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還沒開始班里就很熱鬧，都在討論貼吧上的貼子，關于昨天陸燃動手的事情。

“真沒看出來，她還有兩下子啊。”

“越沉默的人越可怕，嘖嘖嘖。”

“要是把視頻傳上去肯定熱度更高，只可惜當時沒拍下來。”

所有的議論聲都在陸燃進班級的一刻，戛然而止，像摁了靜音一樣的效果。

畢竟在他們印象里平常那個悶不做聲脾氣古怪的陸燃，竟然是個不好惹的人。

昨天的事情，刷新了他們對陸燃的認知。

等到陸燃出現后，許雨澤站起來：“每排后面起來一個同學開始收昨天晚上的數學作業，然后交給我。”

陸燃放下書包，一邊的位置是空的，邱漠和陳彬還沒來。

她將這排的數學作業收起放到講臺上。

“陸燃，”許雨澤走到她面前，“能和我一起送作業嗎？”

陸燃看了一眼她手里拿著的作業，是一摞作業本外加卷子，一個人拿其實綽綽有余。

“你找別人。”四個字，直接拒絕。

“我是有話想跟你說，所以陪我去一趟可以嗎？”許雨澤繼續問。

老師的辦公室都在另一棟樓里面，距離不遠不近的，趁著路上這段時間許雨澤跟陸燃搭話。

“我看你和漠哥哥的關系很好，是朋友嗎？”許雨澤問。

朋友？

連陸燃都不能確定是不是。

陸燃沒說話，拿著作業本繼續往前走。

“看得出漠哥哥對你很照顧.....”

陸燃直接打斷她的話：“想說什么直接說。”

“我...”許雨澤一時愣在原地，這個陸燃說話還真夠直接的。。

“沒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漠哥哥，我和他從小兩家就是世交，漠哥哥的家境也很好.......”

陸燃皺著眉，覺得許雨澤有些可笑。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人。

“你這是...”許雨澤看著陸燃把那些作業本又重新放回自己手上。

這些話教室走廊里也能說，還特地下樓送一次作業，麻煩。

陸燃上樓梯的時候碰見了剛到校的邱漠和陳彬，不過陸燃走的快，像是特意不跟兩人一前一后似的。

“漠哥，現在給她？”陳彬問的時候陸燃已經走到了第二層樓梯，說著就要拉開書包拉鏈。

邱漠白了他一眼：“這么多人拿出來你是想去辦公室跟老師喝口茶？”

陳彬笑了笑又把拉鏈拉上了。

“那生日禮物最后你定的什么？”陳彬問。

今天晚上就是鐘瑾的生日宴會。

“手鏈。”邱漠說。

手鏈的價格也不低，是在一家品牌店定的，花光了邱漠卡里先前兼職大半的錢。

“那今天晚上你肯定能看見邱睿，”陳彬說，“畢竟人家媽過生日，你臉上多少高點興。”

這話也就陳彬說出來邱漠心里不堵的慌，“這點我還是懂。”邱漠說。

“這么高興行不行？”邱漠張開大嘴露出一排牙齒夸張的笑著。

陳彬直接扶著欄桿笑起來：“漠...漠哥，你現在特別像二傻子，啊哈哈哈哈。”

“我能把你揍成二傻子你信嗎？”

等再回到班級的時候，正在上自習都在背書。

陸燃掃了一眼她的位置，然后走過去，在經過葉舒的身邊時蹲下整理了一下鞋帶。

她起身的那一刻，葉舒微微愣了愣，也小聲回應著：“沒事，應該的。”

陸燃說的是，謝謝。

曲子盺逐漸把手握緊，看來這個葉舒不知道什么時候和陸燃搭在一起了，那昨天會不會也是兩個人故意給她難堪的？

***

收拾完衛生后三個人坐在圖書館的凳子上，陳彬這次帶著耳機打游戲，但依舊閑不住嘴。

陸燃在手機上心不在焉的劃來劃去，昨天還跟他說離自己遠點，現在又要主動跟他說話。

“有什么事說，猶猶豫豫不像是你風格啊？”邱漠是看著手機的，話是對陸燃說的。

陸燃瞬間放下手機，身邊的這個人似乎每一次都能知道她接下來的意圖。

“這幾天晚上你們小心點，看見他了一定給我打電話。”陸燃說。

她不是過去勸解的，是怕邱漠和陳彬像之前那樣落打。

邱漠這幾天也一直在等田京超的出現，但是出校門都沒見著人。

“就怕他不來，”邱漠說，“還有，那天我說話說重了，你...別往心里去。”

過了一會陸燃開口：“你說的沒什么不對的。”

她是防備心重，對誰都沒有那么大熱情和耐心去接觸也不想接觸，更不喜歡麻煩。

“晚上放學有東西要給你。”邱漠轉移了話題。

“嗯。”陸燃答應了一聲。

陸燃這個答應倒是讓邱漠挺意外的，他以為她會不出聲或者說不要。

“身上的傷怎么樣了？”邱漠又問了一遍先前陸燃沒回答的問題。

“好多了。”陸燃說。

邱漠咳嗽了兩聲：“被什么人找的麻煩？”

