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府令念完了那張紙上的預言，百姓們聽了都很高興。

在沈芙瑾看來，這預言里的話都是模棱兩可，既沒有準確的指明明年濰城是否能夠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但在百姓心里或許直接就默認了！

“師父，那巫女真的能夠通靈嗎？”沈芙瑾凝視著臺下的巫女，眼中有著些許不解。

站在旁邊的褚千機嘆了口氣，直言道：“對于曾經的帝國而言，巫女一族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但經過百年前的戰亂，帝國的巫女死傷無數，如今真的有巫女血脈，能夠通靈的，四國之內怕也只有五指之數了！”

“那這么說來，濰城的祭祀不過是官府和巫女們在作假？”聽見褚千機的話，沈芙瑾的臉上有明顯的錯愕。

“作假又如何！百姓們只會聽他們想聽的話，如今給個模棱兩可的預言，無非是為了以后作為借口罷了。”

其實，沈芙瑾不是明白不了師父的話！若是明年濰城真的能夠風調雨順，那這自然是神女賜下福澤；若有天災人禍，也可以把理由歸咎于神女身上。

說到底，這祭祀對于官府來說，只是做做面子功夫罷了。

可對于百姓們卻是一件非常莊嚴肅穆的事。

樓喬帶著濰城官員祭祀完后，便回了濰城。剩下的百姓就會各自進入神女祠中，上香跪拜神女，請求神女保佑。那神情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沈芙瑾和褚千機也去拜了拜日堯神女，湊了個熱鬧。雖然玄清觀供奉的是三清，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瞻仰神女的風姿。

日堯神女祠的祭祀完畢，沈芙瑾和褚千機也回了濰城。此時正值午時，兩人都有著餓了，便徑直去了芳滿春。

今天的芳滿春客人并不多，現在還在酒樓的大多數是來濰城游玩的遠客。濰城本地的應該都還在神女祠里上香。

陸妍冰聽說他們倆來了，就決定親自下廚。幸好是在包間里，否則定會惹得其他客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能夠再次品嘗到陸姨的手藝，沈芙瑾自然雙手贊成。

這次她做了四道菜，荷葉香雞、玉帶蝦仁、百合銀耳蓮子羹、醋溜黃瓜，外加一份點心，名為如意卷。

荷葉香雞色澤亮麗，香郁撲鼻，肉質酥爛，入口即化。玉帶蝦仁味道清爽鮮嫩。百合銀耳蓮子羹養心安神，潤肺止咳。醋溜黃瓜酸甜可口。四道菜各有特色。

午膳過后，沈芙瑾和褚千機準備出去走走，也可以消消食。

濰城的幾條街道上，陸陸續續有商販出來擺攤。

這里擺攤賣的除了本地的特產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是他國的產物。像其中有賣牛羊皮毛的，這是草原王庭的產物。還有東珠制成的首飾的，應該產于澤國。

二人走累了，便在一處樹蔭下歇息。

褚千機便順便考考沈芙瑾的功課。

“你玄清妙法練的如何了？”

提起這個，沈芙瑾最近正有所疑問：“師父，之前你傳我口訣的時候，曾言明玄清妙法這個‘妙’就妙當突破玄清妙法第三重的時候，就能以自身為陣，引天地元氣入陣，將天地元氣化為己用。可是徒兒一直都沒有觸摸到法門，這天地元氣到底是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徒兒又怎樣去利用它呢？”

褚千機聽到了這話，皺了皺眉頭，便想著怎么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發出聲來，帶著些玄妙：“天氣元氣這個東西，怎么說呢？它看不見也摸不著，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于人世間。”

接著他便開始解釋天地元氣的存在。

遠古洪荒時期，天地初開，原始的混沌之氣便溫養了許多生靈。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間的混沌之氣便越來越稀薄，但它仍存在于世間，滋養萬物，這便是天地元氣。

當玄清妙法突破第三重的時候，便能以自身為陣眼，無時無刻都在吸納天地元氣。

可要想突破第三重，便是先感受天地元氣的存在，才能引元氣入體。

如今沈芙瑾的修為處于瓶頸期，她試過了很多種方法，但就是感知不了天地元氣的存在。可能對于她這種帶著記憶轉世投胎的人來說，之前對這個世界一切物質的定義已經形成。就像她知道萬物都需要呼吸，空氣又是由什么組成。但這天地元氣，超過了她之前的認知。便也無法去感知它的存在，去了解這又是一種怎樣的物質！

見沈芙瑾還是有些懵懂，褚千機便安慰道：“你也別太心急，這天地元氣的感知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的。還需要自己的氣運和機緣。想當初我也是……”

話說到一半，褚千機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越發僵硬，便把話題給岔開：“唉！總之你現在感知不了，就多試幾次，總會有一次是成了的。”

那明顯不對勁的樣子，被沈芙瑾看在眼里。

莫非當初……

想到這里，沈芙瑾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臉狡黠，笑的不懷好意：“話說回來，師父！你以前突破第三重玄清妙法的時候又是如何感知天地元氣的？說出來也讓徒兒借鑒借鑒嘛！”

“我——”褚千機不禁在心中吐了口老血，話堵在喉嚨里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想起那件事來，臉上浮現兩抹紅暈。不行，絕對不行，要是就這么說出來，那我一世英名何在，定會被這沒有良心的丫頭當做笑料。要是嘴巴不嚴，被傳到師兄弟的耳朵里，那他百年后真的無言去見祖師爺了。

褚千機突然靈機一動，點子涌上心頭：“咳咳！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再過些時候，估計就要花車游行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嗎？再不去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這話實在是說到了沈芙瑾的心坎里，便順著臺階下來。算了，看師父的神情，就知道要是把這事說出來，恐怕他那得道高人的形象怕是在自己的心中蕩然無存了。

二人便就離開了此處。

望著走在前面，沈芙瑾的背影。褚千機默默地松了口氣，總算蒙混過關了。看來有個太聰明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