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標題
- 我在美國當帶佬
- 托蒂的貓
- 3062字
- 2020-04-05 16:34:52
高跟鞋隨意地丟在門口,穿上綿軟的拖鞋,揉揉微紅的足尖。
警用手槍塞在鞋柜的一側,一邊解著警服的扣子,一邊往酒柜走去。
沒有什么一塊藍莓蛋糕配上一杯摻蘇打的威士忌更能讓她忘掉警局里那一張張諂媚虛偽的面皮。
手摸到酒瓶,從黑影里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鉗住她的小臂,右手下意識地去摸裙子暗袋里的匕首。
然而那人動作更快,用左膝頂住她的腰窩,她提膝想要攻擊其要害,卻被就勢轉了一圈,直接推到沙發上,雙腿壓住她細長的雙腿。
艾麗卡嘗試著去反抗,但是對方無論是在力量上還是格斗經驗,都有著絕對性的優勢,
她放棄掙扎,指指一旁的手包。
“里面有岡本,自己拿。”
那人輕蔑一笑,手伸進她裙子的暗袋里,摸出那把五公分長的短刀。
“你不怕死么?”
“怕?!?
“那為什么無動于衷?”
“你要殺我,不必費此周折?!?
那人狂笑一聲,笑聲似乎從地獄中傳出。
“不錯,那是自然。”
手臂隨意一拂,劃開了她的長筒襪,然后用手生硬扯下,擰成繩,捆住她的手,又徑直走向臥室,輕車熟路地從床頭柜里摸出鉆石項鏈和兩萬美元的現金,偽造出了一個入室搶劫的假象,然后回到沙發前。
“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許多說一句話,也不許有任何多余的動作,聽到沒有?”
艾麗卡點點頭。
“說話?!?
她能感覺到脖子上那股微涼的觸感明顯加重了力道。
“我明白。”
“走。”
艾麗卡被他頂著往外走,路過鞋柜,她眼睛轉了轉。
“我換下鞋,可以?”
那男人皺了皺眉頭,不過看了一眼她腳上的綿拖鞋,點點頭,示意快一點。
艾麗卡隨意取下一雙短筒靴,手摸到鞋柜內側,一根手指悄悄撥出手槍,奈何陷得太深,幾次嘗試都沒能取出。
“好了沒有?”
那人有些不悅。
“快了啦,正在綁鞋帶?!?
終于,小手指勾到了扳機環。
謝天謝地。
小心翼翼地往外拉,眼看就要拿出來了。
“快走,真踏馬磨嘰?!?
那人把長筒襪擰成的繩結套成一個環,準備重新套上。
艾麗卡被嚇了一跳,但同時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咯噔。
槍掉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回音。
“瑪德。”
艾麗卡在心里暗罵,那人早已撲上來,一把抓住艾麗卡潔白的脖頸,將其按在墻上。
艾麗卡感覺快要窒息,那人似乎故意凌虐她,見自己快要憋死時,又松開手,艾麗卡大口喘息著。
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下腹傳來一陣劇痛,那人松開膝蓋,抓住艾麗卡的頭發,徑直摔在地上。
艾麗卡癱軟在地上,渾身像是被散架一般的酸痛。
那人捏著手槍,在艾麗卡臉前炫耀似的晃了晃。
“臭娘們,想陰我?”
緩緩走來,恰如猙獰的黑翼死神。
卡—崩—
再熟悉不過的槍彈上膛聲。
求生的本能驅動她抬腿想要踢其下三路,然而力竭后疲軟的攻擊在這種格斗機器面前顯得猶如小孩的玩鬧一般。
隨手抓住玉足,腕部一用力,將其再次掀翻,拳心內收,一擊轟在其腰腹處,鉆心的疼痛帶著劇烈的麻木感讓艾麗卡幾乎咬破雙唇。
另一條腿突然勾住其腳踝,那人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蹌,手槍掉落在地上,艾麗卡咬緊牙關爬起,搶過槍來。
那人反應迅速,雙手夾住艾麗卡咽喉。
然而已經太遲了,子彈穿過其水牛般粗壯的脖頸,留下一個深黑的血洞。
那人瞪大了雙眼,捂住咽喉,血液順著指縫流出來,緩緩地倒下去。
理了理凌亂的頭發,將衣服上的褶皺抹平,無力地跨過血污,正準備取出酒瓶,讓酒精溫潤一下緊繃的神經。
眼前一黑,意識漸漸模糊。
所見之處,一個矮壯的男人,正握著球棒,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的軟下去。
“見鬼?!?
艾麗卡苦笑一聲,昏昏睡去。
一切,在她的意識中模糊成一個點。
乘上回憶的小舟,搖動噩夢的船櫓,任時光蒼白地倒流。
一群帶著紫色頭巾的打手,手里拿著老式的獵槍和半自動步槍,像是十六世紀的海盜和二十世紀的電影女星生下的孩子。
時間剛剛好,就在載滿物資和現金的警車揚長而去以后,分秒不差。
格羅夫街的抵抗力量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說沒有,只有幾個用手槍反擊的家族內部骨干,很快就在密密麻麻的九毫米子彈打成了篩子。
“搜,燒?!?
