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一定是暖洋洋的，但是牧羊沒有這種感覺，因為陽光沒透過窗簾。不過房間里已經亮了，又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寧齊鴿伸手開了窗，涼風習習，拂面而來。從樓上垂下來的薔薇花的枝條拍打著窗子，綻放的花香鉆進紗窗，踱到屋里來。要不是還有一點泥土的清新的氣息，誰還記得昨晚那場雨呢！

八點多的時候，牧羊醒來，發現寧齊鴿正脈脈含情地盯著自己，想來醒了沒多久。

“干嘛一直盯著我看，你花癡啊！”牧羊邊說邊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自戀這種事情，一天都不能停。

“我要記住你的樣子，以后好報復你。”寧齊鴿露出一個笑容，白皙修長的手指滑過牧羊的臉頰。

“怎么報復？”牧羊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一吻，“以身相許嗎？”

“美死你。”寧齊鴿抽出自己的手。

“美死我？”牧羊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我才——你要玩濕身還是制服誘惑？”

“我掐死你。”說著寧齊鴿伸手掐住牧羊的脖子。

“我也掐死你。”牧羊也同樣掐住她的脖子，不過應該說摸才準確，畢竟溫香軟玉，如何下得去手。

不多會兒，寧齊鴿臉上一片潮紅，一把拍開牧羊的手，罵了聲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轉過身不搭理他。

“做早飯吧，我有點餓了。”牧羊摸著自己的肚子，心道你丫的可真不爭氣，不過他又以“早上都這樣”來開解自己。

“自己做啊，”寧齊鴿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轉身的意思，“我已經快要被你掐死了。”

“你做的飯比較好吃嘛！要是我做飯可以和你做的一樣好吃，我一定天天給你做。”牧羊感嘆哎媽呀這馬屁拍得，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給你打打下手就好了。”

“去淘米。”寧齊鴿圍著圍裙，拿著菜刀對他喊。

牧羊端著電飯鍋內膽跑出了房間，盡管知道那刀落不到自己身上，可一大早被一個“家庭主婦”提著菜刀發號施令，心里還是瘆的慌。

“淘兩遍。”寧齊鴿用手擦擦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故意提高了音量說，“生活如此美好！”

牧羊默默地淘米，心里卻感嘆：你的美好生活大部分建立在對我的奴役上。但這話現在絕不能說出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得先把身體照顧好了，才能繼續鬧革命。而照顧身體，如今還寄希望于敵人。

“多放點水，我們熬粥喝吧？”寧齊鴿站在門口對著他喊，眼睛都瞇成了兩條縫。

“好。”牧羊只顧低頭接水，其實他恨不得水龍頭里流出來的是稀飯。轉念一想，不對啊，熬粥得熬到什么時候，煮飯不也慢么？于是又扯著嗓子喊，“我們中午再喝粥吧，糯米紅棗之類的都沒買，早上出去吃怎么樣？”

“好啊。”寧齊鴿解下圍裙，“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關門干嘛？”牧羊問道，可惜他的聲音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什么波瀾。等了十來分鐘，牧羊連杳無音信一類的詞都連想起來時，門終于開了，他趕緊往里看。寧齊鴿的家居服已經換掉了，一件輕柔的混色條紋雪紡衫搭一條黑色七分褲，踩著一雙涼鞋，整個人說不出的輕松寫意。牧羊愣了一秒，故作夸張地說道，“喔，我——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驚呆了。美女你這頭發披著不合適。”

話音未落，門“嘭”的一聲又關上了，牧羊抱著一鍋米站在門口，罵自己白癡、二百五、傻缺、弱智、2B青年……等到搜腸刮肚也實在找不到詞形容的時候，門終于開了。寧齊鴿從屋里出來，長發披肩。于是牧羊不理解了，她的劉海呢，哎呀我的天，女人的頭發長得真快。

