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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想喝可樂

牧羊感覺后背嗖嗖發涼,轉身一看,韓老頭就站在面前。把手里的果籃往地上一擱,牧羊趕緊拉開一段距離,擺出一個決斗的架勢,喊道:“哇~來吧!”不等韓老頭走兩步,牧羊又大喊,“停,打不過,認輸。”韓老頭差點沒絆個跟頭。道館里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

“不要裝慫!”

“誒誒誒,有客人來。”牧羊一指門口,李一凡和余雅楠正站在那里。

韓教練朝他所指方向一看,兩個女孩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和牧羊,不由得有點尷尬,隨即伸手一指身邊兩個學員,開口道:“你們兩個還看什么看?去招待一下呀。”他過來一拉牧羊,低聲說,“小子,你咋改行禍害良家婦女了,還一下禍害倆,難怪變慫了。”

“話不可以亂說,用詞不對嘛,人家兩個姑娘,你非說人家是婦女,這話我要是告訴她們,你這道館她們都能給你拆了。”

“哈哈,我什么都沒說。”韓教練使勁拍了拍牧羊的肩膀,轉身走向李一凡和余雅楠,還不忘強調,“我什么都沒說。”

牧羊在后面追著他,揉著肩膀,道:“老頭,這拍的可是內傷,你要負責出醫藥費!”

……

“咳咳,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們的牧學長,黑帶一段,他這個——不多做介紹,反正他現在已經不在圈里混了。至于他身邊的兩位,今天陪他一道過來看看。”——韓教練把陪字的音念得尤其重——“你們要好好向學長學習,努力一點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說罷,學員里爆發出掌聲,一同而來的,還有不少哄聲。余雅楠臉色一紅,紅著臉低下頭,李一凡看著她的舉動,長嘆一口氣。和她倆一比,牧羊就是一個異類,他不躲不閃,反而樂得抱著拳連道“多謝”。

韓教練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不懷好意地瞥了牧羊一眼,說道:“今天呢就不作常規練習了,咱們來幾場對練,準備!”

牧羊心里暗道不好,怎么今天就不作常規練習了?韓老頭不會要拿我練手吧!牧羊莫名覺得空氣中有一絲陰謀的味道,他轉身說道:“一凡,你們不是還有事兒嗎,我送你們回去吧!”

“誒,不要著急。”韓教練忙伸手攔住她們,“來者是客,兩位不妨留下來體驗一下我們道館的風情。”

“我們沒什么事兒啊!”余雅楠的語氣往往會讓別人覺得她是真傻,而不是裝萌。但是現在,誰管她是傻還是萌,牧羊只想一巴掌拍死她。

“呵呵。”牧羊干笑一聲,“你們留下來也好。”——他擼起袖子做了個看表的姿勢,只是現在手上并沒有戴表,牧羊突然發現了手表的重要性——“時間這么晚了,我有個聚會要趕,就先走了。”

李一凡笑看著牧羊,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哪能不知道牧羊怎么想的,可是她也有很久沒有看過牧羊動手的樣子了。他上次在教室出手教訓莊浪的時候她偏偏不在,現在有機會再看一次,當然不能錯過。

“什么聚會,我可以去嗎?”余雅楠又傻瓜似的開口。

牧羊心里直叫苦,對于余雅楠,他已無語矣。韓教練此時倒是半粗獷半文縐縐地冒出一句,“小子,你分明蓋老夫,找打。”說著就是一記飛踢。

牧羊還來不及取笑,一只大腳已經飛了過來,立即后退一步,雙臂交叉護在胸前。韓教練一腳踢在他的手臂上,牧羊因此連連退了數步,心下一驚,這老頭子還真下腳啊,蔫壞,以后在你的稱呼前面加一個“死”字。就在身體即將站穩時,他卻故意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捂著腰直叫“哎呀”。學員集體鼓掌叫好。牧羊在地上無病呻吟了一會兒,發現沒人打算扶他,干脆平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說了一句“和不懂藝術的人打交道真是費力不討好。”

“你小子,兩年不練,慫到這個程度。我那一腳——雖然也不輕,但你小子能接不下來?”

牧羊唰的一下從地上蹦起來,較真道:“誒誒誒,你也知道那一腳不輕,老頭,你什么段位?我什么段位?你……你可以摧殘我的肉體,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靈魂。”

“呃。”韓教練一愣,牧羊說這話怎么聽來這么曖昧,“去你小子的。”

“教練,我來和學長對練一下吧!”

