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前方有條白線。”
“什么?!”伯顏汗一驚,順著兵士的指引向前看去,的確,廣元集的入口正前方幾步路的位置,畫有一條醒目的白線。
“這......”伯顏汗想了想,還是決定保險一些,讓幾個兵卒先越過白線進行試探,幾名遼兵跨上戰馬,朝著白線內沖去,伯顏汗緊緊地盯著,果然,在這幾人飛速經過白線的同時,幾支箭矢已然命中了他們的心臟。
戰馬還在向前奔跑,而那幾人已然落馬,死狀凄慘。
說實話,伯顏汗并沒有看出是誰在哪里施行的狙殺,但眼前這番景象令他把十幾年前那個清水縣的小孩子,聯系在了一起。
“難道是他?”伯顏汗思索了一番,迅速與麾下幾名千夫長交代了一下。
“不行將軍,這太危險了。”千夫長們紛紛勸道。
“違令者斬!”伯顏汗斥聲道,“這個人只有我能對付,你們按計劃行事,迅速進入地下網道殺光所有人,埋伏宜陽關,雁林關過來增援的人馬,快去!”
“是!”
....
趙恒同樣清楚伯顏汗的計劃,他換下了長弓,將短弓和手弩鋪到面前,同時揣了揣腰間的天機劍,確認它的精確位置,正當此時,伯顏汗已經踏過了白線,趙恒擎起短弓,三支連珠箭前后射出。
伯顏汗抽出鋼刀,以掃刀的方式飛起身子便將幾支箭矢劈斷,他確認了趙恒的位置,而且他的手上并沒有遠程武器,他的戰術就是要靠著手上的鋼刀,一步一步接近趙恒,最終將他殺掉。
......
“你是何人?敢攔阻我軍去路,殺無赦!”數萬人的騎隊在廣元集的面前停了下來,他們的面前,不到十步路的位置,坐著一名老者,墨色的披風,墨色的板甲,一只手臂被甲胄覆蓋,一只手臂則完全裸露在外,肌肉虬結,腳踏鹿皮快靴,銀絲直垂腰際,隨風任意飄散。
雖然這位老者看上去已經十分滄桑,大體年余古稀,可他的身形,還有他身后的那柄鋼刀,都讓人無法輕視于他,這也是遼軍沒有冒然沖上前去而是停留觀望的原因。
“咳咳,不好意思啊,人老了,走不太動。”老者緩緩站了起來,眼神卻已經變得無比犀利,“老朽武狂三,咳咳,殺你們,倒也足夠了。”
“大膽老賊,吃我一刀!”一名千夫長揮刀沖了上去,戰馬的速度是很快的,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出現在了武狂三的身邊,然而等眾人的眼神看清,渾身染血的并不是武狂三,而是那名千夫長。
戰馬的速度降了下來,馱著已經成為尸體的千夫長,慢慢停下。
“大家一起上!宰了他!”
“正合我意,咳咳。”武狂三竟拖著鋼刀,迎戰上去。
......
“你果然沒死,武狂三。”趙恒笑了笑,目下他的情況并不容樂觀,面前的伯顏汗已然殺至身前,趙恒果斷放棄了短弓和手弩,抽出天機劍橫身一擋,接住伯顏汗的全力一擊。
站到上風的伯顏汗并未再選擇追擊,他退后兩步,掃視了一番掩體,又看了看趙恒的臉,忽然大笑道:“原來一直是你,那就難怪了。”
“哼。”趙恒知道伯顏汗想說什么,他和自己的交集太多,早晚會發現端倪的,現在的伯顏汗恐怕已經將清水縣,金沙港還有現在的自己串聯在了一起。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叫趙恒吧,那個標靶——趙通的骨血。”伯顏汗收起了笑容,“能告訴我,為何從小到大,一直在與我等作對的理由嗎?”
“對不起,這個理由我不能告訴你。”
“很好,那我就當你是在為大宋而戰吧。”伯顏汗再退后了幾步,“下面那個叫武狂三的老頭子是你的同伴嗎。”
“怎么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了趙恒的心頭。
“沒什么,他已經死了!”伯顏汗突然猛攻上來,趙恒也有做準備,連格幾記,馬上開始反擊,兩人從崖腹一路戰至崖底,其中刀兵相向不下數百。
“好劍法,不過,我還是得殺了你。”
“我也一樣。”趙恒一凜天機劍,陽光竟從劍身之上折射而出,照在伯顏汗的雙眼,伯顏汗險些被刺瞎,連忙捂住眼睛,趙恒奪步而出,一劍眼看就要刺入伯顏汗的胸膛,卻被他硬生生扭轉了身子,刺進右大臂之中。
趙恒抽出長劍,卻驚見不遠處的武狂三已然身中數箭,他的周圍躺了很多的尸體。
趙恒震驚了,這明顯是遼兵的弓箭手根本沒顧及同僚的死活,無差別的放箭才能造成的效果:“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
“彼此!彼此!!”伯顏汗忍著劇痛,將鋼刀換到了左手與趙恒再戰,然則趙恒已無心戰事,伯顏汗的心機頗深,他故意引自己到此,就是為了讓自己親眼目睹武狂三的死狀。
身中數箭的武狂三即使再強又能如何,終究抵不過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肉體,還有發自靈魂的劇痛。
武狂三倒了下去,身上許多的皮肉都被彎刀割了,他已是油盡燈枯,但他一點也不后悔。
十年前金沙港一戰,武狂三不是不想通知趙恒,可他才剛剛摁下起爆按鈕,遼兵就已經沖進了控制室,人數太多了,待武狂三殺完所有人,戰艦已然引爆,他遍體鱗傷,好不容易才爬了出來,逃過死劫。
這十年來,他沒有與趙恒聯系,因為他直到最近才剛剛恢復八成左右的實力,可他還是趕來了廣元集,傾盡全力,拼死一戰,終于,他倒下了,無所不能的大盜,全國敬仰的大將軍,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你走神了!”伯顏汗想要抓住的正是這個時機,面對敵人他不會動半點惻隱之心,一刀狠狠斬下,將趙恒的右腿削去了一層血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