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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嘚瑟的小資本

“這里就是你家祖屋?看起來不錯,不是很老舊的樣子。”李一凡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房子成一個直角,樓梯在房屋東邊,修得非常陡,上面擺了好幾個花盆,看起來很殘破,花已是沒有了的,雜草倒是長了不少。這是廢棄的樓梯,另一座平緩些的樓梯在拐角處。房子位于村子的東北部,臨近的住戶也隔了有五十來米遠。屋旁有一棵老核桃樹,遮住了半邊天,正南方有一片小樹林,栽種的都是果樹。往東走十幾步是一條三米多寬的南北向的路,路旁一道淺淺的排水溝,溝邊長了許多樺樹,如今正是蔥蘢的時候。

李一凡已經說服了她的父母,不知道她費了多少唇舌,兩位老人竟然愿意在自己女兒最后的日子里把她交給牧羊,而不是把她留在身邊。

“這房子有十年出頭了,我小時候住的是泥土房,房上蓋的是青瓦。大概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家里才修的磚房。”牧羊放下一身裝備,看著眼前的房子觸景,生情,他忽而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來。

“其實這里有好幾年都沒人住了,之前還租給學生,后來那些學生都嫌離學校遠,不樂意租,家里也覺得麻煩就不外租了。”牧羊翻出菜刀,撬開窗子,再通過窗戶打開門!輕車熟路,過去絕對沒少這樣干。

“你這是回家嗎?”李一凡取笑道,“感覺你撬鎖多一些!”

一股發(fā)霉的味道撲鼻而來,牧羊二話不說趕緊打開全部窗戶透風。窗戶是對開式的,通風很方便。

牧羊在屋里轉了轉,發(fā)現(xiàn)各處都已經積了一層灰,也掛了很多蜘蛛網。所幸家具還是有的,一張木桌,幾座木椅,略有些殘破的沙發(fā)都被棄在這里。為了方便租給別人,甚至還留有一張床,現(xiàn)用一張塑料薄膜蓋著,雖然沒有落灰塵,可是潮氣很重,直接睡上去是不行的。牧羊把鋪的蓋的全抱出去,曬在門口自家的電話線上,拿了一根木棍,反反復復地拍打。

“小羊子回家來了?”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牧羊轉身一看,見得一個中年婦人,穿一身粗布衣裳,肩上扛了一把鋤頭,左手提著一個口袋。

“喲,二姐啊。”牧羊趕緊打招呼,這婦人雖長他二十余歲,卻與他同輩。

“你家房子又要租給人家住了?”婦人問道。

牧羊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不樂意騙人,可是誰知道據(jù)實說了會有多少麻煩。鄉(xiāng)下人最是實在,若是牧羊說李一凡是他帶回家的,婦人多半免不了放下手里的活計來和李一凡拉拉家常,不到明天牧羊領著女孩子回家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村莊。這里的民風是淳樸而熱情的,但是如今,牧羊不想有人打擾他們。

李一凡倒是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是來看房子的。”

牧羊一聽就樂了,李一凡開口回答再好不過,她只說來看房子,這并不是欺騙。

“你今天要下地?”牧羊問了這么一句沒營養(yǎng)的話,其意卻是提醒他的老二姐趕快務農去。

“去地里面栽幾瓣大蒜。”婦人提了提口袋,又問了幾句閑話,而后轉身走了。租戶和媳婦受到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你家的房子要租給我住?”李一凡板著臉問道。

“我沒有這么說,你我之間的關系又不是見不得光,只是你總不想被人打擾吧!過幾天,我和你在村里轉轉,大家看到也就懂了,而且免了麻煩。”

“你輩份還挺大呀!”李一凡略帶取笑的意味,似乎剛才的話題不曾存在。

“哪里哪里,沾我老爹的光。”牧羊傻笑著說道,他從屋里掇出一座椅子來,擦干凈了拉李一凡坐下。

“你不打算回家?”

“我已經回家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回去見你爸媽么?”李一凡耐心解釋,要擱以前,她早該拍桌子了。現(xiàn)在也許脾氣改得并不多,只是牧羊沒有提供硬件設施,她近前無桌可拍。

“我這次……我去找東西打水。”尋遍所有屋子,牧羊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生銹的鐵盆,盆底上了漆,畫一幅鴛鴦戲水圖。這是牧羊小時候洗腳用的,現(xiàn)如今已讓銹蝕了幾個洞在上頭。沒辦法,湊合著用吧。打開自來水管,小指粗的一股水流出來,想來平日來往的人也偶爾開過水龍頭,否則早該堵住了。水是有的,盆就不夠給力,放在地上還好,一抬起來就跟澆花似的。

“我來幫忙吧。”李一凡站起身來。

“里面滿屋子蜘蛛呢,說不定還有耗子,你確定要進去?”

