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
鐘旭云轉過身，隨手撿起一名峨眉弟子的長劍：“真是夠了，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一起上吧！”
“別靠近他，交替射擊！”李會山看出了端倪，可已經來不及了，前方的禁軍靠鐘旭云太近了，鐘旭云知道李會山打得什么算盤，他雖是單槍匹馬，可未必戰不過萬軍。
只要不讓遠程手段摸到自己或是不敢摸自己，自己就是無敵的，所謂禁軍，內衛，鐵甲軍，酒囊飯袋爾。
......
“額......”趙恒摸著后腦勺勉強站了起來，“他什么意思，那句話，什么意思。”
趙恒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所有事，初時他還沒有注意，這才發覺半邊天都黑了下來，周圍溫度高得嚇人，趙恒一驚，回頭看向了后山的方向，漫天的大火仿佛燒穿了他的靈魂。
“師傅，鐘旭云...”趙恒捏緊了拳頭，又忽得放開，“也罷，也罷！也罷！！”
他從后山的一條小徑拼命穿梭回山門，他要趕在一切都失控之前阻止這一切。
......
“咳！”鐘旭云挑著長劍，劍尖還黏著大量的血跡，他周身十步之內已成了一片血潭，看上去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鐘旭云身上有三處刀傷，說實話被砍得時候他都沒在意。
一人鏖戰萬軍，他的腦中只想著一個信念，殺光就是了，于是他真的做到了，看著許鴻聲和李會山兩人帶著殘兵敗將慌忙逃竄的模樣，鐘旭云就感到由衷地好笑。
可他全身上下都擠不出一絲力氣了，長劍慢慢滑出他的手心掉落在地，鐘旭云癱坐著，頭上一座熊熊燃燒的房屋搖搖欲墜，他只要向前爬哪怕幾步就能離開，可他真的爬不動了。
“到底，還是一群酒囊飯袋把我殺了啊。”鐘旭云無奈地嘆了口氣。
“鐘旭云。”趙恒站在了他的面前，鐘旭云的眼前一亮，并沒有因為趙恒是要殺他的人而感到悲哀。
“你不是要殺了我嗎？”鐘旭云笑了，“不騙你，我除了說話已干不了別的了，你看這即將倒下的房屋，即使你不殺我我也得沒命，所以，做你認為對的事吧。”
趙恒與鐘旭云隔著火焰相互對視，恍惚間，趙恒消失在了原地。
“轟！嘩啦......”
地面的震動幾乎將青城山都動搖了半分，趙恒抱著鐘旭云來到了后山的瀑布，唯獨這里還沒有被大火波及。
“為什么不殺我。”
“不想殺。”趙恒的心中還在打架，“別讓我改主意了。”
“我說過，我什么都做不了了。”鐘旭云被趙恒放到了瀑布邊的石頭上，確保他不會摔下去，“能問問理由嗎，必須要殺了我的理由，我記得我并沒有與任何人結過仇，呵，起碼在今日之前。”
“我不能說。”趙恒望著火紅色的天空，“說了你也不會信。”
“有，意思...”
“但鐘旭云，你給我聽清楚了。”趙恒忽然揪住了鐘旭云的衣領，“我今日不殺你是有條件的。”
“愿聞其詳。”
“你得答應我不傷九個人的性命，這九個人的名字你到死都得給我記好。”
“嗯，一條命換九條命，好不公平的交易。”鐘旭云話鋒一轉，“不過，對我來說倒挺合適。”
“豎起耳朵聽好了。”趙恒險些沒忍住留下淚水，可他還是硬憋了回去，“學者，老袁，天眼，漫步，火銃，藥師，小李子，鬼魅，野火，記清楚了嗎！”
鐘旭云馬上復述了一遍，他的腦子還是相當清楚：“雖然是很奇怪的名字，可我記下了，我也再說一遍，我同意這份交易。”
“好。”趙恒將鐘旭云背在了身后，“你除了這三處刀傷外沒受內傷吧。”
“沒有，只是脫力了，一時提不起勁，怎么了？”鐘旭云不解地問道。
“手扣緊了，千萬別松開！”趙恒順著水潭，再次從懸崖之上跳了下去。
兩日后......
“兩位統領！搜遍了整座青城山，沒有發現趙恒和那個殺人狂魔的蹤跡。”
“該死！”許鴻聲繃不住了，他手邊正好有一大塊石頭，被他徒手拿起捏成了碎石，手掌都被刺出了好幾道口子。
“魚入大海，虎歸深山。”李會山連連嘆氣，“走吧，去后山看看，說不定能有所收獲。”
內衛身上都裝備有繩索，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從后山到懸崖底下連了數十條長繩，部隊一批接著一批來到了懸崖底部，也就是青城山背面的山腳，他們發現了兩具尸體，已經摔得幾乎連人的特征都分不出了。
“這是那個殺人狂魔不錯！”許鴻聲指著其中一具尸體道，他又在另一具尸體前蹲下，“這個肯定是趙恒了，咱們追了他五年，合該長成這個體型。”
李會山則要精明得多，尸體無法識別，他還是湊了過來，撩起一具尸體的雙臂，上頭還各掛著手弩，腰部，衣服里頭也藏著沒用完的飛鏢，另一具尸體的背后則壓著一把短弓，身旁還有個碎裂的箭筒。
許鴻聲與李會山對視了一眼，紛紛搖了搖頭：“他們是走投無路了，與其被我們抓到，不如賭一把孤身躍下，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可惜，最終還是他們輸了。”
“來人，把尸體抬走！收拾一下！返回山門！還有一大堆破事等著處理呢伙計們！快快快！”許鴻聲立馬著手命令了身后起來，主要是他們兩個都松了口氣，趙恒對于他們來說是死神一般的存在，現在他終于死了，能不高興嘛。
...
離青城，峨眉兩派被剿滅已過去了兩周，西蜀的一處密林之中，鐘旭云撐著身子爬了起來，趙恒早已不在他身邊了，他的記憶從趙恒背著他躍下懸崖的那一刻消失，直到現在醒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