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夜晚如約而至，訴說過的晚安伴著入夢，不知道是否能帶來些好運。

昨天晚上的預言夢現在想來讓路千心里有些發慌。

不安的入眠。

一切好像沒有規律，一切好像有跡可循。

今夜，夢境再一次在路千腦海里上演。

白色的霧氣突兀的出現，漸漸籠罩了路千的身影，腦海里的場景被霧氣拂過之后，推翻重建的一方小鎮，紙片一般的在腦海里矗立，白霧從上之下，從前向后的籠統拂過之后，蜷縮在腦海的邊落，小鎮里起了風。

泥土的氣味夾雜著鎮上的話語聲，吹過了整個腦海以后。

那紙片一般的小鎮，真實了。

屋頂的瓦片縫隙間長出了雜草，日頭高高的掛在天上，地板上的印記清晰可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說著，嘿，歡迎來哦。

熟悉的歷歷在目的一切又說著，你，又來了。

“農老板，我想典當些東西”柳瑟舞在柜臺之下怯怯的低聲道。

“典當什么？”農思楊在柜臺后面扒拉著算盤一遍又一遍的核對賬本，聽見聲響，看見進來的人，隨口問道。

胖胖的臉和身子，不變的行為，一樣的語氣，做著一樣的事情。

路千通過白霧的通道觀察的一方世界像是從農思楊眼里看去，這，陌生的熟悉感給路千的感覺就是，石匠。

沒錯，石匠的夢境和現在幾乎一樣。真實到如同自己發生的經歷一般。

時間不快不慢的向前流逝，腦海里額一幕幕逐一上演，柳瑟舞夫婦的街頭爭斗，小六反戈，身亡.........終于來到了...

“怎么樣，師爺，可有問題?”

“沒什么問題，皮三說雖然不太清楚小六和農思楊之間的關系，但是小六和農思楊背后似乎都是同一個主子，這平日里農思楊有點什么消息都來找小六打探，小六每次見到農思楊雖然不明說，但還是能感覺到對農思楊有點拘謹的樣子，估計小六和農思楊相比，小六在他后面主子心里的位置要低上不少”狗頭師爺在一旁細細的說出了一晚上從皮三那得到的消息。

“那，我們將小六殺了，對我們后面的事情有沒有影響”縣太爺坐在椅子上，天色即將泛白，眼神卻沒有因為一夜沒睡的混沌，屋內的夜色之下，雙眼放出的光似在提醒每一個人，這胖子可不是個善茬，可惜，屋子里只有狗頭師爺一個人。

“您放心，我們的身份再怎么也比那小六身份要高，您此次入都城就是專門去投誠的，那他背后的主子肯定會覺得用一個蝦兵換您是值得，您不用擔心，再說了，昨日夜間，那小六反咬了一口農思楊看樣子是想將農思楊置于死地，那農思楊到時入了都城定會替我們遮攔一二，所以您大可放心”狗頭師爺分析的頭頭是道

胖胖的縣太爺聽聞分析，內心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心里安定了不少，兩人趁著夜色還未完全消失，又在屋內低聲商量了些到時入都城的行為舉止到底該怎么做。

農思楊夜間回到自己家里，端坐了一夜，內心腦海翻騰的想法拱來拱去，最后一步，萬萬不可再出現差池。

天色放明之時，站起來用冷水過了一遍臉，抖擻抖擻了精神，撫平了因為昨夜一夜的行為而有些褶皺的衣物。

少時，外面街上傳來的聲響宣告著今天正式拉開了帷幕。

在街東頭吃了一碗飯后，閑散的晃悠到了當鋪之內。

坐在柜臺之上，上午的時光落在了農思楊的呼吸之間，和呼嚕聲里。

沒錯，夜間一夜未睡的精神在早上終究還是沒有繃住，畢竟不是當初考取功名的年紀了，這些年來，肚子上的膘也養起來了，奸懶讒猾一個沒落下，如今想起來當初的年少風發，居然覺得恍如隔世。

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的肉，哂笑一聲，搖了搖頭。

早些時日，自己的心腹繞過鎮上的四王爺眼線傳來了幾封書信，讓路千了解到自己最近的表現越來越不讓四王爺滿意了，不僅是不滿，甚至是有點想要卸掉如今身上的職務，圈養起來對待的勢頭。

雖然無生命之憂，可這造反之舉拉開帷幕之時，憑借著這不多的幾個將士還有和朝廷顯得有些少的錢財做底氣，農思楊怎么也看不到造反的勝利契機和依仗，所以這四王爺的身邊肯定是要遠離的。

“老板，我當些東西”

“哦？要當些什么？”農思楊被柜臺之下的來人驚了思緒，低頭望了過去。

“簪子”仍舊是柳瑟舞，仍舊是當個簪子。

農思楊掃視了一眼來人的樣子，發覺，幾日不見，身形更憔悴了不少，估計除了錢財短缺，糧食缺少的原因，那終日流連瀟湘館的孫思也給了眼前婦人不小的打擊，當日的剛強與最初來當鋪的自信在今日全然不見了。

“遞上來，我看一看成色”

默不作聲，怯怯的遞上來簪子。

紋路、材質等等的都檢查過了一番之后，農思楊下了定論，這簪子跟上次幾乎是一個成色，估計是一個匠人打造出來的一套成品，這一次肯定不能按上次的價錢來了。

這次看模樣，上次的簪子是贖不回來了，這一次價錢不禁要壓到最低，而且還可以分開給，畢竟馬上就要離開這放小鎮了，多年來斂財的時日讓農思楊如今心里滿是貪婪。

“三兩”

“三兩?可我上次在這里典當的是五兩啊”

“三兩”農思楊絲毫不改變，用著平淡的有些冷漠的語氣說到

“這...”

“那，您請回吧”手上遞過去簪子，下了最后通牒

“別，農老板，我當，三兩就三兩”

“老規矩，摁手印”

幾分鐘之后，農思楊從庫房里拿出一些碎銀遞了過去。

農思楊此次離去的計劃少不了浮財，平日里當鋪的利潤總要分潤給朝廷和四王爺，這么些年來攢下的錢財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

有了機會，農思楊當然是能斂多少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