牧羊循聲看去,人群里已經凸顯出來一個人——小胖,黑帶一段。牧羊記得當初出去比賽的時候,這小子還是一個藍帶,至于幾段那就不知道了。誰能想到當初不入流的小弟現在在館里已經熬出頭了。

不等牧羊回話,韓教練立即拍板道:“好,你來和他練練,我看他還躲。”

“等等……”

“小子,你不會真慫到這個地步了吧?”韓教練顯然覺得難以置信,牧羊當初那股不把對手打趴下絕不停止的氣勢可是讓他頗為欣賞,雖然已經兩年,可他也不相信一個人竟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這個……”唉,牧羊內心長嘆,看來躲不過去了,這老頭真是,“這個,呵呵,我不得先去戴護具嗎!”

“戴什么護具,你小子一段已經快三年了吧,對自己一個小師弟還要戴護具?不要丟我的人。”說著韓教練向小胖吩咐道,“給我可勁兒招呼,打殘了我出醫藥費!”

牧羊心內直罵韓老頭不厚道,這對練不讓穿護具就罷了,還刻意囑咐小胖可勁兒招呼,莫非我與你有仇不成?

“學長,我們終于對上了。”小胖面色帶著激動,目光里的急切一目了然,想必他想對戰牧羊已經很久了。

牧羊驚異于他的目光,許久不在道館,不接觸其他道館的武者,這樣的目光他已經快要忘了。而現在,在小胖熾熱的目光里,他感覺心底里有一股熱血涌上來。

“開始。”

韓教練話音剛落,小胖猛沖而來,躍起就是一記彈腿。牧羊有心調侃一句“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可對面哪給他說話的時間。所謂一鼓作氣,此時小胖鋒芒不可硬撼,牧羊只好連忙閃在一邊。小胖落地后,先是一個轉身側踢,逼得牧羊應對,然后左右腳交叉向牧羊腰部踢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雖是暴力,卻又有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四周眾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破壞了這對練氛圍。

牧羊連退數步之后,已然接近對練場邊緣,再退還不如直接走人的好。小胖卻沒有要停的意思,攻擊依舊犀利。若是再讓他出幾腳,牧羊就算沒被踢中,那也真是丟臉丟到——別人家了,被一個小師弟這么教訓,那還了得,看我破你此招。牧羊臉上不由出現著急的神色,向后一躍,停在對練場邊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聲“哎呀”。

小胖聞聲突然停下,面帶疑惑地看著牧羊,內心

諸多不解。眾學員也是交頭接耳,明顯對牧羊這一嗓子頗為不解。余雅楠卻是下意識的就要往對練場里沖,幸而李一凡把她攔了下來,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才噗嗤一笑,安心等在場邊。韓教練神色一凜,細細看去,隨即也是無奈地搖頭。

“學長你怎么了?”小胖問道。

牧羊站起來拍拍屁股,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老頭,你準備工作沒做好啊,還好沒摔疼我。OK,我們繼續吧!”

小胖聞言立刻攻過來,可是這波攻擊比起之前,已然遜色不少。攻擊的連續性已經被牧羊打斷,想要再進入剛才那種狀態太難。只是看小胖的神色,明顯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牧羊狠狠坑了一把。

一退一擋之間,牧羊簡直得心應手,每每小胖一個動作結束,下一個動作開始之前,牧羊所在的都是讓他極為難受的位置。這是韓教練最為欣賞牧羊的地方,出色的格斗天賦。要不是小胖“血厚”,加上與牧羊挺熟,估計他早就GAME OVER了。

一番攻擊未果,小胖內心焦急,出招也開始變得混亂。一個不注意,牧羊接住他的右腿,看樣子準備來一個接腿摔。這一刻韓教練都已經看蒙了,接腿摔,是在自由搏擊嗎?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就在此時,小胖腰一沉,左腳用力一蹬,剎那間直奔牧羊頭部而去。若是踢中,以小胖的力量,腦震蕩也許都是輕的。不過幸而他素來崇拜牧羊,左腳在半途生生下壓了一些,踢向牧羊的肩膀。

然而牧羊也不是吃素的,這種招式通常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往往能出其不意,他以前可沒少琢磨過,因此,破解的方法他也會,而且不止一種,比如最簡單的后跳一步,輕輕一拉,讓你失去重心,且看你摔個四仰八叉。不過那些招式許久不練,已然疏了,此刻他左手緊扣住小胖的右腳腳踝,右手手肘順小胖左腳方向一托,頭順勢往左偏,上半身同時左傾,讓小胖一擊打空,加之其右腳又被牧羊抓著,立刻重心不穩,仰身就倒。

