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標題章節
- 我在美國當帶佬
- 托蒂的貓
- 2542字
- 2020-03-27 23:51:06
昏黑的街燈,搖曳著,投下一縷縷飄忽的光線。
“還有別的么?”
“沒了,我知道的全都告訴您了。”
漆黑的沉默。
“那個,,,您是不是給點兒讓兄弟我濕濕嘴兒?”
沉默。
“先生?”
一摞鈔票在空中劃出一道譏諷的弧線。
貪婪地抓在手里,借著月光仔細分辨,綠瑩瑩的華盛頓發出幽幽的冷笑。
“謝謝,啊哈,多謝多謝,那個不打擾了,您忙著,下次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握緊鈔票,他似乎看見了D. H夜店里妖嬈的舞女和琥珀色的威士忌。
那酒似乎就在不遠處,近到像是從他嘴巴里飄出來一樣,殷紅地飛濺而出,和綠色的美鈔一起在空中絢麗地綻放。
點一根煙,吸一口,丟在冷僵的尸體旁邊。
抬頭望去,遠處的燈火格外燦爛。
…
禮拜日的垃圾桶總是會充滿意想不到的驚喜,那些附近的住戶總會在這一天用緊衣縮食了一星期的薪水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頓。
鰻魚汁,燒雞骨頭,烤肉屑,一塊煎蛋卷。
這些是讓這只花斑母貓翻著一個又一個垃圾桶的動力。
當然,也是生命和它開的一個玩笑。
它看見草叢中有一雙眼睛,緊接著是兩雙,三雙…
剩下的沒等它數完,或者發出一聲驚叫,一把鋼刀讓它永遠地和這個充滿著鰻魚的世界說了晚安。
兩名巡邏的巴拉斯打手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然而卻不想多看——不是什么人都能頂住腐爛的魚頭和爛菜葉發出的惡臭。
更何況,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鋼軌發出輕微的震動,帶著金屬碰撞的輕微嗡鳴。
草叢中倏忽動了幾下。
振動聲越來越真切,緊接著一聲尖銳的汽笛聲,一輛黝黑的火車頭,牽引著幾十節車廂緩緩開進站。
司機跳下車,目光在兩名打手身上掃了一圈。
“手腳麻利點。”
隨手甩過去兩沓鈔票,兩個打手眉開眼笑地走過去卸貨。
司機椅在車廂邊,警惕的眼睛不斷在周圍掃來掃去。
卡崩。
司機睜大了眼睛,眼眶像是要裂開來。
槍管冰冷的觸感讓他一陣顫栗。
轉過頭,兩名巴拉斯的打手正趴在地上抽搐,血液還溫熱。
“格羅夫街男孩向你們問好。”
持槍人扯了扯黑色的面巾,露出一節綠身白爪的虎紋。
司機對這個符號再熟悉不過了。
“我不管你們是誰,這是自由同盟的貨,想活命的現在把你那玩具塞褲襠里去滾出去。”
一陣哄笑。
砰—
司機感覺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污血密密地流出來,伴隨著火藥灼燒的滋滋聲。
“搬走。”
無視司機的哀嚎和歇斯底里的咒罵,徑直爬上旁邊的卡車,將一袋袋禁貨和一箱箱彈藥通通裝進車斗。
足足裝了三大卡車,持槍人揮揮手。
“后會有期,撤。”
卡車呼嘯而去。
駛出五公里之外,卡爾摘掉厚厚的黑色面巾,用手使勁搓著臉上的速干貼紋身。
“瑪德,才這么點,不知道自由同盟那群慫包會鬧多大動靜。”
“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唐也丟掉面巾,愜意地椅在車座靠背上,笑著說。
車子一路開過去,一輪黑色的太陽懸掛在天邊,像是一只獰笑的眼睛。
…
長長的一截煙灰落在地板上。
阿隆索知道自己應該出發了。
脫去西裝上衣,露出精悍健壯的肌肉,上面布滿了累累疤痕,那是屬于一個打手的無上榮光。
他回想起自己過去在十幾年中,無數次帶隊沖鋒陷陣,摧城拔寨,殺出赫赫兇名,靠著兇狠爬到了巴拉斯蛇首會的位置。
然而畢竟半路出家,在幫派內部孤立無援,不像另外兩人,一個是巴拉斯五代掌門的徒弟,一個是從地區首領一路爬上來,有著自己的派系分支,而墨西哥派的衰落也導致他的靠山崩塌,徹底成了一名邊緣人物。
因此,即使幾個小頭目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他也只能忍;即使是被指派去最危險的任務,他也只能忍;甚至,即使是發現結伴多年的妻子和格里高斯夜夜承歡,他也只能忍。
畢竟三大門派都得罪了個遍,他哪里還有選擇的余地呢?
