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版豪華林肯車內,悠揚的歐式古典樂環繞。
一身著正裝的男子單膝跪地,正在匯報情況:“董事長,王子倩死了。我把監控黑了后,親自確認的。”
“那她今天有沒有什么異常?”被男子稱作董事長的中年男人襯衫領口敞開,露出古銅色的皮膚,精壯勻稱的身材,沒有絲毫贅肉。
“和往常一樣,沒有。并且她履行了約定,沒有說出那件事情。與她最后見面的是她弟弟的同班同學,名叫喻錦陽。”
“哦?那他們說了什么?”男人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細細品了一口,發出酣暢的聲音,仿佛一切事情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您交代的,向女士的有關事情沒有提及,只是閑雜俗事罷了。”不過當時受到了輕微電波干擾,病房里有一段話他沒聽見,但也不傷大雅。
他繼續補充:“她的住院治療費用已經全額繳清,另外允諾她的錢已經打至她所說的賬戶里了。”
“我對你說了多少遍,我們要尊稱向女士為陸夫人。我們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陸先生的,做人不要忘恩負義。”他說話的語句透著怒意,抬起長腿踹了面前的男子一腳,隨后又優雅地放回,“懂了嗎?”
他心道,這王子倩可真能啊,本不該回國的她,被一場大火,硬生生與家人相處了近三個月,真夠貪婪。
“懂了,屬下下次一定謹記。還有,上次董事長您要我查的有關那張照片的事情,恕我無能為力,當天警局就刪除了有關這張照片的信息。我翻閱了警局各大交通事故網站的死亡和失蹤人員匯總記錄,還是找不到。”
等了許久,他見董事長還沒回話,冒昧地抬起頭,看了看。
“這世界真小啊。”董事長抿了口紅酒,對著窗外笑了笑,發出感慨,“你做得不錯,月底給你加工資。”
活著的人在死亡名單中怎么能尋找到呢?
他放下酒杯,將散落的襯衫扣子扣上,系上領帶,拍打去衣服的褶皺,瞬間變成成功的商業人士。他打開車門,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是時候去漸漸他的寶貝女兒了。
......
“向姐兒,你怎么不找早跟我說這種事情?”李桐拉起向婷落一只手臂,搖晃著。
王子越仍留在醫院處理他姐姐的后事,他們三站在那也幫不上什么忙,只好離開了。
“我以為你知道。”向婷落面無表情的說道,她察覺身后的腳步聲放緩,不自覺地轉過頭,見喻錦陽仍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皺了皺眉,心想,她還是少管閑事吧。
“這個新詞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一說起這個詞匯我就想起中午廁所掃地大媽似笑非笑的面龐,想起她看著我說的......”李桐仍在滔滔不絕,有說不完的話語。
她正思索著向前走,突然被一個寬廣的身軀擋住了路。
“誰啊!”李桐悶悶不樂道,她抬起頭,想一探究竟到底是哪位不長眼的。
她看見眼前的人,眼睛瞬間散射出興奮的光芒。她向前一步,環住中年男子的腰,大叫道,“爸爸!”
爸爸?向婷落心中有著許多問號。眼前這個春光滿面,寬肩窄腰,身材勻稱的男人,是李桐的爸爸?這也太年輕了吧!
中年男子樂呵呵地說:“剛才我在車里坐著,向窗外看去,想著怎么有個女生長得和我的漂亮女兒這么相似,原來就是我的女兒,是爸爸年紀老了,眼花了,讓你在這曬這么久的太陽。”
他雖說著話,但目光在向婷落身上停留,這令向婷落渾身不自在。雖然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成熟的魅力,但他那雙和李桐相似的琥珀色眸子盯著她,讓她感覺如芒在背。
“叔叔,我們認識嗎?”向婷落禮貌發問,她被李桐父親的眼神打擾了,不管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她還是要提醒他一下,“可我沒見過叔叔您,能不能別總盯著我看,這讓我很不自在。”
“實在抱歉,只是我經常聽桐桐說起你的事,所以很感興趣。”他向向婷落恭敬地鞠了個躬,表示歉意。
“爸,你什么時候認識了向姐兒了?我有和你說過嗎?”李桐很疑惑,雖然她老爸確實每天很閑,但是她心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家說家事,在學校說學校之事。
她確信,她在老爸面前從來沒有提及同桌叫向婷落。
“不是在開家長會時見過了嗎?”
“見過了?”向婷落聲音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她摁著太陽穴,好似腦中有個開關即將被開啟。
她可從未參加過學校的家長會。
“爸——”李桐站在他面前,嚴聲和止他繼續說話,“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和媽媽告狀,你今晚就準備在沙發上睡吧。”
她老爸幾時開過她的家長會了?
向婷落確信了他在撒謊,腦袋中的不適感稍微減弱。
“好好,我不說了。”他見向婷落身后一個少年正盯著他,他的眼神如同狼崽護食般兇狠,連忙閉嘴。
向婷落戳了戳李桐的胳膊,附在她身邊耳語了幾句。
李桐瞬時睜大了雙眼,雙手合攏,打了一個響亮巴掌聲。
她拉起她老爸的手,說道:“爸,你給班主任打個電話,我有個同學的親屬去世了,幫我同學請個假,順便和我們三人一起!”她使勁地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
她在心中竊喜,還是向姐兒想得周到,現在這個時間點,馬上就要上課了,他們從醫院到學校的時間怕是趕不上了,提前請假以防萬一。
“好好,你先放手。”他壓制著心頭的怒意,伸手抹去額頭的汗珠。
隨后,他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喂,是李老師嗎?”
“對對對,我是李桐的爸爸。”
“是這樣的,我女兒同學的親屬去世了,想給他請個假。”
“名字啊。”
他捂住電話的話筒,小聲詢問李桐:“名字?”
“王子越。”
“叫王子越,對,就是這樣。”
“好的,再見。”
他放下電話,皺著眉頭,問:“行了嗎?”
“爸!”李桐氣急敗壞,“你沒說我們仨的名字。”
“人家的親屬去世,你瞎湊什么熱鬧?走,爸爸送你去學校。”他轉過頭,問其他兩個人,“要一起嗎?”
“不了,我們兩做電車。”向婷落立即搖頭拒絕,她總覺得李桐老爸對她不懷好意,看她的眼神與他人不同。
她用手肘碰了下喻錦陽,示意他回話。
“對對,我們有電車。”說完,他拉著向婷落的手去往停放電動車的地方。
“喻錦陽,我總會覺得咱們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向婷落總覺得手中空空,有些不自在。
“管他呢。”
李桐坐在加長版的林肯豪車,心道,總算有個歇息的地方了。她放下手上的東西,累死她了,抱著這些忙活了一中午。
她看著汽車座位上散落的書籍,她是什么時候拿著的這些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