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七日一過,眾臣朝奉時都顯得容光煥發,畢竟一次放了七天假確實很愜意了。
北野偷偷看了一圈,佟大人不在,想必是那日自己說了都江堰的方法,佟父還有幾位治水大臣都去上虞了。
朝奉時,皇上不僅嘉獎了北野的治水之法,還特意加封北野為侍郎,眾大臣一片嘩然,但是這樣的方法也不是誰都能想得出來的,這些人除了對北野刮目相看,也沒有其他異議。
侍郎意味著北野從此在朝堂上不再是旁聽,而是要參政議政,且入職文閣院,事兒少俸祿高,正合北野心意。
下朝出宮時,黎川特意來向北野道喜,“恭喜啊侍郎大人,照你這路子,往后一定節節高升啊。”黎川嬉笑著說。
北野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御郎來向我一個侍郎道喜,怎么,你想和我換換?”
黎川笑了笑,也就北野還能和自己開這種玩笑,“那個佟堇佑,怎么樣了?”黎川忽然想起這件事,就問問。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北野就生氣,連語氣里都是憤怒,“你別提了,我就沒見過這么不知廉恥的人,巴巴兒的貼上來,求別人納她為妾,這種人我還真沒見過?!闭f著,好像身上沾了晦氣,使勁甩了甩衣袖。
黎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如你就納她為妾不就行了。”
北野聽了這話更生氣了,“你說的好聽,丞相大人愿意把岑安許配給我,不就是看上我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這才成親幾天就反悔,丞相不得把我咬死了?”說著瞪了一眼黎川,難道武將都是五大三粗的不成,這么簡單的道理還要明知故問!
黎川笑了笑,這個玩笑開得好像不太適宜,“那我得提醒你,最近還是得小心些好,你想想,你被佟堇佑騙去時正好是佟大人出發去上虞那日,如今佟大人遠在上虞,若是佟堇佑不死心,必然還會想些辦法的?!?
北野一驚,算算日子好像還真是,這么說來——“我去,這個提醒到位,不行我最近得好好提防一下,行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萬一那個佟堇佑再上我家去,又得一番折騰。”說罷,北野駕馬而去,十分著急。
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停在了北苑門口,并且,北野認得出,這不是自家馬車。
見到佟堇佑揭開簾子出來的時候,北野甚至有一種要把佟堇佑塞回馬車趕緊離開的沖動,但是看到岑安在門口等候,這個想法只能作罷。
北野眼看著岑安接著佟堇佑進去,實在是不想見到佟堇佑,馬都沒下,直接離開了。
既然你愛在北苑呆著,那你就呆著吧,我不回去了還不行嗎。易禾憤憤的想到。
轉身來到酒館,店家一看是北野,直接引著北野上了二樓廂房,都是熟客,十分了解北野要什么,喜歡在哪坐。
一個人喝著悶酒,越想越氣,分明是佟堇佑有問題,自己卻像個賊一樣倉皇而逃,還是逃離自己家,這是個什么道理!
小二拿了酒,卻見北野悶悶不樂,便想了法子說道:“大人,小的見你心情不好,不如你去醉生樓看看,聽說最近幾個姑娘爭花魁,都是拿手的才藝,您可以去瞧瞧?!?
才藝秀?這倒是有意思,我不喝花酒不代表我不能看才藝表演啊。易禾琢磨琢磨,小二說的這個,倒是可以消磨消磨時間。
“好主意,那我去瞧瞧去?!眲傋碌谋币埃苯幽弥茐乇甲砩鷺侨チ?。
遠遠地就瞧見醉生樓十分熱鬧,倒是引起了北野的好奇,也不知道這里的才藝表演,都能演些什么。
醉生樓的老鴇見過北野,知道是個貴公子,所以親自領了進去,還安排了二樓視野最佳的位置。
一共十位姑娘,依次登臺表演,結束后各位看官投花,拿到最多花票的一位就是本月花魁,不僅如此,這十位姑娘都會被價高者得,買春宵一夜。
北野聽了聽規則,難怪這醉生樓能開得這么紅火,這樣的營銷手段,確實是許多人想不到的。
只是這些才藝表演,實在是不敢恭維。
北野對這些唱著小曲彈著琵琶古琴的才藝著實沒什么興趣,只好一個人悶頭喝酒。
忽然聽到隔壁座位的人在說話。
“公子,小人問過老鴇了,第八位姑娘是個雛兒?!?
“好,那本公子就買她一夜了?!?
