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王朔？”

佐川未央呵欠揉眼，清晨的電話打斷了她難得的好夢，“有點耳熟。”

“當然啦！他在現今直播圈很火呢！聽起來好厲害。”

細末裕子元氣滿滿，“如果不是姐姐和他有關系，根本請不動得啦！”

“你姐姐......不是警察嗎？”

佐川未央略感奇怪，“主播和警察扯上關系？”

“因為污穢的形成跟死人有關啦！”

細末裕子說，“不清楚具體的，不過他似乎在案件偵破上幫到過姐姐。”

“這樣啊......”

佐川未央點點頭，視線被房間角落扭曲的黑影吸引，又強行拉回，“他怎么說？”

“他覺得是怪異！”細末裕子高聲喊，“居然是怪異呢！”

佐川未央哦了聲，有些意外，又理所當然。

她自己去看過精神科和神經科，都沒查出問題，只剩這個可能。

“然后？什么時候碰面？”佐川未央問，“我去見他還是什么？”

“沒那個必要！”細末裕子大聲嚷，“我昨天才知道，他和我們同學校。”

佐川未央從早起的迷蒙中驚醒，“我想起來了......”

“什么？”細末裕子疑惑問。

“也沒什么。”佐川未央下意識拽住長發，“以前和他見過。”

“唉？明明是我先的。”細末裕子幽怨怪叫，像作者被搶了電腦的。

“只是見過啦。”

佐川未央語調無奈，“倒不如說，明明在一個學校里，你就沒點印象？”

細末裕子大聲辯解，“我又不看靈異直播。說回來，你又怎么認知他的？”

“不是認識，只是見過。”佐川未央強調道，“這個先不說，有約好時間嗎？”

“額.....你等一下。”

裕子說著嘭一聲，似乎把手機扔到了床上，隨后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響，大概是上電腦了。

這家伙......把我撂在這邊......

佐川未央嘴角抽搐。

話說回來，真的是他嗎？

佐川未央手機搜索，森羅二字輸入，跳出一連串視頻。

一看封面，她便確認，自己遇到的就是他。

那是高一第一學期時的事。

當時的佐川未央不熟悉學校，走錯樓層，撞見了疑似不良少年欺負同學的場面。

“我真的很好奇，黑幫消亡后，為什么還會有不良。”

被圍在中央的男同學戴著黑色眼鏡，說出了大概是這個意思的話。

時隔半年，細節已經模糊，佐川未央現在能想起來，是因為她也好奇這個。

遺憾的是，不良少年的回答似乎不值得記牢，她只隱約記得，五個不良很快就倒了。

走廊空曠無人，只有地上的不良，以及站著的他。

他看著佐川未央，用她不知怎么形容的語調說，“想學嗎？我可以教的。”

當時的佐川未央噗一下笑了，他也露出笑臉，轉身離開。

后來，是同班的女同學在聊八卦時聊起了他，佐川未央才知道了他叫森羅王朔。

“我和他是初中同學呢。”

女同學說，“那家伙在初中的時候很有名。他有聽力障礙，要靠科技眼鏡翻譯才能理解別人在說什么，結果成績卻特別好。有幾個調皮的男生想捉弄他，結果反而被揍了。然后嘛.....”

“那家伙超不會看氣氛，有人捉弄他的話，大家都當看不到。因為家長會的時候他的家長從沒來過，所以背地里有人叫他孤兒……”

“有天放學之后，他當著全班承認了自己的父母不在這世界上，要喊就當面喊。第二天好幾個男同學都缺課了。他也沒來上課。你們大概也能猜到，都進醫院去了。”

“......那家伙真怪啊。”當時的佐川未央說。

“他姐姐更怪！”

女同學激動拍桌，“她姐姐后來把班上每個人都揍了！還說，因為懶得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搗鬼，所以只要她弟弟出事就會把全班都揍一遍！”

當時的佐川未央脫口而出，“老師不管嗎？”

“她就是個瘋子！能拿到診斷書那種！”

女同學激動的拍桌子，“她打了三次！三次！連校長都被打了！她就該住去精神病院！”

其實，當時的佐川未央很想笑，因為女同學的表情很滑稽。

不過她也看得出，女同學覺得自己很委屈，所以她沒有當面發作。

響徹的鈴聲讓佐川未央回過神，她接起電話，“如何？”

“森羅回復我了。說中午學校見，具體地點到時候定，你記一下電話號碼。”細末裕子說。

“好的。”

掛斷電話后，佐川未央有些犯困，她已經一周沒準時上學，生物鐘混亂。

看手機能讓人清醒。

懷著好奇，佐川未央打開了視頻列表。

【森羅靈異——如何手工制作電磁炮？】

【森羅靈異——一萬以內的結構裝甲哪款性價比最高？】

【森羅靈異——如何判斷墻體強度？如何快速破墻？】

【森羅靈異——假日打零工如何安排？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嗎？】

【森羅靈異——強力推薦的治愈游戲。】

佐川未央發現自己對靈異主播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

“回過神來已經遲到了。”

佐川未央在街道上慢悠悠走著。

漆黑怪異遍地，像畸形無規的血肉一般蠕動，她滿心麻木，全當看不見。

單是裝聾作啞不夠，只要注意力還在街道上，便總能感到異樣的視線。

“繼續看視頻吧......”

掃眼手機9:41，街上除了怪異基本沒人，她戴上耳機，低頭刷著視頻，本能的朝前走。

佐川未央現在已經成了森羅靈異的粉絲。

因為的確很有趣。

并不靈異的森羅靈異系列，根本沒有把自己定位成靈異主播的王朔。

“只要我覺得有趣的事情都會分享出來，希望各位觀眾也能看得開心。”

“我一直覺得鬼追殺人的故事很怪，畢竟現實里靈異已經快成珍稀動物了。”

“買了個網頁彈窗小廣告寫尋貓啟事，不是丟了，就是嫉妒一下有貓人士。”

……

網友有評價，王朔擁有對生活的敏感，能發現有趣的細節。

佐川未央覺得很貼切。

她看【買了北歐套娃套娃套娃】正入迷，突然迎面撞上了什么。

撲通一下，跌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