“美女，不知道現在能否賞臉讓我請你吃頓飯呢？”牧羊是不可能再提什么意見了，不然那些詞估計還得重說一遍。

看著穿著背心和五分褲左手提著電飯鍋內膽右手沾滿淘米水松松垮垮站在自己面前努力瞪著眼睛卻一臉迷糊樣的牧羊，寧齊鴿實在是不想說什么。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那么我們現在就走吧！”牧羊面帶傻笑看著寧齊鴿，要是能再有一個用手擦鼻涕的動作就更完美了。當然牧羊不會那么做，他現在手里端著的可是今天的午餐，他可不想寧齊鴿逼著他把一鍋粥全部喝掉。

“去換衣服！”寧齊鴿有點納悶，為什么他就可以把一身干凈的衣服穿出這么邋遢的感覺呢？

“哦！換衣服，我差點忘了，呵呵。”牧羊呆呆地一笑，伸手就把電飯鍋內膽遞給寧齊鴿。

“有病得治。”寧齊鴿心道我怎么看上這么個家伙呢，臉皮又厚話又多，超級自戀超級能惹人生氣，像這種大街上扔塊磚頭能打到一片的家伙我怎么就看上了呢，難道我真這么沒眼光？

“呵呵，我啊！”牧羊撓撓頭，渾身流露的傻氣那么自然，“可能吧，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食療。”

“換衣服，快點！”寧齊鴿把手往屋內一指，憤憤地說。食療？他們可是一起吃飯的，這不是說她也有病嗎？

“干嘛要用這么強烈的語氣呢！”牧羊低著頭拖著步子往里走，還不忘故作委屈道，“感覺不能再愛了，哎，此處略去……”

“滾！”

換了衣服，兩個人悠哉悠哉地去吃了早餐，手牽著手在街上逛了許久，買了些許材料和小菜，又悠哉悠哉地回來。寧齊鴿掌勺，牧羊打下手，熬了一鍋紅棗枸杞粥，下火待涼食用。看會兒書，講幾個笑話，午飯時間就到了。

午后的時光悠閑又輕松，坐在樓頂的玉蘭樹下，手執一本小說，沐浴著早春的驕陽。牡丹還來不及綻放，桃李卻已耐不住寂寞。如霞似火的嬌媚其實并非牧羊的最愛，他所中意的，是角落里的一株春蘭，并不繁茂，也并非懨懨病態，姿態舒展之間自成一派優雅。

“蘭之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牧羊情不自禁念了一句。

“芝蘭生于深林！還蘭芝，以后我叫你羊牧好了。”發現了牧羊的錯誤，寧齊鴿打心底高興。

“好的，鴿齊寧，以后你就叫我羊牧吧！羊牧，聽起來像樹名，還是齊寧好一點，像神獸。”牧羊可是不在乎，隨便咯，看誰臉皮厚。這么想著，牧羊也是打心底高興。

“滾。”寧齊鴿瞪大了眼睛盯著他。這什么人，哪有把自己女朋友比作麒麟的。

“呵呵！”牧羊瞇著眼睛傻笑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更像了。”

“你——”寧齊鴿真是被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怕坦坦蕩蕩說出來呢，也好過這樣，一把把軟刀子，本來是你扎的，卻好像我自己扎的一樣，“你，”指著牧羊憋了半天，寧齊鴿最后放下手說了句，“牧小膽！”

“跟你說個有意思的事情哦！”牧羊又壓低聲音說，儼然有意思的事情都是見不得人的，“很多西方人和日本人會在結婚后改成老公的姓。”說完牧羊挑挑眉，給她個“你懂的”的表情。

“我又不是……”寧齊鴿話說到一半，盯著牧羊看了一秒沒往下說，沖過去抓著牧羊就是一頓揍。

“別別，別動手，有話好說。”牧羊一把抱住寧齊鴿，緩了口氣，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有話好說，要冷靜，別動不動就打老公。”

“你，”寧齊鴿伸手在牧羊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偶爾認真一點！”

“認真？——咳咳，這個，男女授受不親，姑娘，你要在老衲懷中賴到什么時候？啊～”牧羊吃痛地慘叫一聲，揉著腰像個幽怨小媳婦般看著寧齊鴿。

“不要侮辱出家人，和尚的名聲都讓你毀了。”

“這有什么，他們說不定還得感謝我，反正總比他們自己親自去毀來得好。”

