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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面具

樂因見的傷慢慢好起來,施別爾寸步不離的照顧。二人之間默契的什么都沒有說,一個不問,一個不答。仿佛從未發生過,如同以往。直到有一天樂因見主動開口想要回家,南杉想了想同意了。

施別爾陪同樂因回了古宅,施爸爸施媽媽見兒子已經康復也未再多留,先前一步回了國。

回家的那天下著小雨,空氣中霧蒙蒙的,混雜著花香,十分好聞。回到家的樂因見并沒有回房,也沒有去畫室。似乎那天的血把畫室的一切都抹去了,樂因見有一些抗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那里,不再是純粹的自己了。

不和任何人溝通,只是她把自己關在影音室,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兒時與爸爸媽媽的錄像。小時候的她去了很多很多地方,不過留的時間最久的就是國內,因為她喜歡施別爾,總是求著爸爸媽媽帶她回去。那是最幸福的時候。

這天,樂因見有些渴,準備出門去廚房拿點水,途徑書房的時候,傳來一陣東西摔碎的聲音,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兩個人在可以壓抑自己的聲音,但是很明顯起了爭執。

“南杉,你再說一遍!”

“怎么,再說一遍你是準備如何欺騙她的嗎!”

“你知道這不是重點,那些人...”

“那什么是?如果不是你刻意給了他們機會...”

什么是...可以給了他們機會...樂因見臉色煞白,

“呵呵,南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做了什么?”

“是嗎?那可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再利用因因,”

“誰先利用還不知道呢,施別爾,你說呢”

“你...”施別爾一時語塞,沒錯,這一切的源頭是他,盡管他說服自己一遍又一遍,但是事實無時不刻在告訴他天真的后果。

南杉眼里愈發陰暗,誰都沒有注意。

樂因見沒有再聽,像沒有停下一般走向影音室。看著畫面上媽媽的笑顏,卻覺得愈發難過。

“媽媽,是不是,我就不應該活著。”

“別爾哥哥變了,哥哥也變了,所有人都變了。”樂因見蜷縮在角落,緊緊的環住雙腿,努力的把自己盡量小的存在在這個空間。

啪嗒,是門打開的聲音。

“因因,我們談談吧。”樂因見沒有抬頭,“最后一次。”

施別爾輕輕地做到她的旁邊,摸了摸她略微有一些亂的頭發,“瞧瞧你,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施別爾沒有在意樂因見有沒有聽,或許,他只是在說給時間聽,“你知道嗎,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好漂亮,像學校里女同學整天抱著的洋娃娃一樣。那時候我就想把你藏起來,但是我知道這不可能,世界上有什么辦法可以把一個大活人占為己有呢?后來我知道了,是永遠。我是不是很少和你說我愛你,所以你那么不自信。那時候的我太驕傲了,不屑于去說。沒等陪你到老,這生活就好好的給我上了一課。樂因見,你說為什么我是施別爾呢?”

樂因見眼眶微濕,是啊,這對名字,注定了終究不適合在一起。

施別爾抱住樂因見,“我要走了,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準備起身,樂因見下意識拉住他,“我們...”

“我們可不可以......”樂因見抬起頭望向施別爾,“我們不要再遇到了,好不好。”

施別爾眼角流下一滴淚,笑著應到,“好,不相遇了。”不見不語,無緣無份,便可無痛無傷。

“我送你,”樂因見緩緩的扶著施別爾站起來,“你等我一下,好嗎?”

“好”

施別爾扶著樂因見回到房間,在門口等了一會,樂因見走出來,“好看嗎?”

“好看”施別爾點點頭。

樂因見沒再說什么,拉起他的手,直到要上車,樂因見才開口道,“可不可以讓我開車送你一回。”

施別爾沒有拒絕,這是曾經的諾言。

那時候施別爾事業初成,樂因見也不好意思去多打擾他,于是想破了腦袋瓜子才想到一個可以幫到施別爾的辦法,學開車!于是乎施別爾早出晚歸,樂因見也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比施別爾還晚回來。有一天施別爾凌晨回到家,卻發現樂因見并沒有在房間,拿起手機才發現已經黑屏沒有電,好不容易等電沖到可以打開手機,就被十幾個電話提示嚇到,全部都是樂因見的。可是他再打回去的時候,卻顯示手機已關機。急得不行的施別爾只好拉著好兄弟蘇長登滿街亂找,警察局也無法出警。正當兩個大男人急的手忙腳亂的時候,樂因見開著她的小車搖搖晃晃的回來了。原來南杉見她學車學的起勁,索性買了一輛車讓她多練習。這天她大著膽子將車開去訓練場,由于練的晚了,沒看清路,直接開過頭找不回來,打給施別爾卻一個沒接。最后手機沒電,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在路邊等好心的順路人領著她回來。

