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番外的外傳
- 楓紅就酒
- 公卿倦離
- 3179字
- 2020-03-15 23:45:39
還是青的天,還是舊的你。
還算熱鬧算不得繁華的城池里貧窮與富有相互包容。
街邊的叫賣聲討叫著生活的低微,而貧賤升華為小康,寒酸轉為溫暖,你轉為我的另一半。
街上忽然喧囂起來,人們呼朋喚友排成一條長隊,喊道:“快去瞧瞧,風花館里新晉了色藝雙絕的美人。”
年少的在街邊剛落下一錠銀子買了把古色古香的梳子,被流動的人潮擠動把木梳給摔了,碎了幾截。
他悲憤欲絕,望著遠去的人潮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話到嘴邊又發覺罵不出什么臟字來,只得哀嘆一聲。
“鄭兄,這群瘋子是要去做什么,你這地頭蛇可得給我們講講。”他陰仄仄地問道,似乎是要把那群擠掉他梳子的人群殺盡了。
尚是青年的廣郡侯笑道:“獨孤兄還憐惜著那一把梳子啊,回頭我贈你兩把前朝的古梳,你可帶回去送給心上人。”
“害,鄭兄說笑了,事業未成,何以成家?我又哪里來的心上人。”
“那些人大概都是去風花館的,那里的歌舞最盛,姑娘又美艷動人,縱然如今是初秋,但姑娘們沖你一笑,就跟春來了似的。”
少年人起了興致,轉了轉手指上的玉扳指,一張俊臉中帶著邪魅氣,哈哈笑道:“聽上去有些意思,鄭兄可有興致同去?”
廣郡侯指著他的臉笑道:“獨孤兄,你的愁苦呢?你的惋惜呢?怎么換了一張面孔,瞧你那眼巴巴的樣兒,哈哈哈哈……”
他又回過頭叫喚旁邊的青年,“龍兄你也同去,今日我定要打破你‘醉浮屠’的名號!”
浮屠王冷著一張臉,跟個冰山似的,也就點點頭。
他們像是見慣了他這副做派,也不著惱。
獨孤離也拍了拍身邊大塊頭的背,對著騎在大塊頭身上的盲眼少女喊道:“公主殿下不知去不去得啊?”
盲眼少女不睬理他,喚道:“阿蠻,走!今日帶你去喝個痛快!”
獨孤離笑了笑,不氣她不理,只覺得姑娘是個真性情的,愈發高興。
青年浮屠王那張古井不波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來,沖著后頭背著眾多包裹的中年人喊道:“老白,快點啊,大家要去吃酒去了,你再裝死不趕上來待會小心要你付酒錢啊!”
亂世,就從這幅畫卷開始了。
畫卷的名字,叫生活。
風花館,當時的風花館還是妖嬈的,畢竟是青樓的一部分,對面又是開門迎客的雪月閣,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風花館里的姑娘也是可以出價買走的。
獨孤離招喚道:“老鴇,給爺開個雅間,叫兩個巷子里最出名的清倌人來。”他瞧著餓極了的蠻王,生怕他想把看上去干凈的老鴇給吃了,天曉得蠻族那里還有沒有吃人的習俗,“再來幾盤子好菜招待著,莫誤了大爺們的時候。”
當年的老鴇打扮的是頗為干凈,簡簡單單一身旗袍,開叉露了小半截大腿,倒也頗為引誘,廣郡侯可知道有不少好這口的權貴倒在這老鴇的旗袍下了。
“客官抱歉了,樓里的雅間今兒個被城主大人包場了。”老鴇畢恭畢敬地說道。
“城主大人?這里的城主是哪個?淮北侯?”姓鄭的掏掏耳朵,好像沒怎么聽清。
“是當今圣上的七皇子,狴犴王在宴請遠道而來的貴族。”
“害,真是掃興。這是誰啊?”盲眼少女嘟起了嘴,連同背她的蠻王都有些不滿意了。
背著行李的老白向他倆解釋道:“如今是鼎王朝當朝,一統天下八方來朝,這狴犴王也是吃了祖上的福利安守西南這方領土。”
從一間雅間里鉆出一個腦袋來:“是誰在說我家王爺是淮北侯?還不乖乖過來領罰!”
“好一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東西。”浮屠王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怎么覺著這么像戲文里說的一樣?接下來是不是我們要上去將他們暴打一番。”獨孤離躍躍欲試道。
“然后被官府給抓起來?”廣郡侯抽出腰間折扇,笑道。
“不對,應該是就此舉起起義的大旗才是。”盲女興奮道,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喂喂,你們倒是給老人家一口喘息之機啊。我明明扛了那么多包裹行李過來的,坐下來吃杯酒再打也好啊!”老白抽出腰間佩雙刀,無奈地搖頭。
“咦,姓龍的呢?”蠻王好奇道。
他們瞧見房間里乒乓作響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尖叫聲和男子的呼救聲,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他又一個人先上了!”