“我……幫忙監(jiān)督你!”

“你可不要被我辛勤勞動的英姿迷住了!”

“你好好努力,不是沒有可能的。”

好好努力!牧羊看著面前的鐵盆,頓時有點泄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要是沒有經濟基礎……真不知道以前沒有鐵盆的人生活是怎么過的。對了,木盆!牧羊突然想起來,其實在他上小學之前,家里有很多木質家具,木桶和木盆什么的當然是有的,而且并沒有壞,只是有了鐵盆之后就被收到屋后搭建的一個儲物間了。

“你等等,我讓你看一些東西。”牧羊說完也不顧李一凡的反應,神神秘秘地就往屋后跑。

李一凡有點不知所措,看什么東西還要這么鬼鬼祟祟的?越看他越像賊。只聽得屋后亂七八糟一通響,約摸過了三分鐘,牧羊提了木桶和木盆回來。

“怎么樣,沒見過吧!”牧羊不無得意地說,“純手工打造,流線型機身,防腐劑零添加,引領時代潮流,給你至尊VIP級的享受。”

“你是搞傳銷的吧!”李一凡笑著說。

“推銷,嘿嘿,推銷。”

“差不多。”李一凡倒是無所謂傳銷推銷的,“你告訴我這是什么材質的?”

“材質?”說木頭行嗎?可能不靠譜,牧羊仔細摸了摸,又拿近聞了聞,“應該是柏木的。”

“呵,土豪啊,用的都是柏木盆。”李一凡調侃道,“還有柏香嗎?”

“沒有!”牧羊回答得很干脆,這都用了多少年又放了多少年,哪里還有什么柏香味呢?至少他的鼻子已經不能夠分辨了。

李一凡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張口說瞎話也就罷了,居然還承認得這么直接,簡直臭不要臉。

“沒有柏香你怎么會知道是柏木?”李一凡追問道。

“小時候我媽告訴我的。”牧羊理所當然地回答。

李一凡再白他一眼,說道:“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OK!”牧羊接了半桶水,看不出漏水的跡象,再把水倒在木盆里,也沒漏,“看看,良心產品,童叟無欺,二十年匠心傳承,專注經典。”

“你要不要回味一下童年?”

“好主意,該從哪里說起呢?”牧羊對童年的記憶是雜亂的,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來。

“哪兒都可以啊,比如說你收到的第一個玩具啦,你的第一個同桌啦,嗯……要不就從你第一次牽小姑娘的手說起?”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哎,女人啊!不過,牧羊仔細想想,發(fā)現(xiàn)自己問心無愧,他小時候是一個純潔得像白紙一樣的孩子,女同學開他一句玩笑他都會臉紅,牽手這種舉動自然是沒有的。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了這樣——男人也是善變的!

“玩具倒是有,不過不是買的,是自己做的。女同學的手就沒牽過,我是說從——直到初中畢業(yè)都沒牽過。”

“那高中牽過咯,誰呀?”

“你呀!”

“騙人,第一次牽的肯定不是我。”

“第一次……”牧羊說了一半趕緊閉嘴,他本來想說第一次對你們女孩子就這么重要嗎,打腦子里一轉突然發(fā)現(xiàn)貌似有歧義。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接,“第一次應該……對了,我們去孤兒院那次你還記得嗎?”——李一凡點頭,他繼續(xù)說——“你,雅楠還有我,我們三個脫離大部隊,從小路過去。半路上有個挺高的坎,是我拉你上去的。”

“那不算。”李一凡雖然否決,但她明顯很高興,語氣里透露出愉悅的氣息。

“那就是雅楠,拉你上去后我又拉的她。”

“那也不算。”

“還不算,我……不算就不算,反正我就認準你了,就是你。”牧羊其實想到了寧齊鴿,可是一旦開口,就不是牽牽手這樣的小事了。

“切,一個大男生還學女孩子耍賴。不過饒你一次,說說你的玩具怎么樣?”

“我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泥巴做的車啊,樹葉扎的毽子啊……對了,”牧羊伸著食指,手像抽風似的抖個不停,這樣的舉動似乎會讓他的表達更有力,但是聽者會不會更容易理解就不得而知了,“有一件,我上學前班的時候我姐給我買過一個風箏,樣子像只老鷹,不過渾身都是紅色。為這,我風光了好一陣子。”

“瞧把你美得,不就一個風箏嗎,至于嗎?”李一凡不理解他這興奮從何而來,一個風箏,這不是隨便在街上就可以買到的嗎?