施別爾本想好好教訓她一頓,可是看著她跑下車抱著他委屈的大哭的時候,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蘇長登說的沒錯,樂因見的嬌氣是施別爾慣出來的。

后來施別爾怕她再開著車到處亂跑,在等她拿到駕駛證后,再也沒有讓她碰過車,只是答應過,等畢業了,會讓她每天送他上下班。那時候施別爾天天被蘇長登拿這事笑他,哪有女人送男人上下班的。

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

樂因見小心地開著車,施別爾是不是告訴她下一條路該往哪開,仿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誰都在笑,很開心的笑著說曾經。

到了機場,樂因見卻沒有再送他,“我看著你走,好像每一處都是我先離開。”

“...好,再見,樂因見。”

“再見...施別爾。”樂因見眼角醞著眼淚,可見在很努力的讓這一次分別變的平常一些。再見,我的別爾哥哥。施別爾走的很慢,樂因見也沒有離開。良久,施別爾忍不住回頭,卻看見樂因見仍然站在車邊,風有些大了,吹得她的裙子亂飛,樂因見沒有在意,只是在看到施別爾時,再次說了一句話。

風太大,施別爾沒有聽清,好像...好像...是,施別爾突然心跳的厲害,不安的恐懼感再次襲來,“不會的,不會的......”施別爾安慰自己,他立馬放下行李奔向樂因見,可是已然遲了。樂因見迅速將車開離候車道,速度很快,太快了!施別爾立刻喊了一輛車跟上,隨時給南杉打了一個電話,

“南杉,因因有點不對勁。你快派人攔住她的車!”

“什么?”

“沒時間解釋了,快!”施別爾把樂因見的動向告訴南杉后,催促著司機再開快一些。

很快,樂得車出現在樂因見車的背后。樂因見似乎是有目的的開著,施別爾不敢讓車隨意去阻攔,只希望她只是想發泄一下。直到前面出現一座橋,施別爾不安的預感愈來愈強,他不停地撥打樂因見的手機,可是沒有接。越來越近,只見樂因見突然一拐,直直的將車撞向欄桿,直沖河底。

“不要!”施別爾跑下車,可是他阻止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南杉趕到現場的時候,直接給了施別爾一拳。施別爾沒有反擊,此刻的他寧愿陪樂因見一起在那輛車上。施別爾跪在被撞開的欄桿處,河很深,車已經被淹沒到車尾,救援隊及時趕來,正在想辦法將車撈出。可是人找不到,車里面空無一人。

“呵呵”施別爾下意識的抓住被撞開的圍欄,似乎感覺不到被割傷的疼痛,“我怎么會沒想到呢?”

南杉深深的看了一眼施別爾,沒有說話。

救援持續了一天一夜,終于在偏下游處找到了在岸邊的樂因見。南杉不再允許施別爾見樂因見,施別爾沒有反抗,從某一刻起,他害怕見到她。

他每天都在等,等一個消息,此刻的他,不知想等的是什么。

兩天后,南杉打了一個電話給他。

“因因想見你。”沒有多余的話語,便掛了。

施別爾振作起來,強迫自己笑著面對。在醫院見到樂因見的時候,樂因見在重癥病房,跳車時水壓給樂因見的內臟造成強烈的沖擊,玻璃碎片幾乎盡數被水打入體內。此刻的她無比虛弱。

施別爾坐到病床旁,給病床上的她理了理額頭的碎發。就像每一次樂因見感冒窩在被子離一樣,那時候的施別爾就會耐心的陪著她直到退燒。樂因見喜歡生病,因為她的別爾哥哥會陪著她,滿足她所有的要求;可是有時候也討厭生病,因為她怕疼,可是醫生總是說打針好得快。曾經樂因見為了讓醫生選擇開藥而不是打針,想了好多辦法。

如今她一樣怕疼,現在的她終于感覺到痛了,“別爾...別爾哥哥,我...我...”

“什么...”施別爾俯身,“不急,慢慢說。”

“我好疼啊...”

施別爾握緊拳頭,卻極力溫柔的撫摸著樂因見沒有血絲的臉,“乖,一會就不疼了,誰讓你調皮,恩?不會開車為什么要開那么快?”

樂因見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沒有說話。

施別爾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喃喃道,“因因,我們哭一下,好不好。”

不要笑了,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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