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發燒的不用坐輪椅。”中年男人的媽媽擺著手說不用。

三個人繼續往里走，經過一條倆百米的長廊就到住院處，下了樓就是呼吸科。

走了倆步中年男人不走了，站在原地怒視著年寶，粗著嗓子喊：“你知不知道我不舒服，我發高燒四十度了，你告訴我還有多遠能到。”

年寶糾結的看著男人的媽媽：“不然就租個輪椅吧，五分鐘就到了。”

李軍一把甩開他媽媽攙扶自己的手，手指著年寶的鼻子，中氣十足的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就想知道多遠的路，有那么難嗎？”

說實話自己有些慌亂，也有氣憤，但仍舊耐著性子解釋：“也就一千多米，下個樓就到了。”

李軍的媽媽壓下指著年寶鼻子的手，“你不用管他，從小慣的，在前面帶路就好了，就發個小燒，他不舒服別跟他計較。”

年寶轉過身帶路，打算不理他，后面的李軍更加來勁：“我就說你怎么了，我問你多遠能到，也不說個話，啞巴嗎？我發燒我難受，我在你們這花錢了就是上帝……”

整個門診大廳都充斥著李軍的咒罵聲，李軍的媽媽試圖堵住李軍的嘴讓他別說，被李軍甩開：“你別動我，我要和你斷絕母子關系！”

李軍的媽媽打了李軍后背一巴掌，不重，眼神示意年寶接著帶路。

深呼一口氣，年寶裝作面色平靜的在前面帶路，李軍更加來勁了：“我就知道你們這樣的，缺德，不安好心，你喪良心，你護士長是誰？把你名字告訴我，我要投訴你，有這樣對上帝的嗎？”

整個過程年寶沒在說一句話，心里很不舒服了，到了呼吸科把病歷交給那的護士就走了。

臨走時李軍的媽媽拉住年寶的胳膊，面色愧疚：“他今天不舒服，你別往心里去。”

“沒事，阿姨，你去看著病人吧。”

年寶不知道怎么熬到下班的，心里堵了塊石頭，有些喘不上來氣。

渾渾噩噩的回了家，沖澡的時候眼淚開始不受控制，自己也也不想，自己是有缺陷的，自己卻不能改變。

溫馨還沒回家，年寶在窗前支起畫板，三月抱著年寶的腿，貌似在詢問，你不開心嗎？

長時間的發呆年寶沒動一筆，說實話真討厭這樣的日子，要是能早日結束就好了。

見年寶沒回它，三月就舔年寶的手，還拿腦袋去蹭年寶的腿，試圖把毛茸茸的頭放在年寶的腿上。

“我沒事，你別擔心。”說出口之后年寶也是一愣，這是習慣性安慰別人的話，怎么對三月這一只狗也這樣。

無奈的笑笑，點了點三月的頭：“都怪你，我都不正常了。”

三月小聲的嗚嗚抗議，年寶抱著三月的脖子：“好了好了，我不該對你那樣，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三月，我好難過的。”

三月舔年寶的臉，眼神專注，“我每天都好難過，我不想活著了怎么辦，沒人會喜歡這么消極的我。”

三月把平時最喜歡的玩偶塞進年寶的懷里，自己的腦袋也插進年寶的懷里，那樣子再說，沒關系，我最喜歡你的。

自己要不要換一份工作，這樣子會拖垮自己的，自己實在不適合在且自己沒有信仰。

這時候鬧鐘響了，年寶該去餐廳兼職了，還好不是特別遠，“你等我晚上回來出去遛彎。”

出了單元門就看見駛向餐廳的公交車從遠處開向公交車站，趕緊跑過去，司機師傅等了一會年寶。

現在正是下班點，車上的人很多，年寶在門口扶著扶手，一切都正常。

直到司機一個急剎車，邊上的一個女生站不穩去抓年寶扶著的把手，直接握住了年寶的手。

有一瞬間年寶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甚至有些想吐，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挪開手，小聲的道歉：“對不起。”

“沒事……”年寶搖頭，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手，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到了餐廳年寶先去換工服，先不想這個事情。

直到點餐的時候，那個女生無意識的握住年寶的胳膊，餐廳的功夫是短袖，年寶下意識的想甩開那個女生的手。

忍住了沒甩，挪開了一小步拉開了距離，女生的手松開，接著點餐，這個過程年寶一直都想吐，渾身汗毛立起做防御狀態。

之前心理課上有說精神潔癖這個事情，年寶沒仔細聽，但現在自己好像也是了，真麻煩。

跟在一區的服務員交接一下，年寶去了洗手間，拿水沖洗胳膊，甚至想搓倆下，年寶忍住了，不能慣自己這個毛病。

“你怎么了啊？”同一區的服務員花花（稱號）問年寶。

前段時間經理讓每個人給自己起個稱號，年寶是豆豆，然后小伙伴是花花，整個豆花組合。

年寶揉了揉手，小聲回他：“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今天一有人碰我我就想吐。”

花花皺起了眉頭，“不會是精神潔癖吧？”

年寶看著一區的幾桌客人：“不知道啊，突然就這樣了，我也挺意外的。”

“要不我試試？”

年寶伸出了手，示意花花摸摸看。

花花試探的摸了一下，沒有惡心的感覺，“咦，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難受吧？”花花有些好奇的說。

“好奇怪，今天倆個人碰到我都有種好惡心的感覺，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花花抱了抱年寶以示安慰。

“你們倆干嘛呢？上班呢知不知道？”經理嬉皮笑臉的過來跟服務員鬧。

餐廳里有個女經理特別喜歡年寶，記得有一次聊天，女經理是這么說的，“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姑娘怎么這么好看呢！”

到這里唯一的好處就是對自己的皮囊有一種迷之自信，被人夸贊好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我們也沒干什么啊。”畫畫狡辯。

“不，你什么都沒看見！”年寶跟著花花一起。

經理鄙夷的輕斥：“積分積了沒有啊，滿意度做了沒有啊？快去快去！”

“都做過了，你的班幾個客人不知道嗎？王經理你克財你不知道啊！”花花太皮了。

王經理作勢要打她，年寶拉著花花往客人區有：“來新客人了哎，趕緊點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