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衛兵將高篤押送到敢死營。
“我是百夫長，有什么事兒嗎？”方碩上前說道。
“他犯事兒了，上面讓我們把他押到敢死營叫吳寶貴的千夫長手里。”一個衛兵開口道。
“吳寶貴是我的長官，交給我就行了。”方碩說道，“請回吧。”
“那人我就交給你了。”
見兩個衛兵離開了，方碩回頭沖李錦書說道：“我去跟我上面的千夫長說一聲。”
李錦書走到高篤面前，一邊解開高篤被綁著的雙手，一邊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高篤臉上青了一塊兒，左邊耳垂上還結著血痂，笑道：“沒啥。我之前什長吳福貴你還記得吧。”
“記得，就是老是找你茬的那個吧。”李錦書點了點頭，道。
高篤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咧開嘴，露出大白牙，說道：“我把他腿打折了。”
李錦書本來十分擔憂，但看見高篤開心的樣子，也笑著問道：“痛不痛快？”
“痛快！”
另一邊方碩來到了自己的長官——吳寶貴帳內。
吳寶貴身材矮小，眼睛也很小。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帳內的椅子上。
“是方百夫長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吳寶貴問道。
方碩略一抱拳，說道：“剛剛衛兵押了個人過來。”
“是叫高篤嗎？”
方碩猶豫了一下，他明白這件事經不起盤查，所以回答道：“是。”
吳寶貴站起身，走到方碩面前，“這小子把我弟弟的腿給打斷了，方百夫長，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方碩低下頭，直視吳寶貴的雙眼，“千夫長，您不妨說的清楚些。”
“我不相信你是個蠢人。”吳寶貴踱回到自己的椅子旁，坐了下來，“我的面子，你給還是不給呢？”
吳寶貴的那一雙眼睛只剩下了兩條細縫，哪怕再仔細，方碩也瞧不見其中的神色。
“沒什么事兒，屬下就告退了。”方碩略作抱拳，轉身離開了。
一回來，方碩就把情況和李錦書和高篤等人說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就算我，或者再加上李屹，我們護得住高篤一時，但往后該怎么辦，這仗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打完的。”方碩說道。
紅鴉跟藍鴉站在一旁沉默不語，李屹皺著眉頭卻事說不出什么辦法。
“哼！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也有后天八重，我不信搞不過他。”高篤憤憤道。
“不行的，在這敢死營動手，掉腦袋的肯定先是你。”紅鴉道。
“我明天跟頭鴉說說這件事。”李錦書開口道。
——
翌日上午。
李錦書手持長槍操練著槍法，趙逢春雙手抱在胸前，在一旁看著。
“不錯。學的挺快的，看來你在槍法上確實有些天分。”趙逢春點了點頭道。
李錦書收槍站定，走到趙逢春身邊，說道：“頭鴉，就是黑鴉那邊有點事……”
聽完，趙逢春平靜地道：“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我憑什么幫你？”
李錦書一愣：對啊，憑什么？
他想了想，然后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拇指大的金坨，遞到趙逢春面前，問道：“這個，可以嗎？”
趙逢春伸手拿過金子，掂了掂，說道：“你去把吳寶貴叫過來吧。”說完，趙逢春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好！”李錦書興奮地答應道。
不一會兒，李錦書領著吳寶貴進了趙逢春的營帳。
吳寶貴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禮，禮畢問道：“不知趙大人找我何事？”
趙逢春沒說話，摳著自己的指甲，過了幾息才說道：“最近敢死營缺人，你有什么動作都給我收一收。”
吳寶貴也沒有辯解，低頭應了一聲：“是。”
趙逢春擺了擺手道：“去吧。”
“是。”
待吳寶貴走了，趙逢春沖李錦書說道：“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兒記得找我。走吧，接著練槍去。”
李錦書舒了一口氣，跟著趙逢春往外走去。
趙逢春走著走著，突然回頭道：“你回去跟方鴉說一聲，就說他到了后天九重，我就讓他當千夫長。”
——
眨眼，半年已過。
云層之上的黑色宮殿里，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坐在寶座上。
“殘月。”宮殿里憑空響起一個聲音。
殘月壇主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教主，您來了。”
“嗯。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不出一月內就能有結果了。”殘月壇主說道，“還有一件事，烏良不知去向，屬下認為他已經死了，但這件事十分蹊蹺。”
“事情抓緊，我已經等不及了。”
“教主？”
黑色宮殿里空余殘月的聲音回蕩。
——
半年過去，李錦書已滿十七，到弱冠之齡也不過三年爾爾。
半年前，西夷人驀然銷聲匿跡，停戰了半月，彭俊成下令攻入西夷，卻不料西夷人早有準備，王朝軍頓時陷入苦戰。短短半年，交戰不下百次，有時一天兩戰甚至三戰四戰。
兩國不斷投入大量兵力，兩國交界處儼然成了一處大磨盤，只是流下來的都是血漿肉末。
半年過去，李錦書已練至后天九重，將要晉入先天。同時，從趙逢春那學來的《乘風槍法》也日漸嫻熟。
青云曾說，戰場的血煞之氣能消磨他體內的雷劫之力。李錦書感覺不到雷劫之力有沒有消失，但他能感覺到這半年來他修煉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了，如今已經一只腳踏進了先天的門檻。
也許，我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
李錦書側頭躲開刺來的長戈，弓步送臂，將槍尖捅入敵人的胸膛。
好像說這話還為時尚早。
“錦書，想什么呢？”李屹開口道，“想我給你收尸嗎？”
“哈哈哈，白鴉你小心別死了。”高篤舞著一柄長劍，高聲回應道。
“說點兒吉利的吧。”方碩說道。
紅鴉和藍鴉永遠是形影不離，在戰場上他倆也是相距不超過兩步，相互配合，不求殺敵，但求自保。
話說李錦書雖已經到了后天九重，但他不是千夫長。他上面是方碩，一起的還有李屹、高篤、紅鴉和藍鴉。
六個后天九重自成一隊，這是趙逢春默許的，在這南部戰場，他們自保已經沒有問題。
六人聽見鳴金的聲音，相互看了一眼，就開始撤退。
回到敢死營，李錦書剛剛坐下，拿起水袋喝了口水，就聽見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大將軍急令，全部兵力支援中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