這個聲音,是佟堇歌!北野聽得出,佟堇歌那令人惡心的聲音。但是現在自己是一個人,要是這么鬧起來,也是吃力不討好,況且這回與自己也沒多大關系,不如坐看好戲。
十位姑娘已經表演完畢,沒想到那個第八位姑娘得到了許多花票,最后甚至奪了花魁,這樣一來,要買她春宵一夜的人就更多了,要是沒點本錢,恐怕只能看著了。
北野計上心來,讓佟堇歌破費破費,心里也暢快些。
起初都是一樓大堂的人叫價,都是十兩二十兩的,北野忽然高聲一喊,那姑娘的一晚上,就高達一百兩了,本來佟堇歌勝券在握,沒想到隔壁坐了一個和自己杠上的。
“兩百兩!”佟堇歌直接加了一倍。
北野笑了笑,“兩百五十兩!”此話一出,就聽到了隔壁摔杯子的聲音。
“三百兩!”佟堇歌又加了五十兩。
算了算自己的俸祿,一個月不過二十兩,三百兩的話,需要十五個月,這就可以了,佟堇歌沒有官職,佟族一大家子,都是靠著佟大人一個的俸祿養活,佟堇歌這樣一擲千金,佟大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氣死不可。
“公子好雅興!”北野如此一說,就是放棄加價的意思了。佟堇歌一聽十分高興,以為自己贏了,忽然聽出這聲音,是北野的,這才忽然醒過來自己被誑了。
“北野?你這個鄉巴佬,居然敢誑我!”佟堇歌作勢就要過來與北野打架,但是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醉生樓能開到如此地步,沒有些手段怎么行。
幾個打手將佟堇歌圍住,不出三百兩銀子,這個醉生樓就別想出去了。
“喲,這不是佟堇歌公子嗎,我說誰財大氣粗的出了三百兩呢。佟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浪費了?!北币疤翎叺膶χ≥栏枵f道,說罷,轉身離開了醉生樓。
身后,還能聽到佟堇歌的叫罵聲,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掏錢的都不是自己。
現在,就可以回去問候問候這個表妹了。易禾頓時心情大好,決定回北苑會會另外一個。
見到北野回來,岑安和佟堇佑都很高興。北野依照慣例,當著佟堇佑的面與岑安膩歪了一陣,這回倒是沒有對佟堇佑視若無睹,倒是相反。
放開岑安后,北野十分友好的與佟堇佑打了招呼,“表妹真是我北苑常客啊,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只管與你表姐說就行,不要拘束?!?
佟堇佑見北野這么溫柔,十分激動,“姐夫說笑了,岑安表姐對我很好。”
北野打量了一番佟堇佑,忽然湊近了些,“表妹頭上怎么有落葉?!闭f著,還伸手順了順佟堇佑的頭發,手落下時輕輕劃過佟堇佑的脖頸。冰涼的手指讓佟堇佑一震,還以為自己的春天要來了。
正當佟堇佑沉浸在北野的一絲溫柔里無法自拔時,
“你瞧我這記性,剛才在醉生樓遇到堇歌表弟,嘖嘖嘖,表弟可真是大手筆,三百兩買了醉生樓一個姑娘春宵一夜。也不知道那姑娘有什么好,怎么看也沒有夫人好看啊。”說著,將岑安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環在岑安腰間,一只手還把玩著岑安的香囊。
佟堇佑聽了這番話,正貪戀著北野溫柔的語氣,忽然卻意識到內容——十分震驚。
“什么?三百兩——”佟堇佑這才驚醒,在這兒也坐不住了,急急起身要回去,“岑安表姐,家中還有事妹妹就先回去了。”
北野此時倒是不依了:“表妹這就要回去了?還沒吃過晚飯呢,不如吃了再走啊。”
享受這只言片語的溫柔和三百兩銀子對于佟堇佑而言哪個重要不言而喻,“不了不了,家中卻是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說罷,就趕緊離開了,都沒來得及說讓岑安留步之類的客套話。
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們了,易禾看著匆匆離去的佟堇佑的背影,心中十分快活,這幾天老是被這對龍鳳胎整的人膈應。此刻實在是舒服!
岑安本打算起身送送佟堇佑,北野卻匡住岑安不要她走。
“別去了都走遠了。下次若是她要來,你就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吧,看到她就讓人覺得晦氣?!北币暗臍庀⒃卺膊鳖i旁游走,這樣的撩撥,岑安根本招架不住,只能頻頻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