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是惡徒
- 為了長生改變世界
- 末將王小二
- 2342字
- 2020-03-25 23:49:27
“打劫。”
聽聽,多么理直氣壯!
要不是田瑞熟知大周律法,差點兒就要以為“打劫”這種事情是什么正當營生了。
他面色僵硬,給旁邊師爺使了個顏色。
“好說,好說。”
魏休見著師爺轉到后面去了,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不管耍什么花招,他一并接著便是。
他一般不下場,但是只要他下了場,就決計沒有怕事的道理。
無論什么陰謀詭計、家丁護衛、公門高手、江湖好漢,統統過來吧。
只要全部都解決了,話就好說了!
……
有些人啊,就是吃硬不吃軟。
田瑞就是這種人。
在魏休沒有找上門來之前,他可以安慰自己,自己是官,他是匪,匪怎么敢來搶劫官呢?
而且那人還給了錢,明顯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嘛。
不過眼下當魏休真的來了,他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然而,絕大多數人類,都有一種損失厭惡的心理特性。
就算田瑞已經知道了魏休武力絕強,但仍舊是不甘心的。
那就……
魚死網破吧!
“阿彌陀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此等大膽惡徒搶劫公門!置大周律法,置天地正道于何地!”
“我佛降魔亦有金剛怒目之相,小僧今日說不得就要開殺戒了!”
人未至,聲先到。
其音宏大,中氣十足!
這和尚佛法精深與否眾人不知,但武功修為必然是極高的。
剛到片刻的雷庸面色一變,田家竟然供養著此等高手,而且秘而不發,居心叵測啊!
他為什么過來的這么快?
因為他喜歡湊熱鬧,原先就在縣衙外邊等著。
等什么?
等消息。
什么消息?
是魏休落敗?還是田瑞遭殃?
嘿嘿,都可以。
哪個倒霉他都喜歡。
當然,方才朱橫出來禮貌地邀請他進去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才最倒霉。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他現在只想看人打架。
或者說是龍爭虎斗,降魔之戰!
到底是金剛伏魔?
還是魔覆梵天!
啊!多么波瀾壯闊的一戰!
……
其實現場仍是一片風平浪靜,那和尚雖然又念了幾句佛偈,還卻是還沒有露面。
吹動他心湖的不是微風,而是憤怒。
他對魏休的霸道行徑感到憤怒;
他對田瑞的借題發揮感到憤怒;
他對華福的見利忘義感到憤怒!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算計別人可以,別人算計他就不行。
這樣的人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永遠都不會改變。
因為他其實最應該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憤怒的。
……
馬良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我的眼力應該又有提升了吧。
他看向魏休,魏休卻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面色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嘖嘖,這人怕不是個老妖怪變得吧。
……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這是魏休目前所追求的至高心理狀態。
不過他眼下離這個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因為這種境界往往是看透世事后,方才寵辱不驚,風輕云淡,而不是像他現在這般,閱歷不夠,故作鎮定。
他現在心里其實是有些訝異的,不過面上克制罷了。
這聲音,怎么好像在哪里聽過?
……
千呼萬喚始出來,屏風后面總算轉出一個光頭。
锃光瓦亮!
“田施主,那惡賊現在何處!?”
這大和尚身高體壯,渾身肌肉虬結,如今已是初冬時節,他卻仍是只著一件灰色單薄僧衣,半敞著胸膛。太陽穴剛剛隆起,顯是武功高強。面容兇惡,眉宇之間更是帶著一抹修佛也隱不去的煞意。
眾人中第一次見著這人的皆是嚇了一跳,心下想著這莫不是某個江洋大盜冒充的。
田瑞倒是不會驚詫,面色更是一喜,這和尚這聲訊問聲如洪鐘,滌清了他心中最后一絲顧慮。
他連忙語氣激動道:“在……”
“咦。”
田瑞才剛剛張口,大和尚掃視一眼大堂,便不由訝異出聲。
“這不是林施主嗎?想不到小僧與施主如此有緣,寺中分別不過一月,竟又在此地相見。”
魏休笑了,緣之一字,果真是妙不可言。
“非空大師,幸會幸會,我師傅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這大和尚竟是魏休第九任師傅枯榮禪師的師弟,也不知道因何緣由來到了這西北之地。
“方丈師兄身體健朗,無需擔心。”
“哎呀。”
非空和尚正待和魏休再敘敘舊,眼角余光又突然瞥到了被晾在一旁的田瑞,看著他滿臉訝異神色雖不解其意,但還是對魏休歉意說道:“林施主稍后,我受田施主所托,要先幫他鏟除惡賊,你我二人稍后再敘。”
魏休笑著點頭,不過那笑容中分明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味道。
“阿彌陀佛,小僧偶遇故人,一時欣喜,未能自持,還望田施主多多擔待。”
田瑞面色煞白,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是未出虎穴,又入狼窩。
最尷尬的是,這狼窩還是他自己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找來的。
他面上只能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尷尬道:“他鄉遇故知本就是人生幸事,大師一時失態也是人之常情,我若此時打擾大師與好友敘舊,反倒是不近人情了。”
“剛好我這邊案子也審完了,若是大師不嫌棄,就于此地與好友敘舊也是無妨的。”
非空疑惑道:“此地乃是公門重地,縣衙大堂,怎會有人在此地敘舊?”
田瑞自知失言,但他此時只想離開這里,就連往日里靈光的腦袋現在都有些短路了。
“以前雖然沒有,這之后可以有嘛。”
田瑞這話說完只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光,這破嘴怎么在關鍵時刻這么不頂用呢?
再一看非空,果然已是眉頭深深皺起。
“田施主說笑了,我與林施主既然有緣,倒是不急于這一時,現在還是說一說那惡徒之事吧。”
其實這已是他多年以來精研佛法的結果了,若是以他往日脾氣,直接就是一個韋陀掌拍過去。
你這廝莫不是消遣灑家!?
他沒有這么做,田瑞倒是松了一口氣,故作疑惑道:“惡徒?哪里有惡徒?這里是公堂之上,就算有惡徒又怎敢到這里來?”
“嗯?”非空看著師爺疑惑道:“那施主方才對小僧說有一惡徒燒殺搶虐,無惡不作,眼下又仗著武藝高強到縣衙來行兇,莫非是胡謅于我?”
“這……”
師爺心中叫苦,看著田瑞不斷地給他使眼色,又看了看非空面上那兇惡的神情,汗如雨下,卻又實在是不知如何作答。
幸好馬良善解人意,哈哈大笑道:“非空大師,這師爺沒有說謊,眼下確實是有一個惡徒,而且就在這公堂之上。”
非空眉頭一挑,詫異問道:“何人是惡徒?”
馬良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非空疑惑地環視了一眼周圍眾人,目光所及之人,除了魏休二者,皆是瑟縮著脖子。
最終,非空目光落到了田瑞身上。
田瑞哭喪著一張臉,語氣絕望。
“那惡徒,就是我自己。”