“至于!你要知道在那時候五毛錢都算巨款。那個風箏花了整整兩塊錢,相當于我?guī)讉€星期的零用。不僅是我同齡的玩伴,就算比我大出七八歲的孩子都沒有一個人有過風箏。”

“難怪你念念不忘,原來是虛榮心得到滿足了!”

“我不否認,嘿嘿,和自己做的玩具比起來,那個風箏,嘖嘖,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有點嫌貧愛富的嫌疑。”

“非也非也,我愛富但是不嫌貧。我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我的根在這里。”牧羊介紹似的張開手掌指向自家祖屋,也指了指周圍。一陣風吹過來,樺樹三五成群的隨著風搖擺,簌簌地唱著夏日贊歌。知了突然安靜了,似乎一點輕微的響動都能夠牽動它的心弦。蜻蜓乘著風忽地飛高,又忽地降下來,仿佛迎面而來的不是一陣風,而是一道波浪。兩只麻雀飛回來,口里銜了東西,一只落在門前的電線桿上,一只落在核桃樹上。這也是牧家的一份子,打牧羊小時候就有麻雀在屋檐下筑巢,如今已有十幾年了。牧羊從一個懵懂孩童長成了少年,它們也許歷經好多代了吧!

牧羊看著它們出了神,忘記了要說的話,李一凡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電線桿上的麻雀突然飛開了,樹上那只緊緊盯著巢,又扭頭看看牧羊和李一凡。這時候牧羊才想起來不應該盯著它看,否則它是無論如何不肯歸巢的。

“凡,”牧羊輕聲說道,“別看它。”

“嗯?為什么?”李一凡滿臉疑惑地問。

“你看著它它怎么敢回去?那不是把自己的孩子推入險境了嗎?”

“哦!”李一凡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一副俏皮的樣子。這些事她以前根本無從得知,覺得新奇的同時,她也感嘆母性之中竟還有這么謹慎的一面。思索及此,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另一只呢?”

“現(xiàn)在是找不到的,等這只鳥進巢喂了食,它會飛出來找個地方放哨,另一只鳥就會出現(xiàn)了。”牧羊說這話的時候脖頸僵硬,動都沒敢動一下,生怕驚了歸巢的鳥!

“這么神奇!”李一凡眼睛里閃著光,整個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股振奮的氣息散發(fā)出來。

“等等看咯!”

他倆轉移目光不到兩分鐘,樹上那只麻雀突然飛進了巢里,牧羊只把余光一瞥,并不多說話。再等不多會兒,那麻雀果然出來,飛去電線桿上。

“要來了。”牧羊斜睨著眼睛輕聲說道。話音剛落,另一只鳥從屋前那片林子里飛出來,落在核桃樹上,輕巧地跳了幾步,盯著牧羊和李一凡看幾眼,這才放心地飛進巢去。

“怎么樣?我沒有說假話吧?”牧羊頗有幾分得意地說。

“還真是,”李一凡卻顧不得反感他的態(tài)度,盯著鳥巢處看個不住,“里面真的有小鳥嗎?”

“應該有吧。”牧羊并不知道麻雀繁殖的準確時間,小時候只偶爾會看到從窩里掉出來的羽翼已漸豐滿卻還飛不好的小鳥。這類不幸的雛鳥要是沒人去管,多半要被貓吃掉的。

“原來你也不知道,剛才還那么言之鑿鑿的。”李一凡卻是一眼看穿,而且還要笑著說出來。

“我……我打掃去。”被李一凡看穿,牧羊卻不覺得尷尬,就有這樣讓自己愿意一味去包容的人。

李一凡挪了挪椅子,讓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一股美妙的感覺從心底涌出來。此時此刻,她處在一種很奇妙的境地,沒有讓人愉悅的物質享受,精神上也不刻意去迎合什么,只是這么坐著,自己似乎化成了一縷清風,一束陽光……

然而就在她沉浸其中的時候,屋里一陣刺耳的吱呀聲傳出來。李一凡皺著眉頭提著嗓子喊了一句,屋里沒有回話,她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抬腳要進屋去。走到門口,想起牧羊之前說的話來,屋里有蜘蛛。進還是不進?據(jù)說這里的蜘蛛都是沒毒的,應該沒什么事,可是,咬一口會不會很疼?不對,疼我還怕么?嗯,不怕,那就進去……可是留下疤怎么辦?蜘蛛才多大的嘴巴,怎么可能留疤?

李一凡的思想還在掙扎,另一邊的門突然開了,一座沙發(fā)出現(xiàn)在眼前,后面跟著牧羊。這沙發(fā)的樣式很老,應該脫胎于椅子,只夠坐一個人,而且兩邊是沒有扶手的。

“你要干什么?”

