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一個？正好，玩具越多才會越開心啊(∩_∩)。”雷墨沒有跟他廢話，直接一個爆雷打了過去，雖然被勿火的空間吞噬了，但也給了這邊的我一個機會。“念凰，幫個忙！”

不用他說。高大的樹林平地生長起來，遮蔽住了勿火的視線。“是想通過濃密的樹冠來偷襲我嗎？不自量力，明明我只要這么一燒……”

“你錯了！”雷墨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給了他重重一擊。“偷襲這種事，怎么看都是我會做的事吧？媽的，給我清醒過來啊！”

電光一閃，勿火咳嗽了幾聲，眼里的血色慢慢褪去：“雷墨……？我……”但很快血色又涌了上來：“你以為你能這么容易就讓他恢復正常？”

“閉……嘴……”勿火的正常語氣又回來了，似乎在努力壓制，表情十分痛苦，“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大家……雷墨……盡快……殺了我……”

“嘖，只會胡說八道嗎？笑話！我可不會留情！尤其是對你……”“那就……拜托……哼。”在勿火語氣變化的瞬間，雷墨抓住一旁的樹枝，躲開了致命的火舌。

“被阻止了呢，真是不爽呢。看來，得先解決掉你……”“念凰躲開！”幾乎是在瞬間，勿火便閃到了我眼前，空間的碎片劃過我的脖頸，留下一串血珠。“啊，打偏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說著不好意思，實際上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在刻意加重我的恐懼感，或者說，享受著別人恐懼的樣子。“接下來就不會失手了……”

我試圖抵抗，卻完全被控制了行動，根本無法做到反抗！這種可怕的力量，他平時一直在放水嗎？

雷墨那邊也被空間隔絕開來，他在拼命撞著空氣墻，卻被勿火嘲諷：“別急，下一個就是你了。”

“念念，別強撐了，再這樣下去，這條死龍會殺了你的。讓我來，我不會有事。不讓，我們都會消失。”從剛才開始，環繞在耳邊的鳴露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了。“拜托了……鳴露……”

就在我的意識逐漸沉下去時，一道紅線貫穿了勿火的肩頭，他下意識地看去了攻擊的方向，他的注意力一轉移，禁錮松動，我得以脫身。雷墨那邊的隔絕也被打破。

“抱歉，我來遲了。”說話的，正是穿著濺滿鮮血的白袍，手中與身邊紅線翻飛的桑槐。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還有他身邊那是……

“待會再解釋，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他清醒過來。”他沒說下去，紅線又將一部分空間碎片擋開，碎片紛紛扎到了墻上。

“這個招式，你是守護者吧？呵，沒想到，現在還有仍忠于契約的守護者，是不錯的玩具呢。”勿火的笑聲近乎瘋癲，卻不能阻止桑槐手中紅線飛舞，走近他。

見到是他，雷墨并不驚訝，只是語氣冷淡：“嘖，你動作真慢啊……他現在不是那些能輕易對付的貨色，總之，你多小心。”“我知道……抱歉。”

“怎么，難道你也要像那些叛徒一樣，殺死靈族后裔嗎？而且還是和其他靈族一起？三個玩具一起來的話，那我可要拼上全力了……咳咳……”

鮮血卻在這時順著勿火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可惡……”也就是在這時，桑槐用紅線將他逼到了墻角。

“我相信你會這么做的，但是在那之前先顧及一下自己和他共同的身體吧——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承受這股力量，而且還是在中了霧毒的情況下。在逞強這方面，你和他倒是很像。”

又是一條紅線，穿過了勿火的腿。“從兒時一直竭力壓制負面情緒，是怕周圍人的擔心吧？但是啊，勿火，人和氣球一樣，負面的東西多了就會爆炸，帶來可怕的后果。你看，你現在不就被人利用了嗎？”這后面的話卻又是對著勿火本人說的了。

紅線被抽出，和血一起冒出的是黑色的霧氣，進入了桑槐的身體。

“廉價的同情，不需要……”勿火眼里的血色漸漸褪去，作為負面情緒的人，卻仍在掙扎。

“好了勿火，別耍小脾氣了，醒來吧，我知道你醒了。這永遠都不會是居高臨下的同情，而是你隨時可以索要的關心。”桑槐拍了拍勿火的肩，對方終于恢復過來：

“桑槐？大家……我……”“放心，一切都結束了，安心休息吧。負面情緒動用的靈力對你的身體消耗太大，至于懲罰……等你休息好了再說。”“我……大家……對不起……”勿火強撐著說完，便暈了過去。

“所以他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怎么一下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雷墨抱起勿火，“別誤會，我還欠他個人情，這就當還了。”

“念凰，我都知道了，抱歉，如果我來得再早一些……”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啊！”我發現自己已經哽咽得什么也說不出來了，里面想安慰別人，自己一直強忍的悲傷，卻在此刻爆發了，“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就能早點意識到危險，也能阻止哥哥……”

雖然那個被我叫做哥哥的人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隊里面，但真要那么痛快的撇清關系，還是做不到啊！

……

在許久的釋放之后，我平靜了許多。

“金叔的殉職，我會向判神勢力那邊說明的。”雷墨開口，“我相信他始終把你們二人看成自己的孩子，從未看作籌碼。就算有人將你們看這種吧，那也只會是叛神勢力本身，而絕非他。”

其實再去追究爸爸是否將我們看成是與神做斗爭的籌碼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他的離開讓這個話題變得沒有意義起來。但還是得謝謝雷墨，至少讓我感到了一次安慰，雖然，這個安慰可能也是虛假的…

“……”桑槐緊皺著眉頭，看上去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問題。“啊，沒事，我在想該怎么不讓教會知道這件事。另外，念凰。我相信，金伯一定會在另一個世界保護著你的。”雖然我知道這只是安慰。

……

“結束了呢。不愧是死神先生，一出手就解決了呢。時間太短了，看來得換個人才行了，不過至少能看出這小子的潛力了，雖然依然比不上死神先生……辛苦你了，烏麒。”

僅僅只是使用一個虛幻的分身就做掉了叛神勢力的高級成員，還利用將對方打傷的機會，用黑霧的毒素放大了對方的負面化情緒使其完全失控，在十五六歲的年紀相當不容易了。

烏麒眼神落寞：“是。”看來，五年的相處，還是讓他對那虛假的家庭關系有了難以放下的情感。

這在當前的局勢來說本來是大忌，但歐陽簫并不在意，畢竟掌控局勢什么的，來都不是他想要的。歐陽簫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無非是死神的力量罷了。或者說，他想要的是死神這個與他力量相匹敵的同類。

除了死神之外，其他人的命運如何，就隨那個神擺弄去吧。

而烏麒本人可就沒他那么清醒了。

現在，烏麒的腦子里還是過去念凰笑著叫他哥哥的樣子，以及那個白發異瞳的身影——那才是念凰真正的哥哥。

“對不起，憶鸞，我還是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