這樓子里滿是狴犴王的護衛,他家底也頗為厚實,幾個護衛里都算得上有些水準,可惜今天遇到了一群痞子。
茶水四濺。
桌椅崩裂。
仿佛天塌地陷。
一個時辰后。
他們六個共坐一桌,臺上的兩個姑娘一個狐媚,一個清麗,一個宛若妖姬回魂,一個卻似清蓮仙子。
老鴇在一旁伺候著,瞧著這桌子把青樓當酒樓對付的爺,暗自叫苦,也不知道是上輩子攢的什么冤孽,總之往后日子不會好過了,這群人竟然把狴犴王給打了!
一個姑娘給獨孤離斟酒,好奇地問道:“不知各位爺是怎么相識的?”
她原先也只是嫌這屋子太悶了,想拋個話題罷了,誰知道獨孤離還真思考上了,陷入回憶里。
“我還記得也是一次宴會,但是誰請的我卻忘了,想來不是我們六人之一。”他沉思道。
“當然不是,那次是‘盜跖’的生日宴啊!”浮屠王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瞧他已經臉紅了,想來已是喝醉了。
“龍兄你醉了,那次明明是我爹的宴席,請來各路親朋,官場上的知交好友和綠林里的各路豪杰,那次盜跖的生日宴是你自己剛出江湖時去的,我們可沒去。”廣郡侯也是喝得醉醺醺的,但好在腦子還算清楚。
“不錯,我還記得,龍兄事后說自己聽聞老鄭的爹是個壞胚子,自己要去懲惡揚善,結果當時去的時候還未見到你爹面就被管家給擒下了,那管家的拳頭功夫也是一絕。”盲女笑著附和道出浮屠王的糗事。
“你莫說小龍了,你自己還不是接著部落的囑托要與小鄭的老爹談買賣?結果上來就慫恿阿蠻跟管家動手,要不是交過手了你怎么知道管家拳腳一流?最后買賣也是后來談的,當時被管家打哭了的是不是你?”白夜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壺解憂酒,“阿離啊,不是我說,西南的酒太澀了,你不是什么都精通嘛,找個日子整點美酒出來,別到時搞得兄弟們連美酒都沒得喝。”
盲女聽了佯裝發怒,輕輕給了老白一下,結果阿蠻也有樣學樣,給了老白一拳。
“砰!”
獨孤離假裝未看見被拍進酒桌里的老白,對姑娘講道。
當日我在街邊的一家典當行里瞧見了一件寶貝,聽說是但凡摸了的都可以瞧見自己前世的“往生石”。我見了以后煞是喜愛,準備掏錢買了去,
“對不住啊這位客人,這件寶貝主人今日來贖,那人身份尊貴,我得罪不起,要是他不來了,我倒是可以做主賣給你,要是他來了,對不住您,您還得自己跟他討要。”老掌柜說話漂亮,打的一手好馬虎眼。
我便在店里等了他足足一上午。
午間時分,鄭兄偷偷摸摸地來了,像做賊似的遞給老掌柜一沓厚厚的銀票,看的我眼都直了。
(“哪里是跟做賊似的,我那叫財不外露!”廣郡侯醉喊道)
繼而我向他問道能不能將這往生石轉賣給我,出多少兩銀子我都愿意。
(“得了吧,你哪有那么多銀子,你怕是想打聽人家的身份好接下來去盜寶吧!”白夜把臉從酒桌里拔出來。獨孤離聽了小臉一紅。)
總之鄭兄是不同意的,但我卻打聽到了他是豪門鄭家出身,今日他爹正巧做壽,我也想打算去蹭口飯吃。
(“果然,不愧是你。”這次是浮屠王。)
我稍露學識,沒什么見識的鄭兄果然把我看作才子,又說出了自己的一些蠢到家的見解,為了討頓飯吃,我也只好附和他幾句。
(所有人看向廣郡侯,他老臉一紅,“誰還沒有個年少無知的時候了。”眾人默默哭泣,這又哪里是重點?明明是獨孤離在故事里罵你,所以你當時到底是發表了什么愚蠢的觀點才會直到現在連獨孤離噴你兩句你都不在意只怕他說出你當時的糗事啊!)
鄭兄遂把我引為知己,覺得我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打算帶我回鄭家。
我粗略一想,也就同意了。
在鄭家門口,我就聽到有人鬧事,鄭兄就想去看看,又怕是什么關于家族的過失讓我聽去不好,我就大方地表明沒有關系,要是有人鬧事我作為鄭兄的知交一定也會幫他處理的。
(“所以你們兩當時是約定如果有人在說鄭家不好你們就決定殺人滅口了嘛?”不知不覺連老鴇都開始吐槽上了。)
我們來到門前,看到一個騎著壯漢的蠻族少女,那蠻子是有些勇力的,放在武林高手對決中決生死倒是一般水平,放到戰場上就是個千人敵啊!
然后呢?
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書的亮了亮空了的酒杯,示意青年給他倒上。
若是我們的生活就像說書就好了,有停頓,有連貫,有些許失意,但總歸是精彩紛呈的人生。
故事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
悲傷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