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武林大會的開始時間還剩七天。
又是一隊人馬趕到了滄州,正是天地鏢局,總鏢頭叫孫礪,他的大徒弟叫貝塔,他們半個月前剛把一批荔枝運到長安去,來不及喘氣,就火急火燎的一路奔波,來參加武林大會。
路上,碰到了清音閣和瑯琊書院,便一起結伴而行。
另一邊,陰陽宗和藥谷也到了滄州,路上又碰到了天罡劍派,三個門派在掌門敘舊了半天,決定去酒館歇腳。
酒館中,元青正在跟太子匯報這些江湖中人的行蹤。
太子漫不經心聽著,注意力大多數集中在“楊大俠自傳”的說書中,此時劇情已經講到了柳鞅的部分,本來大多數聽眾都習慣了聽楊清風和聞笛的故事,忽然換了個小人物單元劇還挺不習慣。
但是,當講到玉面土豪王錢老吉登場、柳鞅下跪認義父那里,所有人都爆笑如雷,就連沉穩的太子都笑了。
“糙,錢老吉不就是附近的錢家老爺子嗎,我以前還去他家送過貨呢,是個挺和藹的老頭,話本里竟然出現了我們身邊的人。”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驚訝道。
其他人也紛紛猜測起錢老爺子和主角團的關系,以及柳鞅后來是否與楊清風他們產生了交集。
“原來如此,那沈小姐和蕭小姐竟然差點被人賣了,幸虧這個柳鞅挺身而出啊。”元青有些佩服此人。
與此同時,藥谷、陰陽宗和天罡劍派也已經上了酒樓,紛紛入座,剛聊了沒幾句,注意力就被不遠處的說書給吸引了。
陰陽宗宗主魯不死大手一揮,派了個弟子去聽聽情況,那弟子聽了一會兒,滿臉憋不住笑地回來匯報:
“好像在講什么‘楊大俠傳奇’,還挺有趣的,我問了一下,周圍人都說這不是故事,而是類似于自傳,所有劇情都是里面主人公真實經歷過的,然后讓他的一個朋友寫的,而且——”
“而且什么?”藥谷巖塵道。
“而且,這個話本故事里似乎還有吳天賜,還把他寫成了暗害武林盟主的大反派!”那弟子哆哆嗦嗦道。
“什么!”三大掌門同時驚訝。
——
另一邊,吳天賜正在屋里用功。
最近他后面很煩躁,娘光說練了這天一御空就能成為高手,但她沒告訴自己這玩意兒有多難練,他研究了好幾天,至今還沒入門,有點想放棄了。
今天已經練兩個時辰,感覺自己夠刻苦了,加上嘴里淡出鳥來,便偷偷叫了兩個侍女,一邊發泄一邊喝酒吃肉,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握著豬蹄兒,吃的老香了。
畢漾蒂一回來就看見兒子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死鬼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吭哧一腳把兒子踹進了墻里,又是啪啪兩巴掌,五行毒掌落下,把這兩個無辜的侍女給拍死了。
“啊!我的朱清!我的小舞!”吳天賜見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香消玉殞,心里悲傷萬分,不由得涌起對親娘的憎恨!
“還敢瞪我!”畢漾蒂也狠辣勁兒上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腳狠狠蹬去,登時就廢掉了兒子的命根子!
“啊!”吳天賜慘嚎一聲,疼暈過去。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廢物,那我也不需要這樣的兒子,你這樣的廢物也沒有延續后代的必要……桀桀,兒啊,別怪我狠毒,你若不經歷這慘烈的疼痛,就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強者!”
畢漾蒂仰天陰笑了一陣兒,一揮手,屋外的人就帶進來十幾個活人,都是她抓來的災民。
“他醒了就告訴他,想報仇,就變得不擇手段變強,用這些活人修煉毒功,可以一日千里,他要是殺不完的話,你們就替他殺!”畢漾蒂撥弄著指甲,恐怖一笑。
“是!夫人。”這群死士皆是被畢漾蒂下了毒藥給控制了,十分聽她的話。
畢漾蒂這才施展天一御空,飄然離去。
——
另一邊,殷笑回到客棧,這次他卸下了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老男人臉。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從屋里跑了出來,急忙問:“爹,‘楊大俠傳奇’話本你弄到了嗎?”
殷笑無奈一笑,寵溺地摸著女兒的腦袋道:“瓊兒啊,那話本還沒正式發售呢,我總不能搶人家說書先生的吧?不過我有內部資源,總算給你搞到一部最新的手抄本。”
說完,還沒開始拿呢,就被女兒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會兒,神不知鬼不覺掏了出來,笑的呲牙咧嘴的就翻看了起來。
殷笑深吸一口氣,道:“看話本有什么意思,你爹我這趟出門,可是見到了楊清風本人。”
“什么!”殷瓊把話本兒一扔,撲到親爹面前,眼珠子瞪大了:“爹,你說你見到楊清風了?他長的帥不帥,武功厲害不?”