為首的人一揚手,幾十名打手獰笑著沖進格羅夫街的每一座房子里。
成年男性被拖到街上毆打,女性被留在屋內。
保險柜被撬開,或者被一梭子子彈轟成碎片,掏出帶著火藥殘渣的美鈔。
項鏈,寶石,鉆戒一股腦兒地塞進兜里,搬不走的,諸如古董花瓶鍋碗瓢盆一類,通通砸爛。
所幸一個聰明的小伙子靈機一動,解開褲腰帶,往里面釋放帶著泡沫的黃色液體,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稱贊為天才的妙舉。
汽車油箱被砸開,漏出的汽油被點燃,發出一陣陣爆鳴聲,像是慶祝殺戮的篝火。
艾麗卡在一片燒殺擄掠聲中和母親蜷縮在地窖里,顫抖的手握著一把可有可無的餐刀——她們正在吃午餐。
強壯的斯威特正在外面四處逃竄,機敏的卡爾正在自由城夜夜笙歌,至于父親,呵呵。
門被粗暴地踹開,三名端著槍的打手沖進來。
他們能聽見冰箱被掀翻,玻璃滾碎在地板上,被褥被砍刀劃碎,衣柜被子彈轟成木屑。
“瑪德,又是一個窮鬼?!?
經過餐桌,其中的一個打手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抓了一把放在嘴里,細細地咀嚼。
“溫的,人沒走遠,繼續搜?!?
艾麗卡閉上眼睛,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母親低聲默念的禱文。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聽見惡魔腸胃發出的蠕動聲。
“艾麗卡?!?
母親輕聲呼喚。
“怎么了媽媽?”
“你拿著這個?!?
艾麗卡伸手接過來,是一封信和一小塊藍色的水晶,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字符。
“一會我出去引開他們,你拿著這些去找里德?!?
“不,我們一起走?!?
“聽話寶貝,如果不這樣的話,咱們都得死在這里?!?
“可…”
“孩子?!?
她輕輕的撫著艾麗卡柔軟的長發。
“我已經活的夠久了,我已經見過太多人面獸心,見過太多世事紛擾了,我累了,天國正暖,尚可安寢?!?
艾麗卡沒有說話,淚水縈著眼眶。
腳步聲一步步逼近,媽媽嘆了一口氣,讓艾麗卡蜷縮進一個角落,掀開蓋子,鉆出來。
“雜種,混蛋,異類,你們會遭報應的?!?
一個老太婆。
幾個打手有些失望,剛準備一槍送她提前上路,被嘗飯的打手攔住。
“有人?!?
“是啊,一個一千萬歲的老太婆,你喜歡送給你用好了?!?
“要是里面沒有人,她不可能沖出來,而且,餐桌上是兩份餐具,你們去搜一下?!?
幾名打手恍然大悟,趕緊去搜,母親拼命的想要攔住,被一槍托打昏在地上。
艾麗卡幾乎要叫出聲來,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地窖深邃而黑暗,全然見不得一點光亮。
有個膽大的放下槍,趴在地板上,伸長了手去試探。
艾麗卡蜷縮在角落里,那只撒旦之手在洞中來回摸索,將黑夜撕成一片片的虛空。
那只手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向著艾麗卡所在的方向摸索過來。
她似乎聽見了地下傳來的獰笑聲。
十公分,五公分,一公分,那只手在艾麗卡額前停下。
艾麗卡不敢呼吸,甚至感覺連心臟跳動引發的空間微波都會將自己暴露在魔鬼面前,被摧殘蹂躪。
“有東西,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幾個人圍過來,看著他一點點挪動手臂。
“啊——”
一聲慘叫。
“是老鼠,踏馬的是老鼠?!?
那人發瘋般的甩著滲血的手,一只肥大的耗子被甩在地板上。
“踏馬的?!?
端起槍,對準老鼠一陣狂射,地板皮被掀翻,水泥地面被打出一個個坑洼,帶著火星。
艾麗卡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行了,踏馬的吵死了,快搜吧,小心頭兒再給你來幾鞭子?!?
“要搜你搜,勞資踏馬的不去摸老鼠了。”
那人收起槍,忿忿地說。
“老太婆,說,人,在哪里?”
無動于衷。
砰—
母親痛醒,大腿上一個黑洞洞的血坑。
艾麗卡緊緊捂住嘴巴,眼淚滴在地窖中。
“說,人踏馬的在哪里?”
“我不知道。”
砰—
子彈打碎了她的踝骨,她咬住牙根,臉部肌肉扭曲。
“我最后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
“在…在屋后,聽到你們開槍翻窗戶跑出去了?!?
她有氣無力地說著。
“很好,非常感謝?!?
轉過頭去,對隨從說:“屋后,應該在阿爾貝托的防區,跑不遠,抓活口?!?
幾名打手領命而去,審問者走到門口,轉身對著她笑了笑。
她也報之以燦爛的微笑。
砰—
緩緩倒下。
她的臉上,是笑容。
從某不知名聲,傳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