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孔凌雪的眼神產生了些微的變化，“如果你認為這樣可以贖罪的話，趁早結束這個想法吧！”

“只要，你活著，就好。”諸葛青的臉上仍舊掛著一抹笑容，軟劍從他的腹部抽出，染紅了整片衣料，青城派的衣服本就是白色的，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

“你！很好！諸葛青，有你的。”孔凌雪再次持劍突進，一絲淚珠卻折射著火光，灑落在地。

諸葛青被連刺五劍，生命的最后時刻，他似乎要說些什么，可死亡已經提前降臨了。

孔凌雪的身子不住地顫抖，她真的只是情緒使然亂刺了幾劍，諸葛青的武功是要高于她的，理論上來講他不可能躲不過，可諸葛青偏偏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動。

......

“你到極限了。”鐘旭云的話仿佛催命的閻王，他只是站著，便好似就能要了遠處劍衛的命，“太弱了，將你的底牌都用出來吧，別讓我就這么殺了你。”

“你！”劍衛瞪了鐘旭云一眼，卻還是按照鐘旭云所說行事，亮出了她的底牌，她將食指搭在天機劍之上，奮力一擦，劍上留下的血漬在白色的劍身上竟隱隱地散發著光輝。

“天機劍，天道之劍，你可接得住此一擊？”劍衛單手握劍，一陣罡風從劍身上透出直逼鐘旭云的身體。

“盡全力來攻。”鐘旭云仍舊站在原地，一步未動，從戰斗開始到現在，劍衛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拿什么擋住自己的攻擊的。

“侮辱天機劍！該殺！”劍衛的身形飄忽出十數個，轉眼已殺到鐘旭云的開合范圍，鐘旭云摸出三枚五角鏢擲向了劍衛，劍衛沒想到他居然用暗器，立即騰身躲過，卻被鐘旭云射出的弩箭擊中了腰部，失力倒地。

“卑鄙！咳！”劍衛劈斷了箭桿，噴出一口鮮血勉強站了起來。

鐘旭云摸了摸左臂上佩戴好的手弩，道：“要是這么想能讓你好受一些，那就隨你去吧，你已經死了。”

他可沒什么憐香惜玉之情，畢竟眼前這位女子也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花瓶，她是個對自己有威脅的敵人，在鐘旭云的心中，這一類人，必須要死。

弩箭如雨滴般噴射而出，劍衛大驚，原來鐘旭云的右手上也綁了手弩，剛剛故意只露出左臂是為了讓自己輕敵。

一陣騰挪之下，劍衛還是身中了五箭，她再沒力氣去將箭矢劈斷了，誰能想到，堂堂劍衛，喚醒了天機劍之后一劍未出，就被人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很可惜，鐘旭云絕對會讓劍衛死不瞑目，他踩著飛快的步伐迅速接近，與剛才判若兩人，這是正確的選擇，第一時間殺死劍衛可以防止很多的變數。

鐘旭云的身形已在眼前，劍衛絕望地睜著眼睛，她的手想去夠天機劍作最后的掙扎，然而鐘旭云的手刀已經遮蔽了她全部的視線。

“啪！”

孔凌雪慘呼一聲，她強行提速見縫插針趕在了鐘旭云前面，用右手硬接了鐘旭云的手刀，劍衛雖然活了下來，可孔凌雪的左手手骨已經當場碎裂，再無復原的可能。

劍衛愣住了，一向足智多謀的她第一次感到了無助，而且她清楚的感覺到，周身上下插著的六支箭矢，正每時每刻地奪取著她的生命。

自己本將死之人，可掌教仍救了自己。

“帶著人馬！撤離！”孔凌雪轉頭道。

“啪！”鐘旭云的又一記手刀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孔凌雪的后背上，直接將她打飛出去了幾步。

鐘旭云很清楚，孔凌雪能夠出現在這里也就代表師傅已經遭遇不測了，戰斗直到現在，鐘旭云的怒氣已達頂峰，他要出全力了。

“帶人，快走！你的傷，丹藥能治！”孔凌雪同樣清楚鐘旭云要干什么，她忍著劇痛對劍衛說了最后一句話，立即閃身再次擋在劍衛身前與鐘旭云展開纏斗。

“掌教您保重！”劍衛明白了孔凌雪的意思，她撿起天機劍，雖然在傷勢牽動下已不能正常揮劍，可她愣是一瘸一拐地遠離戰場，大喝道，“峨眉弟子！隨我撤！”

兩派弟子之間的大戰在此時也基本分出了勝負，峨眉派的人數本就比青城派多，加上許鴻聲和李會山的萬余人馬，到這時還活著的青城弟子已是屈指可數。

“劍衛大人，您這是要做什么呢？”李會山與許鴻聲從一隊弓弩手軍陣里站了出來。

“二位統領，交易已經完成，我峨眉派退出戰斗。”劍衛強撐著身體，提著嗓子客氣地說道。

“那可不行，你我既為合作，就得遵從大宋的軍法，戰斗還沒有結束，臨陣棄戰者，殺！”李會山道

“李會山，你這是在找死！”這句話幾乎是從劍衛的牙縫里蹦出來的。

“話，說反了。”李會山留下一言，便與許鴻聲回到了軍陣之中，下一刻，漫天的箭矢就已經蓋了過來。

劍衛茫然地看著天空，天機劍，滑落在地。

...

“不過是強壯一些的人罷了，該死，還是得死。”許鴻聲啐了口唾沫。

“別忘了咱們的目的，滅亡青城派與峨眉派只是順帶之計，關鍵，還是趙恒。”

“這次可不會上他當了，哪怕將青城山翻過來也得活見人，死見尸！”許鴻聲道。

“全軍，壓上去！殺干凈了！”

“是！！”

......

“嘩啦！”諸葛青的居室被大火焚毀，坍倒在了烈日下，廢墟前，兩道人影，已分勝負。

“能殺得了我師傅，你的確有些能耐。”鐘旭云胸前的衣服猛得破開，鮮血從口子里溢出，流向地面，“可他是我師傅，殺他的人，都得死。”

“我，甘愿赴死，你，可別死了。”孔凌雪的生命在笑容中終結，鐘旭云背對著她，只聽見一聲悶響，他不愿去看，是他親手下得每一記死手，他當然知道那會造成多大的威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