殷笑呵呵道:“還行吧,算是英俊,不過比起為父年輕時略遜一籌,為父和他比試了一番輕功,他勉強與為父拼了個平局。”
“什么?不可能吧!”殷瓊皺緊眉頭道:“他可是會流影電光閃啊,不得把爹你給甩飛了?他肯定是讓你了。”
“胡說八道,我一個老前輩,他用的著讓我,我讓他還差不多。”殷笑繃不住了。
“對啊,正因為爹你是老前輩,為了不讓你丟面子才讓你嘛,肯定是這樣,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又有正義感,還會做人。”殷瓊說著說著眼睛又開始泛星星。
“不行!絕對不行!你不準喜歡那小子。”殷笑連忙擺手,制止女兒這天真的想法。
“什么?爹,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家,覺得他配不上我?我不在乎!”殷瓊一插腰怒道。
殷笑真的笑了:“女兒,你算哪根蔥?你想錯了,是你配不上人家啊,他悟性很高,機遇又好,早晚會成為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正所謂金鱗豈非池中物?又怎會為了區區兒女情長浪費光陰……更何況,唉!”
殷瓊這下認清了現實,眼神失去了光,喃喃道:“更何況什么?”
殷笑嘆氣道:“他與為父一樣,皆是重情之人,瓊兒,你娘死后,我這么多年再未續弦,你看過話本就應該知道,里面有一個無名女子與楊清風關系曖昧,雖然尚未私定終身那女子就死了,但我這幾日經過旁敲側擊,看得出楊清風已無對情愛之事的欲望……
不知你發現沒有,這話本里所有人都有姓名,就連無名老人后面都解釋了叫做李明遠,只有這個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名字,想必是楊清風特意叮囑了他那寫書人朋友,隱去了她的名字,為什么這樣做,只因他對那女子太過愧疚,不愿世人去追溯這段往事。
瓊兒啊,你已經無法走進他心里了,任何人都不能!”
說到這里,許久沒有聽見回聲,殷笑低頭,發現女兒眼中竟已噙滿了淚珠,不由問道:“你這是——”
“沒什么,爹,我以前只是把這個話本當故事看,作者寫的有趣,主角接連獲得各種機遇,我總以為他應該是活的很瀟灑的,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英雄的心里藏著這樣深的傷痛。”殷瓊擦了擦眼淚,不復開始的歡欣雀躍。
“唉,真正的江湖就是這樣啊,所謂的快意恩仇都是說書人口中的假象罷了。”殷笑抱了抱女兒。
——
另一邊,楊清風正沉浸在修煉流影電光閃中無法自拔!
最近一段時間,他這邊兒沒什么事兒,就靜靜等著武林大會開始就行了,前幾天殷笑和謝秋煙的到來也給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有人開始按照正常節奏生活。
柳鞅閑著沒事繼續寫話本最新劇情,實在沒什么劇情,就寫點日常,反正這個小說已經爆了,不趁機多撈點那不傻帽了嗎。
沈卿雁刻苦修煉,已經練出了屬于自己的內力,讓禪念大師把自己的十年內力收了回去。
小桃和蕭蕓、趙靈蘊、周凈四女閑著沒事就出去吃好吃的,回來就各種乒乒乓乓打來打去,切磋身手,按照武力排行,目前是小桃>蕭蕓>趙靈蘊≥周凈>沈卿雁。
而男子中,武力排行比較復雜,要說單體攻擊和防御力肯定是聞笛,要說身法那就是蘇寒,綜合實戰能力則是楊清風,但只有柳鞅是公認的最弱,徒有內力,成天除了寫小說就是調戲他的三個老婆。
所以,這天天氣不錯,楊清風就提出要和蘇寒比試一番。
蘇寒也沒有拒絕,打唄,正好他也好奇流影電光閃有多快。
于是,楊清風咧開嘴笑了一聲,運起十成功力,加上外放罡氣護體,腿往地上一蹬,地面瞬間踩出一個空氣坑,下一秒,楊清風已經化作殘影!
蘇寒心中大驚,太快了,自己竟然幾乎看不清他現在在什么位置,于是連忙施展身法來回快速騰挪閃躲。
說實話,這個速度對于楊清風自己來說也太快了,自己都有些分辨不出自己跑到哪里去了,速度越快意味著大腦要處理的信息越多,所以自己必須事先計算好所有障礙物的位置,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因為速度太快來不及剎車而撞車。
好在兩人找了個比較寬敞的場地,沒什么障礙物,兩人都比較適合發揮,楊清風迅速來到蘇寒身后,就是一道劍指斬出。
蘇寒的預判本能也異于常人,隨意一扭肩膀便躲了過去,還未來得及轉身,楊清風再次借著慣性在地上漂移,同時雙手紛飛,劃出更多劍氣。
蘇寒躲避了一陣,便覺得十分窒息。
天一御空的優勢是在空中,而地面是流影電光閃的主場,自己還是太吃虧了,于是用掌力擋下一波劍氣后,整個人翩然而飛,騰行在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借的力,只是將身體一翻滾,再次飄飛了一段距離,落到一棵樹的樹頂。
楊清風微微瞇眼,這次他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御空的秘訣在于持續的體內發力,原理應該類似于在體內持續綿密地運轉真氣,把身體當做一個共鳴空間,而真氣就好比在里面用錘子敲打,每一錘落下,身體就會獲得震動的動能,把這股動能收縮于一點爆發出來,就能實現自己把自己推著飛的壯舉。
等到自己第一次借力飛行的慣性開始下降時,再將體內真氣像拉彈簧一樣繃緊,然后身體彎曲如弓,借著這股繃緊的真氣再次把自己彈飛出去,這就是天一御空長時間飛行不落地的秘訣!
不過,理解歸理解,這體內真氣如何繃緊釋放,自己也沒有頭緒,胡研究的話容易把自己練廢,以后有機會了再套套話吧。
楊清風眼中興奮之色大振,對于比試的輸贏已經不在乎了,他已經學到了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