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千樹只是一味閃避,并不還手,而李壇卻毫不收斂,招招致命,自從將靈妖真力修煉到化神境界后,藍千樹的應變能力也大大提升,絕非昔日可比,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李壇的進攻。
李壇見始終不能傷到藍千樹,更是惱羞成怒,便將腰間長劍掣出,展開劍法,如龍蛇游走,將藍千樹死死逼在劍法之中,藍千樹捏緊了拳頭,就要出手,可是看了眼遠處陳舊墓碑,藍千樹還是忍住了。
見藍千樹始終不還手,程桃在一旁看得又驚又急,而李壇也察覺到了藍千樹眼神的細微變化,心中一喜,劍法更顯得凌厲狠辣,如果這個家伙始終不肯還手,再挨延片刻,就算不能將其斃于劍下,至少也能廢掉其半條命。
藍千樹已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只是一味閃避,卻不料對方毫不收斂,再這樣下去,非要吃大虧不可。
看著李壇冷笑不已的酷寒臉龐,藍千樹心中忽然涌上了一層恨意,三年前這個家伙依仗修為在眾人面前羞辱自己,如今又對自己狠辣出手,毫無道理可講,自己無意與他爭斗,他反而越加得寸進尺,可見此人心地之兇狠毒辣,比之蛇蝎尚有過之,在這樣的情況下,若還只是一味退讓隱忍,只會使自己吃大虧。
李壇一劍向藍千樹胸口刺去,藍千樹側身避過,迅猛出手,一手握住李壇的手臂,一拳脅下砸向李壇胸口,李壇只知進攻,毫無防備,被一拳砸在胸口,頓時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鮮紅鮮血緩緩從嘴角流出。
站在一旁的手足無措的程桃微微睜大秀麗眼眸,驚嘆于藍千樹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剛才還在為他擔驚受怕生怕李壇傷了他,突然見到這一幕,心中突然涌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真是想不到,原來你一直都在偽裝,故意不出手,就是要我一心進攻,疏于防備,你才好趁機出手傷人,真是好深沉的心機啊。”李壇眼神冷厲,冷笑著看著藍千樹道。
藍千樹收了拳,并不說話,一只腳微微在前,腳尖對著李壇,一只手自然垂下,一只手微微向上抬起,保持著一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姿態。
“李壇,你夠了。”程桃再次站在了藍千樹面前。
她怕藍千樹惹怒了李壇,最終兩人大打出手,必然會造成傷亡,這若是傳進山門里被師傅知道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夠了?這妖怪打了我,這件事能就這樣算了?”李壇擦了擦嘴上的鮮血,看著藍千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笑意,“今天除非你殺了我,要么就是我殺了你,要不然,絕不善罷甘休。”
“你若要殺藍千樹,就先殺了我。”程桃也下定決心要維護藍千樹,雖然經過上次水戶城的事已足夠證明藍千樹修為并不低,可他不過才修行了三年,而李壇則是從出生起就在山上修行,李壇心機深沉,肯定隱藏著什么殺招,藍千樹與他爭斗,難免會吃虧。
李壇聽了這話,臉色更是沉了下來,“師妹,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卻要和這個妖怪一起來對付我?”
程桃深呼吸了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一字字道:“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李壇眼中充滿了血絲,冷笑道:“那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們兩個。”說罷挺劍刺來。
程桃就這么站在藍千樹面前,也不閃避,就這么閉著眼站在藍千樹面前,藍千樹見李壇沒有收手的跡象,怕傷了程桃,就將程桃拉開,上前和李壇斗在一處。
李壇忽然咬破手指,將鮮血涂抹在劍身上,然后將劍尖插在面前的地上,低聲念了一句咒語,叮的一聲,劍尖從土里挑起。
程桃見了,連忙對藍千樹大喊道:“你快走,這是血極劍陣。”
藍千樹不知厲害,聽到程桃大喊,才知道這劍陣非同一般,正待要跳出陣外,可為時已晚,劍陣已被祭起,藍千樹只覺得腳下土地一陣晃動,一個類似太極大褂的血色圖紋出現在他的腳下,然后聽到呲呲聲響,那血色圖紋變成一把把五寸長短的赤紅短劍。
成百上千把赤紅短劍將藍千樹籠罩在劍陣內,藍千樹的手臂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頓時就有鮮血從傷口里汩汩流出,還能聞到皮焦肉爛的糊臭味。
藍千樹不敢掉以輕心,便將畫天錐取了出來,望天一畫,就有數十棵粗壯大樹從劍陣內冒出,將藍千樹護在樹墻里,可那些赤紅短劍何其鋒利,再加上劍身溫度極高,很快那些大樹就都被斫成齏粉,并且燃燒成灰燼。
李壇站在陣外,著看著陣法內的藍千樹,一臉猙獰笑容。
程桃沖過來對李壇大吼道:“李壇,你快住手。”
李壇不管不顧,反而暗暗催動劍訣,劍陣中赤紅飛劍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藍千樹已感到有些許吃力,而且手臂上的傷口處還隱隱傳來一陣劇痛,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如何才能破陣?”
藍千樹一邊盡力閃避,一邊在尋思破陣之法。
見藍千樹情勢危急,一旁的程桃也是暗暗心焦,只得掣劍向李壇攻去,李壇對程桃毫無防備,被程桃一件刺穿了手臂,李壇痛呼一聲,見是程桃傷了自己,心中愈發惱怒,就將程桃手中的長劍搶了過來,一把抓住程桃的脖子,就要將她掐死。
程桃的雙腳漸漸離地而起,粉白的臉變得紫脹,李壇看了眼手上的傷口,又看著程桃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敢傷我,你不要以為我喜歡你,就不敢殺你。”
程桃艱難開口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李壇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臉色變得越加猙獰,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你愛我,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程桃已不能說話,兩眼翻白。
在陣法中的藍千樹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心中焦躁,可又無計可施,正在彷徨無措之際,忽然想到用靈妖真力或許能夠破開這個陣法,于是暗暗運行體內真力。
李壇忽然扭過頭,滿臉驚訝的望向陣法那邊,只見那些飛劍全部停止了進攻,懸停在空中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
藍千樹暗暗在體內積蓄這靈妖真力,分散在各個血府里的靈妖真力全部被聚集在丹田里,藍千樹紫脹著臉,忍受著靈妖真力在體內瘋狂收刮體內靈氣帶來的痛苦,準備一舉破開陣法。
忽然砰的一聲,劍陣被破開,那些赤紅飛劍瞬間全部折斷,嘭嘭嘭全部跌在地上。
藍千樹也因為體力透支過度,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李壇松開手,程桃就癱軟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起來,李壇一步步走到藍千樹面前,從地上撿起一把短劍,看著藍千樹冷笑道:“倒是沒想到,你這個樹妖居然能破開我的劍陣,真是小覷你了,不過,你現在還拿什么和我斗?”
藍千樹四肢酸軟無力,臉色蒼白如紙,艱難抬起頭來,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李壇低下頭來,看著藍千樹一字字道:“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李壇將手中的斷劍刺了出去。
程桃啊的叫了一聲,連沖了上去,雙手抓著李壇的手,就將李壇手中的斷劍刺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李壇睜著一雙大眼,嘴角扯了一扯,“為了這個妖怪,你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程桃臉色慘白,凄慘一笑道:“我說過,你要殺他,除非先殺了我。”
李壇松開了自己的手,看著緩緩倒在地上的程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一個妖怪,連命都不要了。”李壇不停地呢喃自語著,后退著,身形歪歪扭扭,神態瘋瘋癲癲,走進了陰暗密集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