畢竟邱漠能想出來的只有田京超，但是田京超還不至于動陸燃。

“小混混，”陸燃輕聲說，“都解決了。”

兩個人跟問答環節似的，邱漠問一句，陸燃答一句，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交流。

晚上臨近放學前，邱漠從椅子后面拿過書包轉頭對陸燃說，“書包打開。”

就是給個東西這么簡單，被他們整的像是特務接頭，不過這東西也確實不能讓別人看見。

陸燃拉開拉鏈，邱漠迅速進行轉移交接。

看著書包里的甩棍，陸燃愣住了，那一瞬間她很想笑。

這種笑不夾雜任何其他的情緒，很單純的笑就是想笑出來，僅此而已。

“漠哥哥，我們該走了。”許雨澤在前面喊了一聲。

去往宴會的車已經按照時間點停在五中學校門前。

“天哪天哪，副班長和邱漠什么關系？”

“我看也不一般，喊得這么親切。”

“有瓜吃，有瓜吃。”

陸燃最終沒笑，但是眼里的目光卻是亮盈盈的，還是第一次見她有這種目光。

“走了。”邱漠拿起書包說了一聲。

在車上許雨澤忍不住問：“漠哥哥，剛才教室里你是給了陸燃什么東西嗎？”

“沒有，”坐在副駕駛的陳彬說，“他就是看看陸燃書包里有沒有他的作業本，發作業的人發混了。”

雖然陳彬不去參加宴會，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邱漠執意讓他上車送他到家樓下。

“是這樣嗎？”許雨澤問。

邱漠點點頭，看著許雨澤的眼睛：“嗯，發混了。”

宴會地點是在城最豪華的宴會酒店，整個一層邱仕杰今晚都用來給鐘瑾慶生。

來的都是商界的名門望族，所以，邱漠和陸燃到了之后先去更衣室換上了宴會的禮服。

許雨澤的是裙子，邱漠是西裝，即使他把領帶松了又松但還是感覺非常別扭。

邱漠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特別像：流氓變得有文化。

鐘瑾挽著邱仕杰的胳膊，臉上笑意盈盈，一身的裝扮得體大方，但價格也不菲。

一般這種跟別人客套話的場合邱漠不參加，所以跟在兩人身后的只有邱睿。

邱睿給人的感覺就很沉穩安靜，穿上西服后更是一身配，大家公子的感覺。

“鐘阿姨，祝您生日快樂。”許雨澤來到鐘瑾面前。

“謝謝雨澤。”鐘瑾笑著說。

接著許雨澤打開手里的禮物：“鐘阿姨，這是送您的生日禮物。”

她送的禮物是個羽毛的書簽，還是銀色的，邊上鑲著一圈小鉆，低調又不失鐘瑾的身份。

“謝謝雨澤。”鐘瑾笑著說。

鐘瑾喜歡看書，所以她投其所好，特意定做的書簽。

邱睿準備的禮物是一副畫，畫被框在框架里。

畫上的人是鐘瑾平時看書的樣子，那神態簡直像個真人一般，安靜的環境，深邃入神的眼眸，耳邊散落了發絲......

邱仕杰忍不住大笑幾聲，拍著邱睿的肩膀：“小睿啊小睿，不錯。”

邱睿學過畫畫，但沒學多長時間，即便這樣畫出來的鐘瑾也頗有神韻。

“邱漠。”邱仕杰叫了一聲，示意該到他了。

邱漠干脆把西服上面解了幾個扣子，差點要憋死他。

“生日快樂，鐘姨。”他打開那個盒子，里面放著一條手鏈。

“謝謝小漠，阿姨很喜歡。”鐘瑾說。

她一點都不喜歡，從第一眼接觸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來。

邱漠也收回目光，其實她喜歡不喜歡都不重要，這對于邱漠來說就是個形式走個過場。

這些禮物都有專人負責放置。

“我和你邱叔叔去那邊，”鐘瑾說，“要是餓了你們先去那邊的餐點區吃點。”

“等一會生日宴會開始你們再去到臺上一起切蛋糕。”邱仕杰說。

邱漠如釋重負般的扯下了領帶，到這一步，對于他來說就算是結束了。

他可以離場走了。

“邱...哥。”

邱漠聽見這個字的時候還恍惚了一下，這是在叫他？

回過頭，邱睿正往這邊走，而許雨澤看出來了他們兄弟有話說就去到了餐點區那邊。

這還是邱睿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三四次叫他哥，邱仕杰和鐘瑾不在的時候都叫明。

“有事？”邱漠問。

“去二樓休息室，那里說話方便。”邱睿說。

一到休息室邱漠先點了根煙，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有話快說。”

因為他餓了，陳彬說家里還留著打鹵面，說著說著還把圖片發過來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