“謬論，根本就是謬論。”

“你們兩個躲在樓頂干嘛？”鐘若若隔著一層樓對他倆喊，“是不是說什么少兒不宜的悄悄話，還是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哪有！哎，你干嘛？”寧齊鴿剛開口，牧羊突然從后面捂住了她的耳朵。

“噓，別讓她偷聽。”牧羊儼然一副賊樣。

寧齊鴿拉開他的手，說道：“那你去捂她的耳朵，捂我的干嘛？”

“嗯，你說得對。”牧羊摸了摸下巴道，“我漲姿勢了。”

“你們兩個真是，少秀會兒甜蜜會死啊！”

牧羊打量了鐘若若兩眼，白色V領毛衣配黑色九分褲，目測還套了一件大出兩個號的呢子大衣，奇怪的是，穿在她的身上剛好合適，嬌小的身材更顯得玲瓏，不過踩一雙拖鞋是怎么個意思。和他倆不是一個季節就算了，也許可以說她耐熱，自己本身還不在一個季節。

牧羊沒有點評她的穿著，只是白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別說話，懂什么！”

鐘若若沒有理會牧羊，面對面她知道自己不一定勝得過他，與其如此，不如來一個“曲線屠羊”。決定之后，她徑直對寧齊鴿說道:“幺妹，你也不好好管一下你家牧小羊。”

“你們兩個吵的時候不要帶上我。”寧齊鴿看似撇清關系的一句話，卻很顯然的偏向牧羊。

“你不要教壞我們家鴿子。”牧羊捧起寧齊鴿的臉說，“我們家鴿子只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的女朋友，呵呵。”牧羊長出一口氣，暗道這什么狗屁流行語，簡直坑爹。

“嘔～”鐘若若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你們兩個就不要惡心我了嘛。”

“在單身狗的眼里別人的甜蜜總是那么刺眼嗎？”牧羊捏著下巴做思考狀，隨即搖搖頭看著寧齊鴿問，“元芳，你怎么看？”

“大人，我睜著眼睛看。”寧齊鴿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嘶～教。”在牧羊的計劃里，此處應用“哈哈”做結，無奈此時肉疼的他實在笑不出來，只好繼續說道，“此事蹊蹺之處在于——若若你在樓下扯淡這么久，你不累啊？”

“你妹的！”

“你妹的～啊，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妹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牧羊一臉幽怨地看著寧齊鴿，這么會兒掐他多少回了。

“你倒是清楚，我妹那可是沒得挑。”鐘若若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順著牧羊的話往下說，“我準你追她，要不要我把小夢欣的電話號碼告訴你。”

“啊～”就知道事出無常必有妖，牧羊伸手揉著腰，欲哭無淚。他說的是干妹妹，鐘若若非要扯親妹妹干嘛，女人啊！他看了寧齊鴿一眼，你也是，吃這門子飛醋干嘛？女人啊！

牧羊和寧齊鴿下樓來，開了門邀鐘若若進去。閑聊到下午5點多，鐘若若掏出3張票來，邀他們去看電影，寧齊鴿滿心歡喜的答應，牧羊卻不情不愿。

“叫你去你就去，不然你想干嘛？”寧齊鴿說道。

“我去~”牧羊簡直要把一個“去”字讀出八個調來，“你們兩個又想讓我睡電影院！”

牧羊相當不忿。說來他們三個去電影院看過不少電影，但幾乎都是鮮肉棒子類，沒有一次是牧羊喜歡的類型。他一開始的時候還看幾眼，后來干脆去了就直接睡覺。有一次——據鐘若若和寧齊鴿說——她們看得太入迷，散場后手挽著手談論著劇情就走了，完全忘了旁邊睡著一個大活人。好嘛，要不是后來有人叫醒他，他直接在電影院過夜得了。

“牧小羊，你一個大男生怎么專記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再說了，那只能怪你睡得太死了啊。”鐘若若用著無辜的語氣，嘴角偏偏又掛著笑意，給人一種取笑的味道。

