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斗以琉璃的刀架在止月的脖子上為結局收場。

“太快了吧……”

止月松懈下來，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小聲嘟囔。

原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悟出了一點精髓，但是還是追不上琉璃分毫。

畢竟日積月累繁重的訓練以及那些寶貴的作戰經驗是自己所缺失的的。

琉璃以及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把刀收回了刀鞘，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止月，嘴角微微地上揚，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得意。

“那是自然。”

很少能看到琉璃露出這種表情，平時都是板著一張臉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長得像洋娃娃一般可愛，這樣的琉璃倒是多了幾分小女生的感覺。

止月盯著她看，眼前的少女與剛認識的時候似乎也有點不同了。

心中流過一絲暖意，琉璃也在學著漸漸地靠近別人。

或許就連琉璃自己都沒發現，祁源在燈愿節那天所說的話對自己內心產生的影響，開始試著走出心底的那篇黑暗了。

收回思緒，琉璃轉過頭想對止月說些什么，就發現她正以一種姨母笑的表情看著自己，想必是看到了自己剛才那一瞬間流露出的表情，有些無所適從，索性拉下了臉，又回到了往日的毒舌。

“你這是什么表情，好惡心。”

“.…..”

果然，不毒舌的琉璃不是真正的琉璃。

止月還沒放下手中的刀，盯著刀刃思索剛才的戰斗。

自己剛才總是會想起瀑布下那種水流的感覺，或許是日復一日的訓練讓止月十分熟悉水的那種柔韌的力量。

畢竟就是這股力量曾虐的自己苦不堪言。

琉璃將刀放在一旁，也坐了下來，止月望著她的側臉出神。

剛才的戰斗讓她更加刷新了對琉璃的認知，不是真正交過手，就不會清楚她的那種壓迫感與強大之處。

她在自己的眼里，是那么的耀眼。

從最初到現在，自己只是一直在追尋著他們的腳步不斷前進。

撲通——

剛才心臟劇烈跳動的感覺自己還無法忘記，那是真正迎敵的感覺，是任何訓練都給不了的感覺。

“走吧，回去給你包扎傷口。”

琉璃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止月一把拉住。

“再打一次，再打一次可以嗎，我剛才好像有那么一點領悟到了。”

止月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滿心想著剛才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她想再一次戰斗。

再一次化為水流淌于戰場。

……

激烈的廝殺間，止月對于力量的運用變得愈加得心應手，雖然出刀看起來柔韌，甚至刀還有些飄，力量卻極大，似滴水凝聚，似瀑布奔騰。

結束之時止月已經大汗淋漓，內心卻感覺暢快無比。

原來力量從身體里噴涌而出是這種感覺。

一直以來的努力和付出此刻終于開始回報。

那日夜里她同往常一樣準備入睡的時候房里卻來了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人，一米六幾的個子，膚白勝雪，五官精致，見之便傾心，尤其是沖自己笑的時候，更是令人心動不已。

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是剛從外面歸來。

琉璃的樣子很驚喜，連眼睛都在放光。

“奈奈，你回來了？”

她起身將外面的女孩迎進屋里。

八尋奈奈放下刀，坐了下來，輕輕地拉住了琉璃的手。

“我一回來就來找你了。”

琉璃反握住她的手，顯得很高興。

止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琉璃，而她不知道，那是琉璃唯一一個說得上話的同期好友。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更是一同從試煉洞窟廝殺出來，但是兩年前奈奈便被派去另一個國家調查殆厭的動向，因為牽扯的事情繁多并且受到了當地組織的干擾，調查費了很多功夫。

“我一直以為你……”

琉璃欲言又止，奈奈作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會死的。”

奈奈的語氣很肯定，讓琉璃感到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

她注意到了一旁的止月，朝她伸出了手，笑得甜美。

“你好，我是八尋奈奈。”

“我是明止月。”

“啊，好像有聽說主家來了個新孩子呢，好稀奇。

“稀奇？”

止月歪著頭看著她，恍然大悟，八尋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一出生就被接過來了，像她這種半路出家的的確少了點。

“我想，有些事情你可以和奈奈探討一下。”

琉璃醞釀著開口，而奈奈和止月同時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奈奈她所用的刀技‘水之刃’跟你的感覺差不多。”

誒？

這個美少女也會使用刀技嗎。

止月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而奈奈也顯得很意外，這個女孩來八尋家應該也沒有多久才對，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有天賦的孩子。

但是強者就會比其他人背負更多。

不知為何，奈奈的表情有點黯然。

“今日夜深了，明天我們去練刀場，也許我可以指教一二。”

“明天見，琉璃，止月。”

奈奈說著，便起身向門口走去了。

月光勾勒出她的背影，綁著頭發的緞帶迎風飄揚，或許是衣服的料子太薄，透過月光竟然可以看到她手臂上隱隱約約的紫脈。

止月有些發愣，她的紫脈似乎比起琉璃的長勢更加兇猛，幾乎已經到了小臂上。

而琉璃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奈奈已經離開了，但是琉璃卻依然注視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抿著唇，眼中的萬種情緒，最后凝成了一聲嘆息。

……

第二日止月早早的就去了練刀場，而奈奈正在練習‘水之刃’的招式。

那一刻止月的心被震撼到了，極其的絢爛且華麗，恐怕奈奈的力量也像大海一般浩瀚無垠。

奈奈注意到了止月在一旁，就停了下來，原本她的袖子用袖帶束了上去，看到止月，下意識的把袖子放了下來。

她似乎非常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手臂。

“我也可以使出剛才一樣的招式嗎。”

止月有些難以把剛才看到的場面跟自己聯系在一起，原以為自己已經成熟一點了，但是跟真正的強者比起來差的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只要勤加練習，就一定可以。”

奈奈鼓勵著止月，忽然注意到了止月的手臂。

上面潔白無瑕，一點紫脈的痕跡都沒有。

“為什么你……”

奈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止月的手臂，止月循著目光看下去，想到她應該是在奇怪自己為什么沒有紫脈。

“啊這…因為我體質比較特殊，好像是我的身體里有一個什么東西在保護著我之類的。”

止月抬起頭思索著剛入山時八尋秋給自己說過的話，已經只剩下了一點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沒有注意到，自從看到她的手臂之后奈奈的神情就有一絲異樣，在聽到止月這么說之后，握著刀的手更是收緊了。

命運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