背心乃是人身體上極為脆弱的部位,小胖此刻騰空一米有余,背部要是就這樣直接砸到地上,也夠他喝一壺的了。更危險的是砸到后腦,直接昏過去都有可能。顯然小胖也知道這點,于是他躬著身體,雙手往后伸,欲借此緩沖,卸去這一摔之力,不過這樣也要冒著雙手受傷的危險。此時牧羊卻是一把抓住他的右腳,突然下蹲,在小胖雙手觸地緩沖之時,牧羊把他雙腳往前一推,使得他的屁股成了落地的主要著力點。

放開小胖的腿,牧羊向后倒去,雙手一撐,騰空翻起。小胖也來了個鯉魚打挺,起身之后,毫發無損。學員里頓起稱贊聲,牧羊起身的動作自是相當瀟灑,小胖能鯉魚打挺卻是真叫人難以置信。

牧羊深吸一口氣,再入戰場,小胖起腳,他干凈利落地來了個接腿摔把小胖放倒,隨即就一個鎖腿。

這一下直接把小胖鎖蒙了,圍觀的學員有的好奇有的憤怒有的則是一臉蒙圈。韓教練上去拉開他們,拍了拍他倆的肩膀,問牧羊:“你小子什么時候接觸柔術了?”

“啊,這就是柔術嗎?”牧羊裝傻充愣道。

“結束。”韓教練宣布道。而后小胖和牧羊握手,盛贊牧羊厲害。

此時韓教練又拍拍小胖的肩膀,示意他先去主持對練,然后轉身問牧羊:“要不要回來我安排你考二段?”

“沒時間。”牧羊覺得什么段位高低,都是浮云。

“嗯,好吧!”韓教練學著牧羊之前的樣子,做了個擼起袖子看手表的動作,“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練到這里吧,咱們明天見!”

話音剛落,學員列隊敬禮,解散后立刻爆發出一陣笑聲,不為其他,就為這韓教練手上分明也沒有手表。這一笑倒是讓韓教練有些臉紅,立刻自嘲似的開口說:“唉,臉皮還是不如某個人的厚啊!”經他這么一說,有不少人看向牧羊,笑意甚濃。牧羊站在韓老頭身邊,也是開懷大笑,仿佛自己是透明人,別人笑的不是他,別人的目光也都不是在看他。然而他心里卻又是把韓教練罵了無數遍:死老頭,你說你學不好就算了,可你一句話把矛頭轉向我是怎么回事。我臉皮厚,扯淡,要是打得過你,我,我非得……打不過就打不過吧,死老頭……

韓教練特意讓牧羊三人等了他一會兒,換好衣服后他走出來,說道:“走吧,今晚我請你們吃飯。”

“呃……”李一凡看向牧羊,有點尷尬,她與余雅楠二人之前并不認識韓教練,韓教練這頓飯自然不是沖著她們去的。可是她們現在并不想與牧羊分開,因為她們與牧羊約好了,離開的時候彼此都不相送。過了今天,下次相見不知什么時候。

“好啊,韓老頭,這次可有兩個女孩子作證,不許耍賴不付賬。”牧羊看似很隨意的開口,卻是打消了李一凡的顧慮。

“哈哈哈,什么耍賴,老夫從來不耍賴。”

“十次有八次都是我付的。”

“路邊攤能和飯店一樣嗎?”

“在飯店吃是我付的錢。”

“得得得,今天我付。”

……

飯后,韓老頭欲開車送幾人回家,不想遭到了李一凡的婉拒。牧羊就直接多了,告訴他該干嘛干嘛去!余雅楠自然不用說,她一貫和李一凡同進退。

李一凡和牧羊先打車送余雅楠回去,然后從余雅楠家那邊散著步回來。

天邊的夕陽已漸漸沉落,火燒云還沒有褪色,晚霞從天盡頭鋪展開來。月兒掛在天空,淺淺的一絲,像是新畫的美人的眉,訴說著無盡的哀婉離愁。夜還來不及安靜,便已叫城市的喧囂打破。在90后韶華里,滿是五彩霓虹,車馬川流不息,數不清的富貴榮華,看不盡的紙醉金迷。

“你不知道她的心思嗎?”李一凡突然轉身問道。

“你說呢?”牧羊如今已不打算再逃避。

李一凡皺著眉頭看著他,顯然是對他的回答不夠滿意:“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啰嗦。”

“我對她的態度是不會變的。”牧羊沒糾結為什么自己只說了三個字就算是啰嗦了,比起這些,他現在更想把一些說攤開來說。

“可她要怎么辦呢?兩年了,她什么都沒有得到。對于人生來說,兩年可能很少,可是一個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幾個兩年?”

