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可以當場殺掉他，但是我留手了，傷口都很淺。”田若非坦白道。

梁處長低頭在本子上做著筆記，記完之后，她又抬起頭問道：“雖然ISE從不主張打探職員的過去，但是我還是向問一句，用十顆手雷同時爆炸破防的方式，你以前嘗試過嗎？”

“嗯，以前嘗試過，一對雙胞胎進化者聯合展開的防御，被我用同樣的方式擊破了。”田若非很輕描淡寫地說道。

“兩個人聯合展開的的防御都被破了，那說明他們本身的等級并不高，你的方法現在看來，至少對五級以下進化者有效。”梁處長邊說，手里邊飛快地記錄著。

“但是不同的是，雙胞胎當場就被手雷震暈了，而唐浩護身氣罩被破之后，仍然有很強的的攻擊能力。”田若非回憶著當時的畫面，一五一十地說道。

梁處長事無巨細地向田若非確認了很多戰斗過程中的細節，這種嚴謹細致的工作態度，確實是情報部門最需要的，這也讓田若非由剛開始對她的討厭變成了贊賞。

“嗯，好了，差不多都問完了，你的能力在先發制人上確實很有優勢，但是你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先發制人失敗的話怎么辦，或者提升自己一招制勝的幾率。關于向組長的事，我也很抱歉，我們能提供的情報確實很有限，但是后面的路還很長，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你必須調整好自己。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梁處長合上筆記本，站起身就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韓進又進來了。

“鐘鑫怎么樣了？”田若非問道。

“他沒事了，過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

“謝謝你啊，你的事梁處長都跟我說了。”

“她還真是喜歡說些多余的話。”韓進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將一把鑰匙丟在床頭柜上，“這是你住的位置的鑰匙，稍后把地址發給你，出院之后你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等調整好了之后再回基地，向回音的葬禮明天在他老家舉行，他家里只有一個年邁的母親，看你要不要去看一下，ISE職員的工作在民間是一直保密的，家人基本都不知道。”

“明天我出院了去一下吧。”田若非輕聲說道。

“好，明天我來接你。”

第二天，韓進開車帶著田若非去往了東城北邊的一個小城市夕照市，開車的話兩三個小時就到了。

向回音的家在夕照的鄉下，家里看起來像是農戶，出身大戶人家的田若非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她媽媽一個人在這里種地生活，除了孤單一點之外，也算平安健康。”韓進站在田若非旁邊說道。

“服役期沒有滿就死了的話，還能拿到錢嗎？”田若非問。

“會有一筆補償費，應該夠她媽媽生活了。”

田若非走進向回音家的小院子，靈堂就設置在小院子里面，布置也很簡單。

向回音的母親，頭發花白，滿眼哀傷，布滿皺紋的臉上掛著干枯的淚痕。她看到田若非進來之后，立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

“伯母，你好，我是向大哥的朋友，想來給他上柱香。”田若非拉住向回音母親滿是老繭的手，柔聲細語地說道。

上完香之后，田若非向向回音的母親鞠了一躬，雙眼微微發紅地說道：“伯母您節哀，請保重身體，我走了。”

在回東城的路上，田若非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任憑眼淚流淌，向回音母親孤單的身影，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還有其他死去組員的家屬需要安排，想必你也很辛苦吧。”沉默良久的田若非忽然說道。

“都習慣了，也沒有什么辛不辛苦。”韓進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讓人難以看穿他的真實情感，“我去找你時，就跟你說過了，這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死亡率非常高。”

“我知道，只是它就在我眼前發生的時候，還是會讓人非常難受。”田若非從懷里摸出那把紫檀木折刀，“曾經也有一個人因為我死去，現在也是我心里的一個結。”

“可這一次并不是這樣的，向回音并不是因為你死去的，他只是做出了他的選擇，他想把他的意志傳承給你。他以前有個妹妹，也是進化者，但是同齡人卻一直取笑她，說她不正常，不跟她在一起玩，這讓她也以為自己是不正常的人，最后墮落到跟一群同屬進化者的街頭混混一起，沒過多久就被人殺死，被棄尸街頭，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找到向回音。因為他妹妹的事情，他非常認可我的想法，并且一直為之努力。”

“如果你的想法得不到高層同意的話，是不是所有的進化者都會被抓，甚至被殺死？”田若非一邊問道，一邊將折刀收了起來。

“如果犯罪率居高不下的話，迫于輿論壓力，ISE可能會被迫采取極端的行動，畢竟進化者的數量相對普通人來說，還是極少的。”韓進說到這里，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戴上耳機接了電話。

“你妹妹的事情，有點線索了。”韓進接完電話后對田若非說道。

“真的嗎？她在哪里？”田若非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你先別急，證物科通過現場打斗留下的痕跡，發現跟以前某個案件的現場痕跡非常相似，需要去做進一步的對比，只不過以前那件案子也是一個懸案。但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總比毫無頭緒要強上許多。”

“有什么消息你要及時通知我。”聽到葉詩的消息，似乎讓田若非從向回音去世的悲傷中脫離了出來。

“肯定，你現在還是先休息今天，順便把身體養好，以后還有許多硬仗要打。”

韓進帶著田若非去之前的倉庫拿了行李，然后把他送到了新的住處。

“就在這里了，你好好休息。”韓進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田若非，“省著點用，沒多少，出去的花費能開發票的，盡量全部開過來，我給你報銷。”

田若非沒有客套，隨手接過了信封，“謝謝，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太擔心，我又不是個小孩子了，你是個大忙人，還是回去忙吧。”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韓進說完就開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