“就是。”寧齊鴿挽著鐘若若的手附和道。在認識的女生中，也就鐘若若能偶爾能贏牧羊一場嘴架，每次看著牧羊吃癟的表情，她別提多高興。

“那是一個悲劇你知道嗎？”牧羊心道我還能說什么，被丟電影院的又不是你。

“哎呀，我還以為你沒看，你竟然知道那是一部悲劇，不得了不得了。”好嘛，鐘若若這話是存心要把牧羊氣瘋的節奏。

“我——”牧羊深吸了一口氣，有話梗在胸口說不出來。他看了看鐘若若，發現那家伙正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嘴角欠扁地往上勾，旁邊的寧齊鴿憋笑憋得夠嗆。

牧羊無話，鐘若若抬頭看天，寧齊鴿憋笑看著他倆，突然有點靜。

你們不說話我也不說，牧羊這么想著，抬腿就往外走，徑直下樓去。他身影剛消失，寧齊鴿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牧羊在樓下等了幾分鐘，鐘若若和寧齊鴿才笑著跟了上來，據鐘若若解釋說寧齊鴿笑得下不了樓卡在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上了。牧羊心道還用你說，你倆那笑聲我隔八層樓都聽得到。他這才發現被人取笑是一件這么可惡的事情，以后一定要經常干，嗯，反正我不是個好人，牧羊一言不發，三個人攔了出租車往Y廣場去。

畢竟春寒料峭，廣場上的人不多，也許還有天色已晚的原因，說來現在已要到飯點了。

距電影開場還有十來分鐘，三人進了電影院。他們的位置在第二排，挨著通道。牧羊要了最邊上的座，他打算癱坐著直到電影開始，直到電影結束，然而第二排并不止他們三個人，他們得縮著腳給后來的人讓道。

電影開始不到三分鐘，牧羊改了主意，他拉了一把身邊的寧齊鴿，問她要不要去上廁所，可以陪她去。寧齊鴿白了他一眼，告訴他要去自己去，說罷注意力正欲回到熒幕上，牧羊又拉了她一把，說他每次來都是睡覺，不知道廁所在哪兒。寧齊鴿沒好氣地告訴他愛上哪兒上哪兒，她不管，別打擾她看電影。

好嘛，牧羊心說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站在廣場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路人，牧羊一時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踱到石凳邊，剛一坐下就又唰地跳起來，屁股凍得生疼。

“這你媽，真是……”牧羊指著石凳一時無語，想說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吧，感覺不太對，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用哪個詞才好，只好收回手長嘆一聲。

這當兒背后有腳步聲傳來，牧羊轉過身去，發現兩個女孩手挽著手走過來，都與牧羊是熟人。他先看的叫做李一凡，是牧羊班里的同學，個子不高，一米六左右，長了一張鵝蛋臉，臉上化的是淡妝。柳葉彎眉，一雙眼睛大而有神，每次牧羊和她對視都覺得里面有千言萬語也表達不出的含義。眼睛下面有一個秀美的小鼻子，還有兩片紅潤飽滿的嘴唇。頭發沒有扎，垂落在米色呢子大衣上。

“小羊子，還真是你。”李一凡沖他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個小虎牙，顯得頗為俏皮。

牧羊突然有些呆了，他的呆不同于別人的呆，別人發呆的時候沒有思想掙扎，而他此刻卻在極力說服自己盯著李一凡看。

“喂，口水掉下來了！”李一凡挽著的女孩子提醒牧羊道。

她叫余雅楠，也是牧羊班里的同學，身高與李一凡持平，樣貌卻稍遜一籌。牧羊覺得她的丹鳳眼倒是漂亮，可是嘴巴就顯得有點厚，不如李一凡的那般更顯飽滿而卻不過分，潤如激丹，每次盯著看都恨不得咬上一口。當然這只是牧羊的想法，同班男生里喜歡余雅楠的人要多于喜歡李一凡的。

“沒關系，”牧羊看了余雅楠一眼，隨即又把目光移回李一凡身上，厚著臉皮說，“我帶紙巾了，擦了就是。”

“唉，沒救了。凡，你把他收了吧。”余雅楠搖頭說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沒見過美女啊？”李一凡這句話倒更有自夸的意味。