“我……”

“閉嘴,聽我說。”李一凡給牧羊下了禁言令,牧羊只嘆無可奈何,本是她問了一堆問題,現在又不讓開口,無法回答。

“你想過嗎?她把雨季全花在你一個人身上,這么——咱們班里追她的人就不少,可是她干嘛非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唉!”

“輪到我了嗎?”牧羊裝出小心翼翼的樣子問她。

“說話,還有第三個人嗎?”李一凡白了他一眼,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總是插話。

“至于她為什么不換棵樹吊死……”牧羊撓撓頭,似在深思熟慮,“我想大概是因為人一輩子就只能死一次。”

李一凡聞言,先是一笑,隨即瞪著眼看著牧羊,眼睛里像是藏了無數把刀。

“她這么喜歡你,你就不被她感動嗎?”

“她喜歡我不等同于我就要喜歡她。”牧羊與李一凡四目相對,慢慢的眼里似乎有眼淚要滴落出來,他第一次免疫了她的目光,“你說她喜歡我,可是你知道我喜歡誰嗎?感情,你不懂么?”

李一凡怔在那里,牧羊的話緊緊地綁住她的身體,令她一步也不能移動,大腦里排序好的回答與質問像是突然變了成路上的行人,亂作一團,各有各的方向。牧羊此刻的目光里有她曾經熟悉的東西,他的世界里還沒有寧齊鴿的曾經,她們親密無間的曾經。

李一凡回過神來,牧羊抓著她的肩膀,眼里寫滿無盡的惆悵。她低頭錯開牧羊的眼睛,相識兩年來她的目光第一次在與牧羊的對視中逃避。然而緊隨逃避而來的是后悔,她想,自己和牧羊最終沒有成為戀人,當了逃兵的不是牧羊。

眼淚滑落至鼻尖,掉在青石板路上。等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肩膀在顫抖,牧羊已把她擁在懷里。沒有再逃避,她縮著身子靠在牧羊的肩膀上嗚咽,釋放她近兩年來的委屈。

她委屈自己不得不給牧羊和余雅楠牽線,讓最好的姐妹去愛自己喜歡的人;委屈寧齊鴿牽著牧羊的手,而彼時的她沒有分開他們的理由;委屈牧羊和鐘若若分享周記里的過去,那原本應該是屬于她的甜蜜;委屈——牧羊不懂她的委屈!

良久,李一凡收住眼淚,緩緩離開牧羊的懷抱,低著頭輕聲說道:“回去吧!”

“嗯!”牧羊攔了一輛出租車,和李一凡一起坐到Y廣場。李一凡叫停了出租車,同牧羊一起下車朝西走,再有大約5分鐘的腳程就是她的家。

李一凡拉著他的胳膊說道:“羊,我想喝可口可樂。”

“我去給你買。”牧羊跑到不遠處的報亭,買了一瓶可口可樂回來。李一凡站在那里看著他,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特別的美。牧羊擰開瓶蓋,把可樂遞給她。

李一凡接過,喝了一小口,隨即遞回給牧羊,挽著他的手向西走,沒走幾步突然說道:“可樂的味道也變了。”

牧羊答道:“也許就只是口味變了。”

“包裝也是不同的!”

“還是一樣叫做可口可樂的啊!”

“有些事情總歸是回不去了。”

“一直往前走,會有新的故事發生。”

“有的人走著走著就消失了。”

“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忘。”

“其實忘了可能會更好過一點。”

他倆就這么一唱一和踱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李一凡家樓下。到了這里,一切也就該落幕了。

“我要回家了。”李一凡松開他的手,轉身就往樓道走。

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個聲音在牧羊心里喊“抱住她,抱住她。”

“一凡。”牧羊喊了一聲,趁李一凡轉身之際,他沖過去緊緊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碎了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干嘛抱這么緊,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牧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但力道明顯小了幾分。李一凡用手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里。

“不要再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找不到你,我很著急!”這話說出口,牧羊瞬間有種輕松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如釋重負,他把這話放在心里差不多兩年了。

李一凡輕輕應了一聲,在他懷里待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打算一直抱到天亮嗎,我可是很累的,要回家睡覺了。”

牧羊松開摟著她的雙手,怔怔地看著她,他知道自己的靈魂深處又多了一個女孩,或者說,她本來就在。

李一凡踮起腳,在牧羊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然后轉身打開門,說道:“我要上樓了,再見,羊!”

當樓道的最后一絲燈光被門夾斷,牧羊突然覺得從此他與李一凡將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想要流淚,可是他做不到,最痛的眼淚,總是先往心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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