有些路不但沒有退路,甚至不能停止走向深淵。
所以當卡爾用兩次驚駭的暗殺向他交換友情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就像是在絞刑架前幫你松開繩索的恩情一般。
組織訓練人手,將一些來騷擾的小幫派趕走,阿隆索的赫赫兇名在前期是卡爾不可或缺的幫助。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虧欠了卡爾什么,卡爾車禍,入獄,被謀害,他都沒能阻止,甚至就連那次大決戰,他也沒有發揮什么決定性的作用。
因此卡爾把新得到的一塊地盤送給他時,他拒絕了,盡管那是他在巴拉斯所希求的。
他想用鮮血,向卡爾正名。
系上防彈衣,當衣帶碰到右肩時,阿隆索感覺到一股鉆心的陣痛。
“但愿這傷不會礙事吧。”
他嘆了一口氣,將手槍插進內袋,他不喜歡那種傳統的能轟碎一整面墻的短筒狼槍,他更喜歡輕巧機動的手槍,像水蛇一樣游走,伺機發出致命的一擊。
出門,下意識地沿著房檐下走。
人群中有太多雙眼睛了。
發動汽車,這輛老式的80已經快要被淘汰了,然而他卻舍不得丟,車身上每一處彈凹和剝落的烤漆,對他來說都像是過往輝煌的印記。
他這一次的任務是以家族高級成員的身份與自由同盟談判,內容無所謂,目的不在于賺幾千萬美金,而是營造出一種和平的假象。
盡管不是他所期望的白刃見紅的戰斗,不過他也明白卡爾的用意,只有將自己這種級別的打手排除在計劃之外才會讓別人相信虛偽的和平。
車子停在約定好的酒館前,他點了一杯冰咖啡,坐在那里等著。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阿隆索有些不安,堵車這種理由不會出現在這種級別的談判中。
“阿隆索先生?”
抬起頭,一副陌生的面孔。
“舵主臨時有急事,趕不到這里了,派我帶您去府上一聚。”
臨時變動約見地點,阿隆索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不過畢竟是卡爾再三交待的任務,他點點頭,隨那人一起出門。
剛要上車,那人攔住他。
“先生,上這輛車。”
阿隆索一下子全明白了,本能地驅動雙腿,向車上跑去。
身后飛來一片熾熱的子彈。
爬上車,倉皇發動,一腳油門沖出去,不管前面有什么阻礙。
汽車在洛杉磯街頭飛馳,后面緊跟著那人的黑色跑車。
盡管駕駛是打手的必修課,然而受制于老邁的車型,阿隆索漸漸被追上。
死神的黑色雙翼隱約可見。
砰—
一聲槍響,阿隆索感覺車體一側猛地一沉,車輪不受控制地在柏油路面擦出一道道火花。
轟的一聲撞在欄桿上。
顧不上烈焰炙烤的窒息感,阿隆索從車內爬出,拔出手槍,對身后瘋狂傾瀉火力。
呲—
一聲細微的悶響,阿隆索敏銳地判斷出對手中彈,他扔掉空槍,拔出匕首,緩緩走近。
地上一攤烏黑的血液。
他笑了,是老獵手的笑容。
噗通—
一個黑影將其從側面飛身撲倒,阿隆索迅速反應過來,與之纏斗。
那人不是阿隆索的對手,漸漸露出破綻。
阿隆索能感覺到勝利的迫近,握住刀的手抬高,瞄準,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右肩傳來,阿隆索本能的捂住右手,脖頸出傳來一陣悶擊。
阿隆索暈了過去,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永久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