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鮮血的田若非,陷入了被憤怒占據的瘋狂報復之中,他沒有刀刀致命,卻刀刀見血,刀刀入肉。
“田若非!別殺他,要留活口!”韓進此時忽然在無線電喊道。
也不知道田若非聽見沒有,他手上的刀依然沒有停下。
“停下來吧,若非。”月紅忽然在無線電里哭著說道,埋伏在遠處狙擊地點的她,通過瞄準鏡看清了別墅外發生的一切。
之前不可一世的唐浩,被暴怒的田若非砍得面目全非,他從剛開始的驚愕,慢慢變得雙眼暗淡無光,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一刀下失去意識,神情呆滯地他,慢慢倒在了地上血泊之中。
看著倒在地上的唐浩,田若非頹然坐倒在地,他轉過頭,呆呆地望著遠處向回音的尸體。
剛剛還在車上笑著說自己是一個天真的人,現在卻悄然無息地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身體也在慢慢變冷,永遠地失去了證明他天真到底對不對的機會。
向回音和他也只是短短相處了一段時間,其實并沒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而他卻毅然決然地選擇去救自己,也許在他看來,自己始終是不一樣的人,他相信自己,能證明他一直以來執著于心的天真,確實是有意義的。
……
確認唐浩被打倒之后,韓進立即就叫停了發射導彈的計劃。
ISE專門負責收拾殘局的部隊很快就來到了早已面目全非的別墅,他們將別墅內的死亡人員尸體一具一具地清理出來。
韓進過來的時候,看到月紅和田若非都默默地守在向回音身邊,神情哀傷,被醫務人員簡單處理之后的晉南天,他還沒法自由行動,正靠在一顆樹下吸著煙,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雖然在向回音生物信號的消失的時候,韓進就知道了結果,但是親眼看到向回音滿身是血的慘狀時,他的內心還是又起了波瀾,不由得一陣心痛。
他回想起向回音剛剛跟著他的時候,向回音對他的想法和計劃都極為贊同,所以不惜一切地幫助他完成理想。
只可惜,他理想實現的那一天,向回音再也看不到了。
“報告韓處長,三十二名敵人共存活兩名,我們派出的十六名組員存活四名。”負責收尾的人向韓進報告道。
“把所有人全部運走之后,交由警方接手。”韓進下了命令之后,緩步走到仍然呆若木雞的田若非身邊,蹲下身輕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這一場戰斗下來,基本全殲了唐浩的同伙,會所內被唐浩關押,準備走私出國的人員也全部被解救出來,但是ISE的損失也極為慘重,12名富有戰斗經驗的進化者死亡,三名重傷,只有月紅一人毫發未損。
可是,根據后續從別墅搜出的證據來看,唐浩還不是藏得最深的人,其幕后仍然有主謀,可惜證物大都損毀,能找出來的極其有限,看來唐浩在家里埋炸彈,并不是真的喪心病狂,而是為了毀滅各種證據。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看能從唐浩的嘴里撬出多少了。
田若非和鐘鑫都住進了由ISE管理的醫院,田若非的肺部被折斷的肋骨刺破,好在創口不大,很快就能恢復,鐘鑫的情況稍微嚴重一些,他過了好幾天才醒過來,得知向回音的死訊后,一向開朗的他也變得沉默不語。
要是那天沒有執意要回去找唐浩,可能就不會有什么事吧……
晉南天雖然沒辦法打敗唐浩,但是也應該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就算他沒有回去,也會沒事吧……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這些日子里,一直縈繞在田若非的心頭。
在田若非坐在床上胡思亂想時,門突然被打開了,除了韓進,還有另外一個帶著眼鏡的女人,神情淡漠,一臉嚴肅,讓人看了就會產生一種高中班主任的感覺。
“若非,這是ISE情報部門的梁處長,她有些事要問你。”韓進介紹道。
“韓進,你先出去吧。”梁處長一副頤指氣使的感覺,讓田若非極其不悅。
韓進微微一愣,有點尷尬地的笑了笑,按理說他和梁處長是同級,但他沒有說什么,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你就是田若非是吧,就是韓進花了好大的功夫招進來的那個很快的人?”梁處長拿出本子和筆,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一副審訊犯人的架勢。
“如果你連我都不認識的話,我想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田若非面無表情地懟了一句,本來他的心情就不好,當然會對這種變相的審訊感到不爽。
聽到田若非的話,梁處長臉色驟變,身體也坐直了起來,但她立即壓下了自己的怒氣,清了清嗓子說道:“為什么違反撤退命令,擅自行動?”
“就是覺得我可以打贏,僅此而已。”田若非淡淡地回答道。
“打贏?但我們還是失去了向組長,你的個人選擇嚴重影響了整個小組的正常行動,ISE并不是一個靠感情維持的機構,如果不能隨時保持冷靜和理想,ISE早就倒閉了。”梁處長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攻擊點,以一種訓斥的口吻說道。
田若非本來想說,ISE倒閉跟他有什么關系,但是他忍住了,他的魯莽任性,確實是導致向回音死亡的主要因素。
“在唐浩的護身氣罩被擊破的時候,以你的能力,有沒有可能制服他而不殺他?”梁處長一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睛盯著田若非,讓他避無可避。
“他死了嗎?可我并沒有傷到他的要害,還是說你在懷疑我想殺人滅口?”田若非聽出了梁處長在給他下套。
“那倒沒有,只是唐浩作為尋找黑皇的重要線索人物,ISE高層迫于政府壓力要調查清楚情況,看有沒有失職的可能。唐浩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被你兩千多刀凌遲之后,精神已經錯亂,和一個傻子沒什么兩樣。”
“哼,人都沒有死,你們自己不會去問嗎,這不是你們的專長嗎?”田若非覺得那群人簡直可笑,自己沒能力調查出來,反而來調查他。
“你說話還是放尊重一點,要不是韓進拿自己的職位替你擔保,你可能要被關禁閉一段時間,你的領導已經為你焦頭爛額了,你作為下屬還是體諒一下你的領導吧。況且,ISE高層面臨的壓力并不是唐浩,而是其身后龐大的組織,還有黑皇的意圖,以及黑皇與你的聯系,你在行動中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將事情推向不同的極端,而不同的極端會導致很多人死亡,或者救下很多人。”梁處長很耐心地跟田若非解釋道,雖然神情有些倨傲,但確實條條在理,讓田若非無法反駁。
這個時候,田若非才發現,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讓人討厭,但確實極端理性,這確實是一個領導者所需要的素質,她說的話,毫無疑問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