“美女有什么稀奇的，我眼前就有一個。”牧羊囁嚅著收回了目光。

“是我嗎？”李一凡問道。

“當然是——”話說到一半，牧羊心說好嘛，挖個坑讓我跳，可惜啊，你挖就挖深一點，這也太沒有挑戰了，“當然是余雅楠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不是美女，是大美女？”李一凡頗為自戀地說。

“嘿，我——”牧羊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除了心有靈犀，我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詞可以表達。”

“心照不宣？心心相印？”李一凡開口猜了這么兩個詞。

牧羊沒答她的話，自顧自地問道:“厲害，你簡直是我的紅顏知己。”

“知己，你們站在這里冷不冷？”李一凡沒開口，余雅楠反倒是聽不下去了，“找個地方坐著慢慢談。”

“要不我們看電影去吧？”李一凡提議道。

“你們去吧，我先去吃飯。”牧羊找了個理由就想脫身。

看電影？開玩笑，他可是剛剛才從電影院出來，牧羊前所未有地覺得看電影這樣的提議真的是餿得不能再餿。

“你還沒吃飯？”李一凡問他。

“我吃飯比較晚。”牧羊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和鐘若若寧齊鴿來看電影，打算看完后再吃的。

“那就陪你去吃飯吧！”李一凡說道，“然后你陪我們去看電影。”

“不要了吧，耽誤你們看電影多不好。”牧羊是打死不想回去了。

“我們又不嫌你耽誤。”余雅楠微微抬起頭，認真地說道，“你要是實在不想和我們一起吃飯你就直說，我們又不會強迫你去。”

“怎么會不愿意，能陪大美女吃飯我求之不得。”好嘛，這是將軍了，牧羊無奈，我還能說什么。

“好，去吃飯，我覺得看電影也沒多大意思。”李一凡突然改了主意，“要不我們去R廣場吧，那邊有一家烙鍋挺不錯。”

“大晚上的吃烙鍋不太好吧，我覺得晚餐還是應該吃得營養一點，附近有家串串就不錯。”牧羊提議道。他可不想離開太遠，那兩位還在看電影呢，誰知道她們什么時候出來。

“你能訂到座？”李一凡問道。

“應該——不能。”牧羊暗罵H城的食客們，什么時候吃不好，吃什么不好，大晚上的干嘛扎堆去吃串串。

“走，少磨磨蹭蹭的。”李一凡才懶得跟他再商量，“就去烙鍋店。”

幾人本來打算在店門口下車，誰知到R廣場的時候李一凡突然叫停，下車就跑去下水道口，余雅楠緊隨她去，牧羊付了車錢趕緊跟上，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水。

不多會兒，李一凡出來，臉上沒什么血色，渾身盡是疲弱之態。余雅楠在旁扶著她，一步一步向牧羊走來。

“感覺怎么樣？”牧羊擰開瓶蓋把水遞過去。

李一凡光顧著漱口沒理他，余雅楠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牧羊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多余。

“走吧！”李一凡把水遞回，挽著余雅楠朝前走。

“要不別吃烙鍋了，吃點清淡的比較好。”牧羊跟在一旁邊說。

“我現在沒胃口，你按自己的胃口來吧，我不管你。”李一凡沒精打采地說道。

牧羊突然覺得心里難受，他盯著李一凡看了會，說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送李一凡到樓下，余雅楠一同跟了上去，這便遂了牧羊的愿。來路上他原以為李一凡會讓自己送余雅楠回去，這樣免不了耽擱個把小時，不想結果竟是如此。于是他沿著河道往上走，沒幾分鐘就到了樓梯口，上去不遠便是Y廣場。

在廣場站了會兒，牧羊覺得這夜風簡要刺進骨子里，左右是個等，去影院坐著想來要舒服很多。想著抬腳往影院走，驗了票往里走沒兩分鐘，忽覺一股熱氣滾遍全身，已進了目的地。而后便是老老實實去位置上坐著，老老實實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燈光亮起，緊接著各種低語，四下里熱鬧起來，牧羊知道結束了。好在沒睡著，困意沒醞釀夠，有事哽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