南,”
“哎”后者痛快答復。
“幫我照顧我娘子,暫時。”塵圖無奈之舉,別人看一眼他都會認為是偷。
蘇小南伸手接過妘紜,并不沉,蘇小南看似沒塵圖健壯也抱的平平穩穩。
塵圖拔出斬妖劍在前面開路。“哥哥你嘴上說著不想來,還是口是心非。”不知道她在叫哪位哥哥,事實上哪位哥哥對她都不感冒。前者嫌她話太多,后者嫌她年紀大。
“你想怎樣。”塵圖現在渾身都是刺。
“人家想與哥哥……呵呵。哥哥真壞明明知道還要人家說。”
“魚精姑娘麻煩你好好說話,太想吐了。”蘇小南抗議:“誰給您的自信?雖然您穿的很危險,但是您長的相當安全。”
“你閉嘴。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你,死沒眼光的小兔崽子你懂什么。”魚精好像對塵圖蘇小南兩種態度,明明蘇小南小哥也很帥好不好。
“誰說我不懂,我身上陽氣重,你吃不到葡萄罵狐貍。”蘇小南看上去斯斯文文每句都直接誅心。
“陽氣重?我就來破破你的陽氣。”
塵圖聽得轟隆一聲卻不見再有巨石落下,直覺眼前有物卻看不到,要把妘紜接過來,往前一走蘇小南喊:“別動。再走就撞頭了。”塵圖停下。
看著蘇小南把妘紜放在石床上在塵圖對面做了個敲打的動作,匡匡兩聲,“不錯,隱形墻。”
塵圖把手拍在蘇小南手的位置,像摸到一面墻,可什么都沒看到。
大意失荊州。塵圖又用力推,如千金巨石般,推不開敲不動。
“幫我照顧好她。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皇帝陛下,這是拜托人的態度嗎?妘紜是我朋友自當照顧她,威脅我又是什么樣意思。”蘇小南不樂意了,誰還不是小公舉了。
“抱歉。”塵圖說。
“下不為例。”蘇小南道。
魚精突然出現在塵圖那一半房間里,手里拿著一個紫玉瓶子。
“哥哥,你猜人家拿的這是什么?呵呵,告訴你也無妨,能讓人意亂情迷的寶物。現在我們是兩個人,”魚精看蘇小南:“他們也是兩個人。哥哥你是希望誰來享用這絕世佳品呢。”
塵圖反手拿斬妖劍,一招白蛇吐信直接動手回復她:“惡心。”
“啊。”魚精防備不及藥瓶脫手,在地上滾起一團煙霧,塵圖繼續進攻,扎下捉上,一招回頭望月,魚精左躲右藏,這男人和她之前見過的都不一樣,別人巴不得趕快占便宜,面前這個卻一副要把拱手送上的美人碎尸萬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蘇小南搭腔:“這位兄臺是男人,對你沒興趣的男人。”
“哼,有沒有興趣一會就知道了。”
另一邊妘紜突然醒了,第一眼看到白衣小哥哥激動的直接跳起來:“蘇小南。”
“哎,妘紜,又見面了”。
“我相公在干什么?”
“被妖怪勾引了。”
“你在朕愛妃面前挑撥離間嗎?”塵圖用眼神殺死蘇小南。
“哦。我相公不喜歡這一款”。
塵圖和蘇小南同時看她。
妘紜指著自己:“他比較喜歡我。”
塵圖覺的得意極了。
“可是魚精撒了春藥呀。”蘇小南一擺手。
“小看我相公,他的后宮佳麗三千,哪個沒點手段,還不是獨守空房?我打賭我相公不會失身。”
愛妃打賭考慮過朕的感受嗎,塵圖腹誹。
“我賭會。以一個醫者常識和男人的眼光。”蘇小南道
妘紜道:“輸了如何”?
“答應贏者任何要求,一個”。
被打賭的塵圖滿頭黑線,愛妃你能靠譜點嗎。
妘紜蘇小南擊掌為誓,然后某人妻不慌不忙看著自家相公氣的漲紅臉:“相公,我想跟你說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這是什么腦回路。不過塵圖愛聽。
“我知道,娘子,我也愛你。”
“所以,我在你荷包上墜了個護身符。”一路上妘紜親自繡制的,塵圖很喜歡上面的圖案,龍鳳呈祥。
“相公用劍割開,有驚喜。”
塵圖照辦,魚精暫時不敢靠近塵圖,等藥效揮發主動投懷送抱。
割開里面是一枚冰薄荷,塵圖當然認得此物。當年還是王爺時塵圖用這東西斷絕情欲專心練功,沒想到妘紜竟然會放進護身符里,這其實應該叫做“防夫出軌”符嗎?
塵圖嚴重質疑妘紜的變笨是裝的。一口氣吞下,塵圖瞬間覺得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