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回家？”

孟蘇瑤打開微信，居然是“了”，自己有多久沒和他聯系過了？

“沒有啊，怎么啦[呆滯]。”

“有人和你一起去看房子啦？而且還很開心。”

孟蘇瑤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朋友圈暴露了。

“哎呀，是朋友啦。”她本來想這么寫，然后又刪了個干凈，“干嘛，吃醋啦？”

其實心里在打鼓。

不會吧，真的吃醋啦？看著屏幕長時間的空白，孟蘇瑤有些驚喜，又有些忐忑不安，誰知“了”只是發來一個困倦的表情，仿佛在嫌棄她很幼稚。

什么嘛，孟蘇瑤心里嘀咕，從包里摸索出鑰匙，開門把鞋子踢到一旁。

秦可欣好像還沒回來，最近她們公司要發布一款新產品，她經常忙到兩只腳朝天。孟蘇瑤瞥見冰箱頂上還剩袋辛拉面，昨天買的蔬菜沒炒完，尋思著隨便煮點，手機又亮了。

周云毅：“今天跑的情況怎么樣？”

孟蘇瑤用力推上冰箱的門，感覺就像是被老師查作業的小學生：“還可以。”但覺得這樣不清不楚回答領導很是不禮貌，立刻解釋了一大段。

“銷售今天帶我們看了下春暉堂的整體情況，春暉堂的特點是養老和保險相結合，不過是重資產模式，自己拿地、自己建設、自己運營。”

“自持啊？你可以去看看他們的財報，有沒有寫養老對營收的貢獻。對了，老人的生活條件好嗎？”

“特別好，特別安逸！”鍋漫了出來，孟蘇瑤鼓起腮幫子猛吹，“他們吃住都是星級酒店標準的，還有專門的陪護，環境更是超好，住在那里很安逸。”

“安逸，那么完美嗎？”

孟蘇瑤心里一咯噔，這個問題如果回答不好很可能會被領導說觀察不仔細。“同類競爭者很多，存在人才流失的現象，有被超越的可能。”

“那不至于，未來倒有可能。”周云毅發給她兩份報告，是關于人口的：“上面的數據還不是很全，你去找一找。還有別的開發商做的養老，也要提到一點，至少3-4家。我這邊認識個老齡化的專家，你也可以想幾個問題發給他。”

“文章一定要數據翔實，內容豐厚。”

孟蘇瑤點開其中一份報告，“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S市60歲及以上人口為581.55萬人，占全部常住人口的23.4%，比2010年提高8.3個百分點，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為404.9萬人，占16.3%。截至2020年末，在533.49萬S市戶籍老年人口中，80歲及以上高齡者82.53萬人。”

“占常住人口的23.4%，老齡化真的有這么嚴重啊？”孟蘇瑤不由感慨到。

“你走在S市的街道上，不是我們辦公樓所在的那種CBD，你可以數一數，迎面走來的10個人里，有多少個是老年人。”

孟蘇瑤回想了下，還真是。作為國內醫療水平高度發達，人均收入、生活水平在全國排名靠前的城市，S市人均壽命不是排在第一就是第二。而且S市生活節奏快，物價偏高，房價更不用說了，很多年輕人即使工作多年后定居于此也不愿意生孩子，畢竟教育又是一筆天文數字，所以人口老齡化越發嚴重。

“等著吧，人口紅利消失，很多問題會暴露出來。”

周云毅似乎今晚心情不錯，居然愿意同她多說幾句。

孟蘇瑤想了想：“可是現在開放二胎了誒……”她剛說完這句話立刻意識到不對。

“一胎都不愿意生，哪里來的二胎？放開幾胎都沒用。”

那也不一定，孟蘇瑤眨眨眼，非一線城市，比如自己老家那邊就愿意生得很。年輕的寶媽們都愛生一兒一女，湊個“好”字。

孟蘇瑤正在琢磨著怎么回他比較好，面煮好了，她打了個雞蛋進去。誰知屏幕那頭又飄來一句話：

“你有沒有同學正在找工作的？可以推薦過來。”

孟蘇瑤想起昨天會上周云毅說要招新人的事，“我去問問，不過現在畢業這么久了，大家應該都有工作了。”

周云毅似乎不急，“你去問問，人事這邊也在招。新人到崗至少也得到元旦后了，到時候，你幫著帶帶吧。”

孟蘇瑤有些受寵若驚，“我嗎？可是我資歷不夠誒。”

周云毅發來一個捂嘴笑的表情，“來了都大半年了，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了，你比以前也進步不少。我反正對你有信心，你也應該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孟蘇瑤捧著手機，癡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