“打掃啊!”牧羊把沙發(fā)推出來,擱在院子中間,轉身又回屋里,接著又是一陣吱呀聲。

李一凡看著牧羊進進出出,直到吱呀聲停止,院子里已經擺了八座沙發(fā)。

“沙發(fā)也要曬?”李一凡從小到大看過曬被褥曬衣服的,曬沙發(fā)還是第一次見。

牧羊沒有答話,拿了之前的棍子往沙發(fā)上一拍,灰塵“應聲而起”。

李一凡伸手在左右扇動,雖然灰塵離她還有十萬八千里,她向后退了一步,開口問道:“你要清洗?”

“不要了。”

“換新的?”

“可以啊,不過你要挑便宜一點的,不然我可買不起。”

“你伙食費很多嗎?還買得起沙發(fā)?”

“不是很多吧!”伙食費很多?開玩笑,牧天華一筆筆都給他算好了,每個月在基礎費用上多加一百塊,據(jù)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那你哪來的錢?”

“自己賺的啊,既然我們兩個住這里,當然要自己賺錢,不然哪有家的樣子?”

“哦!”李一凡抿嘴微微一笑,這個小男人,“上大學的時候會出去兼職嗎?”

“會啊,”牧羊撓撓頭,道,“我一個星期十幾節(jié)課,時間很多的。”

“那你做什么?”

“什么都做啊,像是應用推廣啦、買足球彩票啦、貼小——海報啦!”

“這些工作能賺錢嗎?”

“偶爾也炒炒股票!”

“你還會炒股票?”

“什么叫我還會?股票不是中國大媽的專利好吧!”

“算了,不問你了,反正我又不懂。”

“嗯,你不用知道,你會花錢就好了!”

“口氣這么大,你以為你王思聰啊?”

“我和他不熟。”

“王思聰你不知道嗎?國民女婿!”

“啊,凡,我跟你商量個事。”牧羊四下看了看,盡管沒看見別人,他還是湊到李一凡身邊,說道,“我覺得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我們還是生個兒子好了。”

李一凡先是俏臉一紅,緊接著眉頭一皺,站起身作勢要追打牧羊。

“不要跟過來,”牧羊轉身就往屋里跑,還邊跑邊喊,“屋里有老鼠。”然而他顯然低估了女孩子,當她們沖動的時候,老鼠算什么,美國總統(tǒng)都不是個事。

是日下午,牧羊終于把屋子打掃干凈,把沙發(fā)也都拖到屋后堆著。照他的想法本應該丟棄了才好,可是當初父親沒同意,這是爺爺在世的時候買的,老人家留下的東西不多,這沙發(fā)固然老舊,當做遺念卻不影響。

屋里地面已經快干了,整潔干凈,讓人看了心里覺得舒服,床單被套也都洗了掛在太陽底下。牧羊掐著自己的腰,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這時候要是能有一桌美食就再好不過了。

“哎呀!”他一拍自己的額頭,怎么把李一凡給忽略了,“餓了沒有,我給你做飯?”

“要是餓了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他看看時間,下午兩點,上一頓已有四個多小時,他的肚子已經在醞釀一場小規(guī)模起義了。他知道李一凡不太有胃口,可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還是要做飯。

“我看看啊!”他蹲下身,在早上帶來的裝備中翻找起來,“菠菜,白菜,胡蘿卜,土豆……”

“你要干嘛?喂兔子嗎?”李一凡問道。

“豬排。”牧羊把早上背著李一凡買的豬肉拿出來,“這就是咱們的主食。”

“豬排要用油煎嗎?”

“用煎的太油膩了,當心長痘痘,我看還是做一個豬肉湯好了。”

“不會還要找借口,我鄙視你。”

“嗯,說做就做。”牧羊說著就又在早上帶來的裝備里翻找起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我……”牧羊抬起頭看著李一凡,尷尬地開口道,“嘿嘿,電磁爐忘買了!”

“唉!”李一凡無奈地搖搖頭,“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等我一會兒。”牧羊把幾把椅子和一張老式木質茶幾搬回屋里,早上帶來的裝備也都一股腦全拿進屋去,四下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遺漏,于是提著豬排,鎖了門,說道,“走吧!我們去逛街。”

“你這是要干什么?”李一凡問道。

“肉放久就壞了,拿去存在我老叔家。”牧羊如是解釋。他口里的“老叔”其實早些年是他家鄰居,住的是幾間土坯房,在他家西邊。后來他兒子賺了些錢,在村里另建了一座房子,土坯房就廢棄了,現(xiàn)如今只依稀見得不足半人高的兩面殘墻,內外都長滿了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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