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就是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吧，可以和你互相依靠真好，”徐佳再次受到了感動。

“你們好深厚的感情，讓我都好羨慕呢。”那個總算在病房角落護士專用休息桌邊坐下的年輕美女護士，看著面前的徐佳和樂樂，流露出了滿臉羨慕妒忌恨的表情，又自怨自艾道，“我都沒有這么好的福氣遇到我命中的那個他，不怕你們這對兒笑話，長這么大我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戀愛過，你們說我做人是不是好失敗呢？看著你們就讓我感覺這個老天好操蛋啊，為什么對某些人和事那么眷顧，又對另一些人或事那么殘忍呢？”

“姐姐，你眼界太高了吧，俗話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紙。只要您吶，稍許放低一點姿態，您這么漂亮，還不是要被男人搶著追嗎？你都不給別人機會，那有什么辦法啊。”徐佳很認為理所當然的懟道。

“也不是你這一說，是我們的職業限制好嗎，我們醫院醫生都是結過婚的，護士又都是我們這幫女孩子，同事之中沒有男孩，跟男孩子接觸不到，外面認識，網上認識又不熟悉，騙子那么多，你說該怎么辦？而且我們大學護理專業也是一班清一色的女生，都沒有男同學，大學里也沒有機會談戀愛啊，說來說去，還是職業選擇限制了我們的戀受機會，”美女護士無奈的說道。

樂樂似乎理解的面無表情點頭，只是隨即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說道：“護士職業還真是冤屈啊，談一場正式戀愛的機會都這么難呢，只要不是隨便的女人還真是麻煩呢，可以理解，現在的女孩子都想嫁給戀愛，而不想隨隨便便找一個不熟悉的人草率為結婚而結婚。”

“隨著時代的改變人們的觀念也變了嘛，對于終身大事真的不甘愿將就，尤其我們做護士的工作還忙碌，總有值不完的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有做好隨時待命，被召回醫院加班的準備，壓力也很大，也沒有空余時間去戀愛呀，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光飛逝，就一天天耽擱下來，眨眼快奔三了，”美女護士又抱怨道。

“愛情？女人真是為情而生，”徐佳若有所思，點點頭，“女人怕是不相信一見鐘情，而是膽小懦弱慢熱得很，依賴于日久生情，所以總是沒感覺，沒有那種真正心動的感覺，要是男人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碰到漂亮女人就心動呢，根本經不起誘惑，只是女人不可能這么隨便的配合，所以也沒有幾個男人這么容易的得逞罷了。”

“對，就是日久生情，沒有與小哥哥日常長期相處的機會，哪來的日久生情呢？所以就更談不上戀愛了，”樂樂似乎突然被自己的見地都嚇了一跳。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美女護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突然也是口中反反復復念叨起來，似乎是在久久回味。

徐佳這小屁孩貌似隨口一說，都給她好好上了一課。

隨后，三人都是陷入久久沉默，再是無話，病床上的徐伽卻是被各種價格不菲的藥物麻醉著，躺在那里安靜的昏睡，盡量減少了病人的痛苦。

……

直到后半夜之后，徐伽突然醒轉了，再是安靜不下來，坐臥不寧，先是在徐佳和年輕美女護士的雙雙攙扶下上了趟廁所，然后就是要徐佳陪坐在他的床頭，與他閑嗑牙，尋求面對死亡恐懼的心理慰藉。

病人到這時候，只要是精神稍微清醒點，就總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度日如年，焦灼煎熬，一刻也不得安寧，尤其最害怕孤獨。

徐佳現在就深切的體會到了老爸的這種心理崩潰，生念斷絕的六神無主狀態，同時還有伴隨他身體各項生理機能衰竭誘發的并發癥，帶來的不堪忍受病痛折磨，時不時從口中咳出一團血來觸目驚心，令人恐慌心悸，又提心吊膽。

不多時又從肚子里拉出一攤血來，污了衣服和床單，這還沒完，原本才剛上完廁所不久，小便又失禁了。

他口中也伴隨著發出了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聲，各種并發癥也是沒有稍停，真是能夠把人都逼瘋了。

癌癥晚期病人到底有多痛苦，有多慘，沒見識過的只怕不能體會到，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

后半夜為了照顧老爸，徐佳和女護士，樂樂都忙碌不可開交，終于知道了什么是身心俱疲，不得片刻安寧。

“不行。”樂樂搖頭，她苦笑著說道：“徐叔叔這樣太折騰了。護士姐姐，你還能不能再給徐叔叔打上幾針，讓他徹底安靜下來，這樣他太遭罪了，我們也難以應付啊！要是再出現什么病危的嚴重突發情況……-這可怎么辦啊？”

“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打瑪啡止痛，再打鎮靜劑讓他稍微安穩會兒，幾千上萬美元一針的最先進治癌美國進口藥今天都打過三針了，也不能再打了，”年輕美女護士看著一刻也沒有稍停，在病床上翻來覆去，不停翻滾，痛苦呻吟狀態中的徐伽，委屈的說道。

美女護士是現場三人中年紀最大的頭頭，她比徐佳和鄧樂兒都要理智冷靜，她身為值班護士，重任在身，務必要看護好病患，保證醫院醫療安全這駕馬車不會被他們趕到陰溝水渠里或者撞在堅硬的南墻上。

可是，現在這一刻還真是讓她為難了。鎮靜劑也不能隨便打啊，打多了，就和吃多了安眠藥一樣，病人有可能心臟停止跳動，就此一命嗚呼。

瑪啡有嚴格的定額監控，本質原本是各國嚴禁的毒品，極容易使人上癮，雖然有強效止痛功效，被拿來當作癌癥晚期患者的止痛藥，卻還沒到可以隨意使用的地步。

看著老爸猶如身處在煉獄，痛苦萬分，倍受煎熬的情況，徐佳也是揪心無比，實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自己心目中鐵漢一樣的老爸，也會有淪落到這一天這種生不如死，慘不忍睹的悲劇地步，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